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大海的赞歌》凌宸卿

22、堕落的天龙人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玛丽乔亚上高贵的天龙人一族，王下七武海之一，德雷斯罗萨的国王，以Joker的名义担任地下世界的中介。伟大航路之上，半数的人口贩卖生意在他名下，给其他王国带来战争还是和平在他一念之间，木仓炮战火、白骨血腥堆积起他的王座，无上的权力与财富在他手中。

　　但那都是未来，现在的多弗朗明哥不过是一个母亲去世，父亲软弱，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带着弟弟从垃圾场里翻找食物还要被人棍棒加身的可怜小鬼！

　　沾染了尘土与血迹的过期食物，雨水血水汗水泪水混杂成的污渍水坑，木棍铁棒锈钉废铜堆积的杂物山，在背叛与反背叛、吃人与被吃中艰难存活的“垃圾人”！

　　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不时冒出几个人影，他们在垃圾堆翻找，一块半发霉、但尚能入口的面包，雨水与泥水混杂的半瓶水，厨余垃圾里新鲜的残羹......都是他们搜寻的宝物！

　　这里就是垃圾场，非加盟国的人也避而远之的垃圾聚集地。

　　“喂！”一块石头夹杂着风声呼啸而来。多弗朗明哥拉着弟弟往旁边躲避，抬眼就见到高高的废弃杂物上，一个眼角一大块疤的男孩趾高气昂“这一片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这些肮脏的天龙人赶紧滚开！”

　　言语间，附近冒出来好几个手里捧着东西的小鬼

　　罗西南迪躲在哥哥身后，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离他们兄弟俩最近的一个脸上有烫伤的女孩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罗西吓得够呛，连忙躲回多弗身后

　　多弗朗明哥打量了一下，他们手里有拿发芽土豆的，有拿绿色菜叶子的，还有拿着面包的。他咽了咽口水，面包啊，他都好久没吃过面包了，这群人运气可真好

　　“我叫你们滚没听见吗！？”最开始出言的伤疤男孩提着一根木棍跳了下来，周围人也都凶神恶煞围了过来

　　多弗朗明哥先发制人，冲上去一脚踹翻那个烫伤女孩，抢了她手里拿着的半个烂番茄，反手把番茄递给罗西，再迎面对上刀疤男孩挥来的木棍

　　罗西捧着番茄转身就跑，也顾不上这番茄又小又青，一边跑一边把番茄塞进嘴里，带着腥气的腐烂味、青涩的苦味在口腔炸开，难吃得罗西连连咳嗽，却也顾不得许多，他们自己找不一定能找到像这半个烂番茄一样新鲜的食物

　　罗西一边吃一边跑，还不忘回头看看哥哥。多弗和那个刀疤男孩滚在地上，两人争夺着手里的木棍，多弗脸上带着血渍，墨镜下满是凶光。

　　余光瞥见那个被多弗抢了烂番茄的烫伤女孩追了上来，罗西一惊，脚下一滑就摔了出去，手里捧着的啃了一半的烂番茄在泥地里滚了几圈落在了不远处。

　　烫伤女孩两步上前拿起番茄，也不顾上面的牙印口水混杂着灰尘泥土，直接塞进嘴里，三两下吃完，回头恶狠狠盯着已经做好抱头蹲防姿势的罗西

　　...........

　　“霍名古，你食言了”赛西维亚看着小小的坟包，碑石上凯莉笑容依旧，她奉上鲜花，“她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很抱歉”唐吉诃德·霍名古，唐吉诃德家族上一任的家主，多弗和罗西的生父，他在妻姐的质问下哭得凄惨而绝望“我答应过要让她一世平安喜乐的，对不起对不起......”

　　赛西维亚转身冷冷看着他“你要知道，你们是被逐出玛丽乔亚的罪人，我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霍名古抬起头，满目惊慌“不，不！他们不能这样！凯莉是唐吉诃德家的家主夫人，她是...她是要葬入唐吉诃德家祖坟的！她......”

　　“唐吉诃德家都拒绝派人前来吊唁了，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赛西维亚看着这个天真的、无辜的、可悲的男人，她笑道“你死去，甚至你的儿子们死去，也都再回不去玛丽乔亚了，你明白吗，我亲爱的霍名古圣！”

　　“这一切都是你的罪责！“

　　“你难道不该为此赎罪？”恶魔低语在凄苦之人的耳边回响

　　.........

