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噩梦 ...

  •   强光从眼睛缝里钻进来,中原治刺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竟是如此熟悉。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绑着以及头顶的手术灯,他判断自己是在手术台上检查身体。

      他艰难的转过头,看见一旁的研究员们围在体检报告上,观察着冷冰冰的数值。

      “真是可怕呢,力量在不断上涨,简直是怪物。”戴着眼镜的男研究员看着报告说。

      “不仅是身体,心理上也是怪物。能这么果断杀人,完全没有同情心。其他的实验体都是不忍杀人,活捉敌人的。”长发的女研究员补充着说。

      “可不是嘛,他基本上是见敌人就直接杀死,人头落地,实在是太残忍了,血喷过的到处都是,沾在他身上也完全不在意,我当场吐了一地。宛如死神一般,瞬间夺走人的性命。”男研究员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不由得干呕。

      “啊~好可怜的敌人,敌人也是人啊。那个孩子一点都尊重人的生命,我家的小孩就很尊重,平时连蚂蚁也不敢踩。”短发的女研究员捂着嘴巴惊到,装出了十分圣母的样子。

      “那是你善良,所以你的孩子很善良,以后一定是个大好人。像这个小怪物,怎么教他尊重生命,他也不会听的。”长发女研究员拍着她的肩膀夸赞道。

      “说的太过了,我只是个太爱孩子的妈妈,小孩子多可爱啊。”

      “唉,你别谦虚了。”“小孩子那里可爱了,只有你那么包容孩子。”“下次一起去喝几杯吧。”等等之类寒暄的话在中原治的耳边絮絮叨叨,苍蝇一般嗡嗡叫。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痛快地解脱。与其被俘虏后接受难以承受的折磨,被禁锢自由,被暗无天日的笼盖,被残忍杀害,不如让我提前结束他们。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会带给他们渴望的死亡。

      “真的是那样吗?”

      突然,实验室在一点一点的破碎,像是被打破了镜子,露出了仿佛被烧过的晚霞,似火云一般。没有太阳挂在上面,但河流依旧被照的火红,一片的彼岸花种在了河畔,不是红色的,而是白的像是在悼念谁的。

      远处有一颗红枫树,枫树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枫叶在晚霞的照耀下如同燃烧的火焰,像要把整个血肉燃烧殆尽。实在是太绝美妖艳了,片片枫叶在诉说着情,可这情是凄凉的,落叶在地上像是飘魂的残息。

      树下站着一个人,中原治走进一看发现和他一模一样,除了年龄和衣服不同,是成年的自己。

      他穿着一身红色和服团花锦簇很是艳丽,领子及袖口都镶嵌着金线,很是华贵。他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风情万种,把这张脸发挥到了一种极致,像是贵女和花魁的结合。

      “你怎么确定他们真的追求死亡呢。如果他们被俘虏了,至少他们的家人能得到他活着的消息,带着美好的希望等下去。要是他被放了,岂不是一家团圆。你并不是给他们解脱,而是在杀人,是带来绝望的死神。”

      “不对!不对!被俘虏了怎么可能活着回去,这是不可能的。不如让他们早点断了希望,以免更加绝望。”中原治反驳他。

      “但是呢~原本他们的家人还能抱着希望坚强的等待他们,但是得知他们死了,有些人会受不了打击,一同归去呢!而且他们说不定根本就不想死,宁愿深受折磨也要回家。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在战场上偷偷放了他们。”

      中原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关我事,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从站到战场上起就已经注定了赴死,我只是个服从政府的工具,不需要去思考这些。”

      树下的他看到中原治不愿在提起这件事,转了另外一个,“你——寻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吗?”

      活下去的意义?在这段时间他确实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可是在大多数时间里,就是在发呆不知道干什么,空虚又如在实验室的日子里出现。但是每天能吃到好玩的,玩到好吃的,还有家人朋友的关心,这也算是生命意义的一种吗?

