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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Turn-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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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手刀,手…刀……?
光凪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听见了脑内螺丝松脱的声音。盘旋于大脑的粉色迷雾也一同散去,只留下游乐园散场般,落下满地心心花花亮晶晶的废墟。
俗称——宕机。
她愣了好几秒才记起自己似乎该捂住脑袋了。
“……
“…………
“………………好痛!”
强调般的角度,惹人怜爱的上目线,挂着泪珠的湿润眼眶——除了台词带着些棒读——她下意识地做出了‘可爱’的表演,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表演给谁看。耳根因为莫名的羞耻感烧得通红,她咬起牙,欲盖弥彰地把脸往手臂后挪。
“……偷袭、卑鄙!”
她粗声粗气地抱怨,眼睛却四处游移着,怎么也不敢看向对面——怂得她自己都在心里大骂丢人。
“……”
游城十代没有应声。
他只是探究似地盯着红帽子——盯得眼睛眯起,盯得红帽子僵完左边僵右边——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竖直着手掌举起了手,又在半途脱力似地捂住了脸。
“哈…”
叹气声从指间钻出。
埋于掌心的眼睛透过指缝在她脸上流转,而后别开,刻意地停在了完全相反的方位。
似是觉得这样不够,他又合紧了指缝,最后一点眼睛也手指的挤压中消失不见。
难以想象这是会用在十代身上的形容,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地的鸵鸟。
“………???”
这、这算什么反应。
光凪海又听见了熟悉的宕机声。
生气了?闹别扭了?还是讨厌她了?大脑再次被迷雾笼罩,在爆发式诞生的不安猜测中卷起小型风暴——交叉的手指不自觉地互相绞紧,挤压出泛白的印记,她慌乱地上前一步,张开嘴:“你、”
咬到了舌头。
“……你!”
重创的舌头贴着下颚,吐字带着黏连干涩的口水音,但她喊得气势十足——至少表面上是,“你叹什么气啊,想叹气的是我才对吧!”
“哈……”
叹气声更大了。
在她(没什么底气的)瞪视中,严实闭合的手指像是输入正确密码一样再次开了缝。
游城十代从指缝中瞥着她,视线又迟疑地飘了一圈,最后凝固在地面——就差把‘闹别扭’写在脑门上了:“我说——”
上唇微妙地磨蹭了几下下唇:“……你就想说这些吗?”
说完后他又转开了眼,但时不时回瞥的动作却藏得拙劣。当飘忽的视线意外交汇于一点,他们的脑袋同时转出了残影。
“……”
“……”
……吓死了——!!
光凪海按压着膨胀的心脏,双眼又转出了漩涡——什么叫‘你就想说这些吗’啦!那她应该说什么才对?道谢?道歉?请客?
完全搞不懂啦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被无意义的‘啊’字刷了满屏,自诩从未尝过失败滋味的嘴巴此刻开合得像忘了七秒前在想什么的金鱼,喉咙一滚,什么话都会往外掉。
再这样下去,可能要把黄昏炸虾消失事件的犯人其实是她都抖出去了——光凪海死命捂着嘴巴,在掌心后深深吸气,连着不过大脑的胡言乱语一起吞下。
嘴巴一捂,脑袋一冷,后面的戏也自然地接上了——她猝不及防地指向十代,手指做作地发着抖:“居然想用这种方式逃避指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游城君……!”
“……#”
捂着眼睛的手立刻就放下了,清晰的十字青筋弹跳在太阳穴,游城十代再次高举手刀:“你——这——家——!”
“哼。”
冰冷的嗤笑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秒。
光凪海幽幽抬起眼——半秒足以占据先机——嘴边的扭曲弧度可以称为狞笑,她半举起双手,像相扑选手一样咻咻地向前推了几下:“敢敲就把你推下去。”
那双眼睛是认真的。
“……”
十代回头看向窗,敲——逃跑——回宿舍——睡觉,充满诱惑力的新选项在不断放大。手刀下落几次,触碰到毛发的时候还是收了力,轻轻放在了眼前脑袋上。
呆毛从指缝钻出,他就势夹着捋了捋,Q弹顺滑,还在指尖带动下弹动。触感足够有趣,他却不知道为什么闷闷地发着堵,就像一拳头捶中了里侧表示的棉花糖。
是因为他又被当成了笨蛋吗?
