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交易群中的原始人》池沐栩

6、第 6 章

　　第二天一大早，云暖就出了门，因此错过了前来和解的首领。

　　她跟着的依然是采集队。部落里战斗力比较弱的孩子跟女性想要外出，是必须得跟着采集队的。采集队不会去很远的地方，而且这支队伍人多，若有危险发生，足够大家照应一二。

　　可现在，云星几乎成了采集队的头头，有她在队伍里，云暖别想好过。虽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服云星，可他们不像云星那样已经招揽了一群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这些人这采集队里也无法发出太大的声音，更不会照顾本就孤僻的云暖。

　　仍然是昨天那个位置，队伍慢慢停了下来，走在队伍前端的云星抱着胸，带着一大伙人，不怀好意地退到云暖面前。

　　她的身高比云暖要高上许多，不过面对云暖时，故意高高的抬起头，拿下巴对着云暖，眼神飘到天上。

　　以往云星只要摆出这副模样，云暖就会被刺激她气得跳脚，不过现在云暖心里毫无波澜，她所有的心绪都放在云博身上了。

　　不过云暖还装出了气急的样子，只要她激得云星对她恶言相向，她就又有理由离开采集队了。

　　云星果然不负云暖所望，她见云暖受了气，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就更得意了。

　　她上下打量着云暖，质问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收队的时候好像没人看到你啊？你故意脱离队伍是不是想避开上交食物的时间，把所有的收获都留给自己？”

　　“我没有。”

　　云暖回答的声音不大，这让云星产生了她心虚的错觉。

　　云星越发咄咄逼人：“你昨天上交了多少食物啊？听说什么都没交呢。你是不是仗着自己的阿爸是首领，知道大家看在首领的份上不会惩罚你，才故意这么做的？”

　　白云部落向来有一条规矩，就是所有跟随部落队伍外出打猎采集的，都要在回部落的时候把当天的所得上交十分之一。这些东西大部分会存起来，用来当作祭祀的物品。很少一部分会分给失去伴侣，无法劳作的怀孕妇女，和一些失去父母的孩童，维持他们的生活。

　　这条规矩在白云部落建立之初就定下了，部落里的很多人都靠着它度过了童年最艰难的时刻，没有人回去违反它。且若是有人没有做到，将会被所有部民唾弃。

　　云星故意在采集队行进中说出这些话，就是想引起大家对云暖的不满。

　　而且云星早打听过了，她知道云暖昨天很晚才回到部落，那个时候部落根本不可能安排人收集她要上交的食物。所以这些话她说的煞有其事。

　　周围有不少人在云星的引导下，已经开始埋怨起云暖了。他们根本不了解事实，可是你一言我一句，几番讨论下来之后，他们仿佛亲眼看见了一般。

　　云暖以为云星只是单纯的在她身上找茬，却不想她竟把话引到阿爸身上。阿爸做了十几年的首领，绝对是兢兢业业，一心为部落付出的，哪容她瞎说。

　　云暖不想跟云星扯皮，向她丢去了一记白眼：“我没上交食物，是因为我昨天什么都没有采到，我难道还能凭空变一些食物出来不成？”

　　云星依然说着惹人猜疑的话：“谁知道你到底昨天有没有采到野菜果子呢，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好了。”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那样。”云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时候时机正好。

　　云星只当她又被自己给气跑了，脸上带上了得意的笑：“哼，说几句就跑了，真能耍性子。”

　　“可是云暖不是这样的人啊。”云真在云暖离开后，小声地说到：“她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神怎么还会眷顾于她呢？”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完美到极致的人，才能够获得神的赐福。

　　离开采集队后，云暖再次来到河边。沿着长长的河岸，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弯下腰，开始她一天的收石头工作。

　　其实她一点不都确定她能在这里找到一块有价值的石头。可她不知道自己除了找石头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云暖捡到腰都酸了，才进入位面广场。