      “只有这些吗?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你把安逸和享乐看做生活目的的本身——这种伦理基础叫做猪栏的理想。你是一个无用之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困扰和麻烦,无用之人是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意义的。”树下的他想到了什么,嘲讽这中原治。

      中原治被说动了,放下捂着脑袋的手,“我……真的是一个无用之人吗。”

      眼前的景象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原治发现自己跪坐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中原中也生气的看着他。

      “你又给我制造麻烦,我受不了,从今天开始给我离开这个家!”中原中也带着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冒着十足的火气,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的感觉。

      中原治被吓得土下座,害怕中也赶走他,颤抖的说“请原谅我,我不想被抛弃!”

      “不,行!”中原中也的否定对治如审判一般吐出,“你在这个家吃我的用我的,毫无作用,还总是破坏东西。你就是个麻烦。”

      不要,我会做乖孩子的,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抛弃我。

      我一无所有,是你带给了我一切。

      中原治哭着求他,持续不断的苦,最后哭到泪也流尽了,像是把此生的泪都流尽了。可中原中也却毫不留情,把他拎出了门外。治死死地抓住门槛,不愿被赶出去,抓着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中原中也一点点的拨开他的手指,如同剥开他的命一样,最后被全部掰开,门重重的被关上。

      中原治呆呆地坐在地上,“这是假的,中也不会那么残忍。”他安慰自己。

      “但是你的力量那么不可控,没准哪一天就成真了。真的会有人那么忍受你如此无用吗?我只不过帮你预见了未来,男人都是很容易善变的。你看,不如早点死去才是你的唯一作用。”他摆出一脸为你好样子引诱欺骗中原治,正如毒蛇诱骗夏娃吃下禁果。

      是啊,想我这样的人应该早点死去,我拥有的一切都那么脆弱,光明也许一点也不适合我呢。

      “想要自杀的话,就向那条河走去吧。跨过那条黄泉河你就能解脱了。”

      中原治神色恍惚的走向那条河,每走一步,彼岸花就在逐渐变得鲜红,诉说着死亡的美丽。

      水漫过了他的腰,把他分成了两半,灵魂似乎也在分离。中原治继续往前走着,走到了河的中央。

      “醒一醒,治!”“不要死啊,中原君!”谁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不要听,那些是杂念,快走过这条河!”他的身形变得有些扭曲,看不清面目。

      中原治想起了谁的话语,“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救回你!”“为什么要让你做这种事,这种事和你无关吧!”“治,以后一定要过的幸福。”“不要觉着自己是怪物哦”

      他们的话语在中原治的脑海里不断回响,治停下来前进的脚步,向后走回。

      我被人祝福着,被人不断拯救着,即使活着没有意义,但是不想看到他们为我哭泣。死亡确实美好,可死亡也会带带给别人麻烦。

      “停下来!不要再走了!明明快吃掉你了。”她露出了女人的面孔,虽然很美艳,但疯狂狰狞的表情破坏了美感。

      “这一切都是你的经历吧,恶鬼小姐。你为爱情而生的意义更没用吧,更加容易支离破碎。”中原治看透了一切。

      “明明为了他,我抛弃了一切。为什么他却把我抛弃了!!我那么爱她!”女鬼向中原治走来,想把他强行带向黄泉河的彼岸。

      “真可怜呢,宛如红叶一般燃烧的爱,但是总有凋零的一天。这一天便是你的坟墓。”中原治完全不怕,走回了河畔,红色的彼岸花重变回了白色,这一次又在悼念谁呢?

