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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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谎言
“李小姐，”教授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他的眼中闪着我看不懂的光芒，“你，是如何知道，咬我的是地狱犬的？”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只漂亮的水晶瓶。明明是温暖的灯光，照在瓶上却反射出清冷的光。
我的目光被瓶子吸引，同时又喉咙干涩的咽了一口唾沫。
也许是刚才蹲得久了，我的腿开始发软，并不住的颤抖。我扶住了椅子的扶手，勉强让自己站住而不倒地。
天啊！
我觉得像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脑海中的一切信息转眼消失不见，只剩下四个字在心中来回盘旋——我说漏了。
完了，我知道我彻底完了。
低血糖的症状再次出现，我感觉到耳鸣，周围的一切景物似乎也开始忽远忽近，忽明忽暗。我的脸上聚集起一滴滴的冷汗，手指也开始潮湿起来，在椅子扶手上轻微的颤抖着。
“李小姐？”教授抬头看着我的动作，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你可以坐下。”他的眼睛犹如无机制的石头，空白而不带一丝温暖。
我拒绝了。我宁愿站着，至少这样可以让我有一种强势的感觉。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心脏也跳的厉害，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告诉教授。
我，绝对不能告诉教授。
我从没有算过命。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算命，而是因为我害怕知道自己的未来。无论是我会有成功的未来或是失败的明天，还是我会活到100岁或是在明天惨遭横祸而死，我统统不愿意知道。
或者说，我统统害怕知道。
未知的才是最美好的。我怕我会在看到失败后失去信念，或是看到成功之后得意忘形。
就算是命运可以因此改变，我也依然不愿意去了解，因为我觉得我会在更改命运的时候陷入了另一种的歧途。
我相信命运却又不敢去正视命运，所以，我是悲哀的宿命论者。
所以就算是告诉教授能改变他在最后的悲剧命运，我也依然不会告诉他。虽然此刻我知道教授绝对不只是一个书中的人物，但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只是一本书中的一个角色，依然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是我说了，教授大概也不会相信。
“李小姐？”也许是我许久没有说话，教授轻轻叫了叫我的名字。
尽管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温柔，我却依然觉得害怕。
“先生。”我深吸了一口气，又以极慢的速度吐了出来，然后低下头看着教授的眼睛，“我之所以知道地狱犬是因为…”
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听起来像是风穿过了被撕破的窗纸。
我完全无法承受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的注视，只好又把头抬了起来。我把眼睛聚焦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惊讶的发现那里竟结着一个小小的蛛网。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地狱犬咬过的伤口，”我再次开口，“是…是因为我在一本相关的书籍上看过，我，认识伤口的形状。”我的嘴唇哆嗦着，牙齿发出轻轻的磕碰声。
我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这样的理由，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不要说谎。”教授沉声，可是他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我…没有说谎。”每一个字都像刀锋一般在我的喉咙里滑过，留下无法弥合的疼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图书馆的一本书上看见过有关地狱犬的介绍，我，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我也知道被咬了以后伤口应该马上处理。”
刀割般的疼痛顺着喉咙向下滑落，最后落在了心脏的位置，然后久久不会散去。也许这就是心绞痛吧，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幽默感这种东西。
“李小姐，”教授的声音中多了点什么，可惜我太混乱了，已经听不出，“不要，试图蒙蔽我，你知道你做不到。”
我不想撒谎，我的心疼的更厉害了，声音却开始镇定了起来：“我没有。我认真的读过图书馆的一些关于魔药的书籍，正巧看见过被地狱犬咬伤后应该做的紧急处理办法，我甚至还知道应该用哪两种药。”
这一点我其实没有说谎，我确实看过这方面的书。
“菲奥娜•李。”教授一字一句的叫出我的全名，这一回，哪怕是我也能听出教授声音里的愤怒了，“说实话。”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吧，是希望？或者是失望。
“这两种药剂分别是玛格烈菊药剂和串铃花药剂，值得一提的是，串铃花药剂在配置的时候的步骤与一般魔药不同，它首先是要把串铃花和紫茉莉一起碾碎熬制，然后再加入月见草和雪割草一起煮沸……”
“够了！”教授看着我，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纹。
我仿佛被烫了一下一样浑身瑟缩了一下，嘴里却依然不自觉得说着，仿佛这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仿佛只有说下去我才不会被淹死一般：“更加特别的是，串铃花药剂本身是一种剧毒的药剂，可是它一旦和玛格烈菊药剂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出一种可以治疗地狱犬毒素的药剂。”我拼命的把能想到的知识都说出来，“至于玛格烈菊药剂，那里面还必须加入7滴白头翁提取液才可以……”
“李小姐。”教授又一次打断了我。可是他也没有接下去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我下意识的喃喃。
“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教授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些波动，“不敢看？害怕摄神取念？”
也许是心疼了太久，这一刻我已经麻木了，我竟然没有觉得惊慌或者是…难过。
“先生，魔法部总令问讯卷第三十条明确规定，任何巫师不可在没有魔法部所颁发的审讯令使用任何精神或物理手段逼迫使另一名巫师或未成年巫师学。其中精神手段包括摄神取念，夺魂咒，物理手段包括…”我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教授手中的药瓶，“吐真剂。”
教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很好，”他看着我，铁青着脸，神情莫辨，“你以为这是吐真剂？”
我僵硬着，却无法抗拒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看过好多书么！你不是很了解魔药么！”教授脸上的假笑褪去，换上了我从没有见过的扭曲表情，“那你怎么不知道，在被地狱犬咬伤后还需要再喝另外一种药剂？”
他挑了挑眉，用手拧开了药瓶，把魔药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总觉得他的手竟也有些颤抖。
“李小姐，”一瞬而过，教授的手再次变成了稳定，“你只有这些要跟我说的了？”
“是的…”我冲教授点头，指甲却狠狠的掐入掌中，“也许是我看了太多的书，我不记得还要喝这种药水了。”
“是啊，你说的对。”教授看着我，表情慢慢变成了空洞，“这不是什么药水，这只是一瓶水。”
“先生，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知道教授绝对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可是我说了一个完美的谎言。他找不到漏洞，也找不到可以推翻我的证据。
教授的脸慢慢平静下来，眼中的最后一丝情绪也慢慢褪去：“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你走吧。”
他的声音冰冷低沉，毫无起伏，如同是在对陌生人说话一样。
我不是陌生人！我想大喊，却又没有力量，我默默的转过身。
“还有，”教授在我身后传来叹气样的声音，“别再叫我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共休息室门口的。
小蛇不在，估计是和其他画像去聊天了。
我靠着墙坐了下来，打了个哆嗦。深夜的地窖还是那么寒冷。
多么熟悉的场景，可惜，再没有人来替我开门了。
我慢慢的展开手，上面早已是一片鲜血模糊。
真是的，我低声埋怨自己，早知道就把指甲剪的短一些了。
“还有，”教授在我身后传来叹气样的声音，“别再叫我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共休息室门口的。
小蛇不在，估计是和其他画像去聊天了。
我靠着墙坐了下来，打了个哆嗦。深夜的地窖还是那么寒冷。
多么熟悉的场景，可惜，再没有人来替我开门了。
我慢慢的展开手，上面早已是一片鲜血模糊。
真是的，我低声埋怨自己，早知道就把指甲剪的短一些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