　　她一出现，大家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的，伊芙、闻于乐二人见之就向她走来。

　　云暖佯装微笑的打开位面箱，“这回我又捡了很多石头呢。”

　　那二人还为靠近，坐在位面箱上修炼的封越突然睁开眼，闪现到云暖的位面箱前，双目微眯，疑惑道：“万灵晶？”

　　伊芙靠近问：“万灵晶是什么？”

　　“是一种炼器所用的天材地宝，极为稀有。如果在法器中加入足够的万灵晶，假以时日必定生出器灵，就算只加入一点，也能让法器提高好几分威力，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我能感觉得到，这块石头里就藏着万灵晶，准确的说只是万灵晶的胚胎，不过只需炼化，就能得到正真的万灵晶。”

　　封越回答完伊芙的问题，又看向云暖说，“介意让我取出吗？”

　　云暖让开半个身位，封越随即从装满石头的位面箱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伊芙看了一眼，担心地看着云暖说：“外表看起来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分别，你还记得你是从哪捡来的这块万灵晶吗？”

　　“我所有的石头都是从河边捡来的。”云暖回答道。

　　正如伊芙所说，这颗石头平平无奇，而河边的石头又多如繁星，云暖也没有把握再找到下一块。

　　“确定是在河边找到的吗？”封越问到，“附着在万灵晶上的泥土非常干燥，不像是河边的土质。还有，这些土里怎么会粘着这么多毛发？”

　　封越抖落万灵晶表面的泥土，在手心中搓碎，几根雪白细软的毛发混在泥里尤为明显。

　　云暖凑近一看：“这好像是长毛兔的毛，难道……”云暖又看了一眼封越手中的万灵晶，她说那块石头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知道了。”云暖恍然道，“这是长毛兔的搓背石，我昨晚捡到的，我应该还能再找到很多。”

　　说完，她就离开了位面广场，火急火燎地跑去长毛兔时常出没的地方。

　　那块地儿正处于从河道回到部落的路途中，不知从何时起，白云部落的人就发现这里时常会有长毛兔出没，它们不是为了觅食，而是到处蹭那片土地上裸露的石块，久而久之，那些石块表面被蹭的光亮无比。

　　当然，部落里的狩猎队也会经常在那儿狩猎，可即便狩猎再怎么频繁，也没影响到长毛兔的出现。

　　长毛兔肉质发柴，不算得好吃，当是那一身皮毛最有价值了。此时正当长毛兔换毛的季节，不到一只猎物都打不到荒年，狩猎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捕捉长毛兔的。

　　云暖跑到那儿的时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一只长毛兔在石堆里停留，见云暖看见，就飞速跳开了。

　　云暖在路边正好看到她昨晚勾出石头留下的坑，更加确定了那块所谓的万灵晶就是从这里来的。

　　这里的石头数量不算少，不过大部分有一大截都埋在土里，想要取出并不容易。

　　云暖没有带工具，只能徒手扒土，时间一久，手掌指尖的皮都磨破了，渗出的血液混着土粘在伤口上，非常难受。可这点难受比起云博的伤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刨出十多颗石头，这些石头有大有小，从皮壳上看不出差别，但经封越鉴定，只有三块石头中蕴含着万灵晶的胚胎。

　　胚胎还未炼制之前，封越也说不好那些万灵晶的分量，只能按块支付能量点。

　　封越相当大方，按一块100能量点的高价收取了云暖的石头，云暖总算能够取出治疗云博的药了。

　　云暖担心提前取出丹药末，会在回去的路上丢失，即便是想取出药的心情万分急切，也没有立即取出来，而是出了位面广场，就往云博的山洞赶。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吃过午饭了吗？”云博已经习惯了身体的不适，今天已经能坐起来了。他见云暖午后就回来了，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云暖不是真的出门采集，出门时走得又急，没来得及带上两个果子。原来忙碌中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云博问起，倒觉得真有些饿了。

