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摊牌（上） ...
-
经过学校车辆出口处的值班室时，向佑以为这车会被保安拦截询问后才会打开道闸，但这车没有任何意外地驶出了学校。他才明白这辆车或许已经登记为可以自由进出学校了……
陈叔还沉浸在向佑对萧白呈精辟又犀利的总结中。他开始时笑得很猖狂，全然不顾萧白呈煞白的臭脸，直到他从前排的车内后视镜里和萧白呈对上一眼，笑声才逐渐收敛一点，可安静的车内还是很容易就暴露了他的笑声。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夜道上，所经之处总能引来不少目光远送。接近市中心拥堵的红绿灯路口，周围的很多车辆都对这辆加长林肯避之不及，唯恐把这车磕着碰着，对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来说，要赔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害……”
向佑这高中上的真叫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算人坐在学校教室里，他的心思也不在书本上，飘忽不定，有时在游戏上，有时在怎么对付刘真上。现在又多了两项，一个是怎么对付吴锴，另一个是怎么对付萧白呈。
萧白呈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中。
他正处在思绪万千的境地里，早就忘了简简单单地说明一切，其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一个人的思想已经十分杂乱，那么两个不同杂乱的思想结合在一起，会有属于他们的合理节奏吗？
“喂，还要多久？”向佑拍着萧白呈的肩膀问。
萧白呈睁开眼，歪斜着头看见陈叔的脑袋，吩咐的语气对他说：
“回学校。”
陈叔立刻点头说好。
萧白呈，你丫的绝对有点什么大病！
向佑脸上笑嘻嘻，心里真的很想骂MMP……
陈叔把萧白呈和向佑又送回学校，这辆锃光发亮的黑色加长林肯很快就停在明集师范大学附属丘南中学的志行楼前。
第一节晚自习刚下三分钟，志行楼前的小广场上来回奔跑着一群课间打闹的学生。一定是初中部的学生才这么有活力。他们注意到了这辆少见车型的气派轿车，停止了打闹，感兴趣地一边讨论一边靠近过来。
“开门，开门！”向佑敲着车窗，找不到开门按钮，他可不想被围观，“这玩意儿怎么开？”
“哎呀，别敲，别敲！”陈叔看着向佑的危险动作，惊出一身冷汗，“小白，你快帮帮他。别让他把车弄坏了，你爸怪我，我可赔不起！”
萧白呈一动不动，舒服地躺在座椅上。
“停，停，停！”陈叔喊住向佑，“我来开，我来开！你先做好行吗？同学。”
陈叔把车熄火，按下开门按钮，下车把向佑这边的车门从外面按开，向佑如同被放出笼子的鸟，张开双臂向外飞跳，擦过司机陈叔的侧身，跳到地上。他头也不抬地就跑进了志行楼大厅，此地不宜久留！
向佑爬着楼梯上了二楼，路过高一（9）班的后门，被赖小凡认出来。同样坐在后排的赖小凡叫了一声向兄，向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向兄，你怎么了？”赖小凡走出教室，望着向佑历过大劫般的惶恐表情，往向佑身后一看，萧白呈刚好从楼梯间冒出身来，“你们干啥去了？没上课啊？”
你们？
向佑往后一看，萧白呈就快赶上他了。他跟老鼠见猫似的，拔腿又开跑，跑到自己班级门口，进去赶紧把门关上。课间的班里本来也是闹哄哄的，被向佑一个巨响的关门声打断，众位同学的目光齐聚到前门，看清是向佑后，他们毫不在意地又继续制造出闹哄哄的声音来。
“他怎么了？”赖小凡拉着萧白呈问，不由得怀疑自己又错过了一个亿。
“没事。”
“没事他怎么怕成那样？”赖小凡可不信萧白呈的一句没事，“你把他怎么了？”
萧白呈甩开赖小凡的手说：“我只是带他去兜兜风而已。”
说完后，萧白呈自己迈着大佬般的步伐走向隔壁的高一（10）班，留给赖小凡足够的想象空间。
晚自习第二节开始了。
高中的课表密密麻麻的，比初中夸张多了。向佑满打满算就上了一个星期的课，而且没有一节课是集中精力认真听的。他更不知道这节课是什么课，上课的老师也迟迟不见进教室。
没有老师的教室里，根本不可能有安静可言。只有少数几个自觉点的好学生，在没有老师的时候能克制自己先自行预习着本节课的内容。其他的同学，不知道都在讨论什么，乌拉乌拉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不清楚。
向佑右胳膊肘抵在课桌上，右手掌撑着右边的脸，把能看见萧白呈的视线挡得死死的，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安静！”没有同桌的朱靖灼拍拍桌子喊道，“不知道这节是生物自习课吗？自己先拿出课本来看看，三岁小孩吗？闹什么闹！”
班里一下就安静得鸦雀无声。
嚯！这当官的气质杠杠的！