手指就势没入发丝,十代泄愤地用上了力,一通乱揉,揉得发丝蓬起,揉得对方怒目相视,依然没有感到畅快。他看着嘴里发出‘咻咻’怪声使出连续推手的红帽子,突然就泄了气,低落得就像耳朵尾巴一起下垂的小狗。
手掌停下又开始动作,他顺着揉乱头发应有的方向梳平——细软的发丝在手中打滑,能毫无阻碍地从发根顺到发尾,隐隐约约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
手指磨蹭得发痒,手中绒毛的触感远比他的头发柔软,也不知道怎样才会翘出这么个性的造型——也许决斗者(发型)之魂的传说是真的。
思绪越飘越远,下手也没控制地加了重。红帽子在抚摸中放松的脸颊又扭曲出狰狞的弧度。十代在刺痛的视线中回过神,抬眼就看见宛如恶鬼的灿烂微笑。
勾着神经末梢的绮念又沉沉坠了下去,他在瞪视中撇起嘴——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低落:“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啊……”
……
光凪海呼吸一滞。
又来了,又来了。
太糟糕了,她想到。酥麻的刺痛感蔓延至舌根,舌头像喝醉酒似的涨大着——不,不是像,也许就是醉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这样轻飘飘的呢。绷直的唇角几次不听话地上扬,让她的吐字也变得怪异:“被你看穿了那还得了~”
小狗尾巴果不其然地竖了起来:“喂!”
“哈哈哈哈,”她抱着肚子大笑,终于不用绷着嘴角,“我说的可是……”
——‘嗒、嗒’
“……——”
笑声戛然而止。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是会面结束的信号。
“十代君,”
光凪海望着十代,双指搭在额角挥出一个潦草的道别,随后背过身。
她的表情无法从后方窥视,只能看见窄瘦的肩膀随着深呼吸显出骨骼的轮廓。手臂从下打上又从上打回下,就像在做准备动作——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沉得刻意——
“你要成为青*………决斗学院的支柱啊。”
“社团活动?!”
“诶别在意这种小事。”
凝固的气氛摔得稀碎,还弥漫着一股脱力感。光凪海突然开始倒退,明明是背部却像长着眼睛,不断连续精准撞击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十代,“探监时间结束,快回去睡觉!”
“被探监的是我?!”
象征性地较劲了几个回合,十代被乖乖地推到了窗边。残暴的红帽子没有留下余地,把他挤得只能坐在窗框——脚尖堪堪够地,手臂狼狈扒着墙壁——红帽子还不满足,后背贴着他挣扎的肩胛,胯骨撵着他摇摇欲坠的大腿。
“你怎么总是这样~~!!”
一条腿已被迫挂出窗外,扶墙的手指也开始打滑。十代不服气地、最后的挣扎一样用额头撞向不讲理的后脑勺。
后脑勺不出意料地僵住了,他一口咬住嘴边的耳尖。
“~~~~~~~~~?!?!”
齿间当然没有用上全力,只留下浅浅的牙印。但红帽子就像痛狠了逃得飞快,跟猫一样弓起身子弹开,发出‘哈哇’的小声尖叫——尾音飘得让人感到可爱——她终于又转过身,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微微打着抖。
苍白的脸颊晕着血色——或许晕得太多——让人错觉整个脸都变成了红色。嘴巴张开又抿紧,弯折出动摇的波浪线。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疼痛,她的眼睛就像包裹着水膜,亮晶晶地泛着水光,不可置信地瞪视着。
“……”
他觉得不自然,就像自己干了什么坏事——抱怨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能讪讪地挠着后脑勺,声音含糊,‘“……我真的走了?”’
“……”
光凪海肩膀猛地一颤,注视着他的双眼也左躲右闪地晃开了。她撇着头,好像什么也不想说。
“……”
十代又抓了把后脑,想说的话消失在对方抿出白色的嘴唇上。他叹了口气,转向窗外。
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下次道个歉吧。
他这么想着站起身,手臂够向窗外的树杈——重心逐渐向外倾斜,脖颈上却突然环上一双手臂,拉得他呼吸一滞,上半身倒回窗内。
跨出去的腿还压着窗框,下侧的软肉撞上边角。再怎么说这样报复也太过分了——他刚想晃着手臂抱怨,背后却传来毛发来回摩擦布料的声音。
身后的脑袋埋在他的背部轻轻磨蹭,发梢偶尔会扫过脖颈,有些痒。
红帽子依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堆积在胸口、闷闷的棉絮却忽然消失了。
背部被蹭得微微发热,脖子上的手又紧了一紧,才犹犹豫豫地放开,留下告别的话语:“拜……”
“我会再来的!”
声音盖过告别,他在对方吃惊地眼神中在脸颊边搭出‘gotcha’的手势,踩着枝干离开了。
“……
…………
…………哇呜……”
光凪海受不了地捂起脸,又在地上扭成了加拿大虫。
【*‘在大大的苹果树下,我发现了你哦’西索角色曲,猎人
*‘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by手冢国光,网王
*今天是开文二周年
题外话,10的塑料小人再贩,喜大奔普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