　　她不在意饿一会儿肚子，她只想尽快让云博服下药。

　　“吃过了。”云暖不敢直视云博的眼睛，心虚地答到。

　　可她话音刚落，肚子立即传来咕咕的叫声，狠狠地戳穿了她的谎言。

　　云博问：“是不是云星又招惹了你，把你气到没采果子就跑回来了？”

　　云博清楚云星与部落中其他人的关系，她跟谁都淡淡的，唯有与云星水火不容。

　　“没事儿。”云博在云暖委屈前就安慰说，“咱们不理她，她总不可能天天出门采集，以后你就等她不出去的时候再跟采集队走。”

　　云暖低下头说：“其实我是去找药了。”

　　云博：“你不用太在意我的伤势的，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再过两天，等祭祀过后，我想出去试试打猎，如果以后没办法打猎了，我还可以去捕鱼。”他早就做好未来的打算了。

　　云博看似平静，可心底早已布满了绝望，再不甘又如何，生活还得继续啊。

　　“我不担心的，我已经找到药了。”云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激动，在她正要拿出丹药沫的时候，云博打断了她。

　　“我们先吃饭吧，既然已经找到药了，那什么时候用都可以。对了，你阿爸因为昨天的事，今早有过来找你，见你不在，他就留下了一些肉干。我能感觉到他有在后悔昨天说的话。”

　　云博扯东扯西的就是不想太快尝试云暖的药。

　　连巫医都说他的腿必定好不了了，云暖一点医术都不会，怎么可能找到能治好他的药呢。

　　云博不希望云暖太早失望，哄着她先把午饭吃了，之后又赶着她，让她去跟首领和好。

　　云暖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到了他们家山洞的时候，发现她阿爸正与几位长老商议换任首领的事宜。

　　他们已经准备让云强接任首领的位置了，自云博受伤以后，云强就成了部落最为强大的勇士，让他接任最为适合。

　　首领说：“……等一会儿我就会去通知云强做好接任的准备，祭祀现场的布置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两位长老相互看了几眼，一同说：“都准备好了，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行。”云暖站在山洞口，拦住长老们，不让他们离开，“买盐队离开之前不是已经决定好让云博做我们白云部落的首领吗，你们怎么突然改主意呢？”

　　两位长老都是看着云暖长大的，对她十分疼爱，更知道云暖对云博的感情，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他们不好劝，只能心疼。但是部落首领的位置相当重要，从来都是给部落最强大的勇士做的，他们不能因为亲疏关系而破坏规矩。

　　一位年纪稍轻的云树长老说：“如果云博还是以前的云博，我们当然希望让他做首领，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

　　云暖说：“云博会好的。”

　　云树长老：“我们已经问过巫医了，巫医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就算他能康复，可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云暖没有把握云博吃下封越给的药之后，能多快恢复。她想起封越如神一般的本事，他的药一定也很神奇。

　　云暖忐忑地说：“明天，明天云博应该可以康复了。”

　　众人都觉得云暖在胡闹，云博的情况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明天康复。

　　首领拉住云暖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伯伯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别闹了。”

　　云暖倔强道：“我是说真的！云博好了！”

　　另一位年纪较长的云石长老说：“如果云博的伤真的好全了，那么明天一早，等狩猎队出门之后，你就把云博带到这里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试过他真的完全康复了，才能改变我们的主意。”

　　云暖激动地说：“谢谢石长老，我明天一定会把云博带过来的。”

　　说完，她就跑了。

　　连此次回家的目的都忘了。

　　首领说：“你不用这么迁就阿暖的，这么一来，我们得拖到明天再去通知云强了。”

　　云石长老摇头道：“不是迁就。那孩子虽然倔强，但她绝对不会拿云博开玩笑，如果云博的伤没有好全，她怎么舍得云博走那么远的路到这里来呢。”

　　云树长老点着头，觉得云石长老说的在理。他接着说到：“如果云博能够恢复，那就最好了，说起来云强还是差了一点。附近的黑熊部落最近可是越来越强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