向佑吃惊地看着朱靖灼。朱靖灼呵呵一笑，道出了实情：“周一下午的班会，我当选了班长。”
“哦。”向佑乖乖低头在书箱里找出了生物课本。
年轻的生物老师踩着细高跟鞋急步走来，走廊上由远及近的“哒哒哒哒”声到了教室门口尤为刺耳。生物老师叫蒋洛洛，也是今年明集师范大学优秀应届毕业生，向佑对她上一周的几节生物课的内容已经没什么印象，倒是对她踩高跟鞋的狠劲儿印象深刻。
蒋洛洛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把她肩上的YSL挎包放下，亮金大logo正对着讲台下的同学们。她把课本和备课本放到讲桌上，就问：
“今天向佑来了吗？”
班里的同学对这个名人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用向后转头的动作为蒋洛洛提供了目标方向，蒋洛洛目光跟随到最后排角落的两个人，没有精确到究竟是谁，问他们：“你们谁是向佑？”
萧白呈左手撑着右胳膊肘，右手掌托着腮帮子，头向左转，目光投射向佑，为蒋洛洛精确了目标。
“站起来。”蒋洛洛抱着胳膊走下讲台。
向佑心头一紧，对付女老师是他最不擅长做的事。但他心想，自己最近课都没上，更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一回到学校就有老师找上他？他带着一脸的问号，双手一撑桌子，站了起来。
蒋洛洛走到向佑跟前，踩着高跟鞋也比向佑矮了一个头，不过老师还是老师，锋锐的气场分毫不减。
“病好了？”蒋洛洛问向佑。
向佑点点头说：“好多了。”
蒋洛洛声音接着就变大起来：
“开学的分班考试就考成那样，我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些事不在我追究范围内。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我们新附中高一的学生，得拿出认真的态度来。为什么上周日的周清，生物还是那么随意乱考？”
噢！原来是说这个事。
“因为我上课没认真听。”向佑如实回答。
“那你上课为什么不认真听？”蒋洛洛严厉地追问。
“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蒋洛洛作为一名毫无经验的人民教师，还是第一次面对向佑这样幼稚又任性的学生，跟这样的学生，不管怎么讲道理都是没有用的。她只好说点狠话：“不想听回家去！别在这浪费资源！”
蒋洛洛说完了，抱着胳膊转身走回讲台，拿起课本翻了几页，又合上，用力把课本扔回桌上，这样才解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说：“上课！”
班长朱靖灼喊：“起立！——立正！”
全班同学纷纷听令站起来，对着讲台上的蒋洛洛鞠躬，大声喊道：“老~师~好~”
向佑好歹一直站着，嘴巴也动了动在其中充数。萧白呈这家伙压根没站起来，整一个大佬坐姿坐在座位上，与世无争，因为他不需要去争，谁也不会针对他——除了梁博，而且向佑觉得梁博更针对的也不是萧白呈，而是自己。
“同学们好，请坐。”蒋洛洛打开课本说，“今天的课程我们正式进入第二章——组成细胞的分子。第一节呢，就是学习细胞中的元素和化合物。把课本翻到第十六页，先自学本页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提问。”
蒋洛洛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一阵翻书页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同学们阅读课本的声音。
她又立刻强调：“自学，安静地自学！”
向佑把生物课本翻到第十六页，映入眼帘的是一页纯文字的，没有任何图片和图画的课程内容。他最讨厌这样的课，全是纯文字，靠想象来学习吗？
向佑看了看到萧白呈，他连书都没找出来，拿着一张纸和笔，蒙起来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写得还挺快，碳素笔在纸上不停滑动，呲嚓呲嚓的。
“看仔细啊！谁答不出来，我可是有惩罚的！”
蒋洛洛背着手提醒道。她在课桌与课桌空出来的走道上来回巡视，看看谁走神，谁不认真，谁还敢偷偷在玩手机。
黑夜的加持，让向佑看着满篇文字的课本内容，越看心越疲惫。要是玩游戏，他倒是可以玩个通宵也不困。但是，学习这个事儿吧，他实在学不了。他脑子里没地方装这些知识了。
“向佑。”
朱靖灼够着胳膊小声喊，拿笔尖戳了戳向佑的胳膊肘。把正打瞌睡的向佑戳出两条胳膊的鸡皮疙瘩，他不悦地瞪了眼朱靖灼。
朱靖灼收回胳膊，拿笔尖指着手里的一张课堂纪律表，对向佑说：
“你再这样，我就扣分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摊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