　　“今天运气真不错，不仅抢到了面包，还找到了肉！”虽然脸上多了几道伤疤，身上也酸痛难忍，但多弗朗明哥抱着面包满是笑意

　　“哥哥，我们下次不抢别人的好不好”罗西想着那些垃圾场的人。他们两兄弟明明可以直接翻找垃圾场找到食物，但哥哥总是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一部分，这导致了他们兄弟在垃圾场树敌无数！

　　“说什么蠢话呢！”多弗瞪了笨蛋弟弟一眼，“就靠我们两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去，直接抢多快啊！”

　　要不是城镇里那些大人会成群结队来追捕他们，他都想直接进城镇抢东西了

　　抢那些小鬼头能有什么收获，城镇里的人才更富裕啊！

　　罗西低着头跟在哥哥身后，他手里捧着一个饭盒，饭盒上几只苍蝇嗡嗡叫着，他挥了挥手驱散苍蝇。

　　饭盒里的东西可是他和哥哥搜索了好久才找到的，有几粒别人吃剩的米，有些油汤，还有吸饱了汤汁的菜叶子、土豆片，有些许肉末，甚至还有几片培根，这可是他们这个月找到最好的吃食了

　　越靠近家里，多弗心情越差

　　找到面包又怎么样，找到肉食又如何，就算把城镇都抢光、把整个王国都占据，那又如何？一个穷得连天上金都缴纳不起，连海军基地都没有的弱鸡非加盟国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玛丽乔亚的城堡不够大吗？仆从侍奉不够舒服吗？最顶级的厨师做出的最精美的食物不好吃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看着不远处挂满了白幡的破破烂烂的小木屋......

　　等等？白幡？家里哪来的白幡？

　　多弗朗明哥头脑宕机了一瞬，一股莫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他抱紧了手里的面包，面包上霉菌招来的苍蝇还嗡嗡叫着，嗡嗡叫的苍蝇声也没挡住那熟悉的呼唤“多弗~罗西~”

　　“哥哥”罗西南迪唤他“安妮姐姐，我见到安妮姐姐了，我是在做梦吗？”

　　..........

　　“好臭！你们俩掉垃圾堆里去了吗？”

　　“洗完澡怎么还这么臭？来人，再把他们俩用精油泡一遍！”

　　“洗手！怎么不洗手就上桌吃饭啊！多弗你怎么回事，把罗西都教坏了！”

　　“诶诶诶，怎么直接就上手抓了啊，你们的贵族仪态呢！”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别噎着。多弗，你的衣袖掉进汤里了！”

　　“真是的，你们俩怎么回事啊！”阿曦一边抱怨一边给罗西擦眼泪鼻涕“吃饭就好好吃饭么，哭什么”

　　“多弗！别吃得那么狼吞虎咽，文雅一点！”

　　多弗朗明哥久违地被仆从侍奉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贵族小西装。侍从布菜，侍女服侍，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等着他享用，奈何旁边有个小管家婆一直念念叨叨

　　“你烦不烦啊！”多弗朗明哥摔了刀叉“吃饭就吃饭，念叨什么！”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阿曦安抚了被多弗吓到的罗西，拍桌而起，发现她居然没有多弗高之后爬上了椅子，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多弗，“你什么态度，你是在指责伟大的安洁莉娅宫吗？”

　　多弗仰视着她，透过墨镜看到的安洁莉娅一如往昔。

　　高贵、傲慢、漂亮的小脸高高扬起，蔚蓝的眸子里永远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无畏

　　她有那样高傲的资本不是吗？

　　当他还在玛丽乔亚的时候她就这样，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奇珍异宝，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宠着她。伟大航路最新、最漂亮衣服有的是人跪着奉上，四海的奇珍异宝堆满了维易欧斯巴赫家的宝库

　　她是安洁莉娅宫，是玛丽乔亚高高在上的天龙贵族，是维易欧斯巴赫家的掌上明珠，是里昂纳德和特塞尔最疼爱的妹妹。

　　她有兄长为她撑腰，有赛西维亚为她筹谋，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愁，只需要带着她安洁莉娅宫的骄傲俯瞰世界