      “檀君!檀君!”女鬼扑向了中原治,在触碰到了他身体的一瞬间,手像是被切割一样消失不见。“不可能!这是什么,我感觉自己在消失!你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

      女鬼在惨叫声中消失,只留下了一件和服。

      “太好了,治。我以为你死了”三岛瞳正准备做心脏复苏。

      “刚刚你的呼吸没有了,吓死我们了。”

      中原治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们。

      “你的眼睛怎么了……”夏目贵志被这只眼睛吓到了,他感觉自己被死亡盯上了。

      中原治的右眼变得幽蓝绚丽,两只眼睛散发着死的气息,十分空洞,看起来缺少了灵魂。他无比接近着死却不靠近死,生命的一切被他掌握着。

      什么,这是什么。这些如同裂纹般的深色线条,大小各异的点分布在线的交点上。为什么瞳和夏目有这些线和点,他们的身体在我的眼里被分割的一块一块,可以看到血和肉。如果切断这些线和点,他们可能就会死,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

      是眼睛吧,只要没有这只眼睛就看不到了吧。

      中原治不由得举起一只手向眼睛扣去。

      “你在干什么,治!快点送去医院,夏目君,我刚刚已经叫了救护车。”三岛瞳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但治还是伤到了自己的眼睛,血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救护车来的很快,把中原治送进了医院。中原治的右眼被包扎了起来,身体虽然经历休克,但休养一下就没事问题了。

      三岛瞳打电话给治的家长中原中也,但没有接通,对方的手机关机中。

      “治,不要做傻事,身体是最重要的宝物,不要随便去伤害它。”三岛瞳和夏目贵志护送中原治回家。

      “都怪我的错,把恶鬼引来,让你受到了伤害。”夏目贵志很是愧疚。

      “不对,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治去跟着你,他也不会受伤的。身为班长,我却什么也做不到。”三岛瞳更是一脸自责。

      中原治对他们的自揽责任没有反应,他不敢去抬头看他们,刚刚他们分裂的样子吓到了治,一看到他们就会想起来。

      他们护送中原治回了家,便各自走回家去了。

      夜晚的时间到了,中原中也今天在外加班,手机没电了,下了班就赶着回家,怕饿着中原治。

      他打开电灯,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灯怎么不开?还有你今天刚放学不久打给我电话干什么?饿了吧,我加了班,手机没电没法通知你。”

      房子里没人回他。

      “难道没回家吗?”中原中也走向了客厅。

      中原治如同木偶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右眼上缠上了绷带,浑身透露着死亡的气息。说他是活着的死人也不为过了。

      发生了什么!!一个白天经历了什么,把治变得和太宰治一模一样,连右眼绑绷带的习惯都学去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想扮成太宰的样子吓我一跳。”中原中也往积极的地方想。

      可中原治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抬眼望了一下中也。那只眼睛空洞的让中也认清了现实,他不是在扮演谁,而是真真切切的融入了死亡。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中原中也蹲下来,温柔的问治。

      治的眼睛想流下眼泪,可右眼受了伤,流下来的泪是血,沾湿了绷带。

      “你眼睛是受伤了吗!不要哭,眼睛会恢复不过来的。”中原中也连忙拆下绷带,用纸去擦拭血泪,他也看到了那只异常的眼睛。

      中原治怕眼睛的效果作用在中原中也身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唉~”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知道治现在不想说明一切,就去把太宰治以前遗落在家的绷带拿了出来,给他重新绑上。

      中原中也做了晚餐,治乖乖的吃掉了所以饭,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中原中也总算理解首领说的像,像在哪了。治就是太宰治,只不过是有不同的经历,那种对死亡的渴求真是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今天也很累了,中原中也躺在床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门被打开了,中原治捂着枕头走进了中也的卧室,中也立马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是眼睛还在疼吗?”中原中也担忧的问道。

      “害怕……害怕一个人睡。”治像一只被抛弃的幼崽,渴求中也的关爱。

      中原中也拉开了被子,示意治可以进来。治手脚利索的爬了上去,盖上被子闭上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真快。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变成了小太宰。”中原中也看着治,消失了一大波困意,有些睡不着了。

      “呜……呜……别丢掉我。”中原治似乎做了什么噩梦,面露苦色。

      中原中也把治抱在了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我在这里,不会丢掉你的。”

      中原治在中也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中也就这样摸着治的头入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噩梦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