　　真好啊，她一点儿没变呢

　　真让人不爽啊！她一点儿都没变！

　　他们家坠入凡尘，他不再是唐吉诃德家人人称赞的多弗朗明哥圣，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人的财富，没有高贵的地位，他连再见她一面都要等着她亲自来到他身边。

　　他们在这穷困的非加盟国里受尽责辱，母亲在穷苦与病痛的折磨中去世，他和罗西每天为了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他和别人打斗半天争夺到面包肉食，在她眼中就是多看一眼都嫌恶的垃圾

　　那些贱民连最基本的跪拜参见礼仪都不再遵守，甚至用棍棒殴打，用言语辱骂，他们口口声声，堕落的天龙人

　　哈！堕落的天龙人！

　　多么好笑，多么讽刺！

　　维易欧斯巴赫家尊贵的大小姐还和他这个堕落的天龙人有一纸婚约呢！

　　多弗朗明哥心底划过一丝快感。看，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天龙人也有有求于他的一天不是吗？

　　即使母亲都已死去，即使唐吉诃德家跌落凡尘，即使他每天只能泥沼中挣扎、在饿肚子和被殴打中度日，只要他不松口，只要他不愿解除这可笑的婚约，她就只能永远与他捆在一起，一直一直！

　　就像那垃圾场一样，像非加盟国里的贱民一样，贱民们口中该死的堕落天龙人一样，不该存在于世的垃圾，再看不惯、再欲除之而后快，他也一直存在！

　　多弗朗明哥抬头，客厅正堂之上白幡拱卫，高高挂着的黑白照片温柔浅笑

　　多弗朗明哥低头，一勺一勺斯斯文文喝着鲜美的肉羹，完美的贵族姿态就好像他还在玛丽乔亚之上，在维易欧斯巴赫家里，和安妮、罗西吃下午茶一样

　　............

　　赛西维亚浅笑着，看着阿曦一手牵着罗西，一手扯着多弗，跟她提出要去城镇那边玩。罗西怯生生跟在身后，多弗满脸不爽，却没说什么

　　“西莉亚就不去了”赛西维亚开口，阿曦脸色登时就垮下来

　　小丫头不满意“母亲！您答应过我的......”见玲玲的时候就调走了西莉亚，现在又这样！

　　“西莉亚现在可是我的！”她可是付了代价的！

　　多弗朗明哥冷眼看着安妮朝赛西维亚撒娇，一边撒娇一边撒泼。这就是有母亲宠爱的孩子啊，仗着宠爱肆无忌惮，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就有人奉上

　　他又盯着赛西维亚，他这位大姨一直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即使安妮现在都毫无贵族仪态倒在地上撒泼了，她也一直笑着，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更改半分

　　母亲在时，常叮嘱他和罗西要小心大姨。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答，只说和大姨交往要小心，在她面前不要放肆，不要忤逆，更不要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小时候多弗不理解母亲的话，后来渐渐大了，他和大姨也没什么交往，自然忘了这些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又想了起来

　　他看着大姨嘴角的笑意，只觉得假得很，贵族在宴会上的假面笑意一样，笑不达眼底，一副和善面容，心底尽是恶毒算计

　　赛西维亚转头看向多弗，笑容深了深。多弗朗明哥心底一寒，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就像被什么粘腻的东西盯上了一般，抹不开逃不掉

　　“好了，别任性了”阿曦撅着嘴满脸不高兴，赛西维亚摸了摸她的脑袋，“多给你三千万贝利，带弟弟们去玩吧”

　　多弗朗明哥开始算三千万贝利在这个小国家里可以买多少东西

　　“五千万！”阿曦讨价还价

　　“好好好”赛西维亚爽快答应“出去玩记得带好侍卫”

　　五千万！多弗朗明哥算了算。嗯，大概能买下半个国家了，带王位的那种

　　他现在连30贝利都没有......

　　可恶！想当年他也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亿贝利的多弗朗明哥圣啊混蛋！

　　看着几个小鬼离开的身影，赛西维亚低沉着声音“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我亲爱的大外甥，别让我失望哟~”

　　西莉亚垂首站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