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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不哭不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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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见。”
“再见。”
我们就这样,背道走开。
离开前,我看见他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我想弥海弥或者他的信徒,称他为神的魅上照在附近吧,他是想杀了我吧。
思考中的我没有注意,他的微笑中有丝苦涩,我只知道,我对他实施的延时战略已经结束,没有谁胜谁败,只有人死去,我上了直升飞机,把一切抛在身后,结束了。
最近我与一个故人相遇,我看见夜神庄裕了。
夜神总一郎死后,夜神月死后,夜神家遭此不幸之后,她也变了,不似曾前那般活泼开朗爱笑了,变的沉默,我似看到了一个影子,与拥有L遗产的我不同,她的经济来源不算好,母亲接受不了丧夫丧子的事实,而且自己的儿子就是丧心病狂的杀手时,几乎死去,现在依旧住院。
当我和她重新战在一起时,我们都已经变了,不再是东大校门口笑的没心没肺的丫头了,无论是我还是她。
今天的雨就像江南的雨,像江南清明的雨,细软,带着丝丝凉意,软软的贴在脸上,黑长发上,黑色风衣上,手中的曼沙珠华火红的花瓣上,手中的食盒。
风到了这里变的凝滞,人到了这里只有悲思,秋季的萧索给墓园添上了悲景,挺立的墓碑上绽放着黑白的笑容。
大概是盂兰盆会已经过了,这里没有人。
墓碑上已经刻上他的名字,可又有谁知道他。
放上鲜花,我抱怨,你可从没送过我鲜花。
“我给你带了蛋糕还有咖啡,”我挨着墓碑坐下,咖啡里要加方糖,一颗,两颗…十六颗,对他刚好,几乎堆满杯子了,我喝着茶,吃着点心,感叹,“真好,在这里你就不会跑掉了,真好--月君。”
没有人知道他的全名,L Lawliet Law,L的全名,法律lite与月读音相同,他的名字有着制裁月的意思,一直以来,我喊的月君不是叫夜神月,而是他。转头对上一边另一张黑白的脸,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梅罗--”
“一个人么?”身边响起庄裕的声音。
一个人么?这个问题还真是常问,“对阿,一个人,你呢?”
“一样。”
“要不要吃一些?”我笑着问她。
她摇摇头,蹲在梅罗墓前,视线落在他的照片上,“你是他姐姐吧?”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和她说,“他有一天忽然告诉我,他遇到一个女孩,一个很善良像天使般很爱笑的女孩--庄裕,你现在还会笑么?”
梅罗有时会打电话给我,每次都只是随意聊两句,他从来没有为辜负我的期望而道歉,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使是我也不认为他有错,他,他们只是选择了他们想走的路。
“姐姐,我决定和尼亚联手了。”电话那头传来他的话,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我却不禁攥紧了电话,我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种与我身上相同的气息,是一种倦然,淡淡的哀伤,不待我开口,他又接着说下去, “我遇到一个女孩,她很好,很善良像个天使般爱笑,她是个谁死了都会难过的家伙。”
泪,大滴大滴地打在花岗岩石板上,她抖动着双肩抽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会笑--”
我搂过她,抚摸她的头发,用我温柔而又冰冷的手,细声安慰,“不要哭了,无论谁都不希望你哭啊,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为什么你没有哭?”她仰起头问我,眼里裹着泪。
“为什么要哭…傻瓜,这明明是别人的事啊-所以不要哭了…”这是在安慰庄裕还是在安慰自己,我心里,身体里被注入了一种悲哀,充满了整个心,整个身体,郁结不开。
一个人在一幢房子里,拉开拉环,酒气溶入满室冷寂,酒精刺激着味蕾,咽下,有只手在喉咙里放了一把火,使的火烧般痛苦,身边堆积了数不清的瓶子。
我想喝酒我想喝醉,我想用酒冲淡心里的悲哀,我不想哭。
L说的对,没有灯光的房子比外面更黑暗。
失去你,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剩下的日子,我要怎样熬下去,我想你,忍不住的想你,我现在好伤心,好伤心-
但我不想哭,但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湿,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掉落,我把音乐开的很大声,我想让音乐包围我,我想在音乐声中去想他,那样我会想得更彻底,我才没有那么寂寞L。
“答应我,不要再哭了,”伸手解下颈间的十字吊坠,“人死后□□会回归大地,灵魂会化作回忆在活着的人心里活下去,当你想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十字,是两条路的交叉,是路口,无论他们选择了什么样的路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无论是谁,L,梅罗,你父亲,他们都希望通过努力使身边在乎的人更幸福,哪怕是哥哥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为她系上。
--电话那头的梅罗依旧说着,“所以,那家伙一定会因为周围的人死了哭个不停,我杀了夜神月的话,怕是没办法安慰她了,所以她哭的时候,姐可不可以帮我安慰她。”
他很巧妙的说出目的,却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是知道这么做会要了他的命,这才是原因,“我不会安慰人。”
“没关系。”
“梅罗,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和尼亚平安。”
“好!”他轻笑,姐姐,我想要你做的娃娃,袜子娃娃-我记得你以前买了好多袜子给L,结果他都不穿,最后你把它们全做成了娃娃分给丽纱她们,我一直想要一个。”
“那为什么不要?”
“因为不好意思,”电话那头是他的笑声,像玉碎,“一定要做的漂亮一些。”
“好,做好后你来我这里取。”
“嗯。”他应下,接而说道,“姐姐,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叫你了,还有-我爱你-”
电话被切断。
好久,我茫然地看看手上的电话,抱怨,“真是的,说这些-国际电话话费可是很贵的。” 我去挑袜子,挑了纯面的白袜子,还有咖啡色的袜子,我选了金色的绒线,用它们做了一个漂亮的娃娃,我给娃娃穿上做好的衣服,梳理金发,做了个十字吊坠挂在它的脖子上,然后等待他的主人来接他。
它等了好久好久,天黑了亮,天亮了黑,它没有等到它的主人,只等到一通电话,“喂--”我开口。
“所以不要再哭了。”
“嗯。”她用力的点头。
她告诉我,她将海纱和夜神月葬在一起,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离开的时候,庄裕还在梅罗墓前,她脸上是淡淡的笑,却蜿蜒入心。
她伸手袱抚摸着梅罗的脸,“他以前和我说,他有个姐姐,每到节日或者周末有空,她都会带着许多许多礼物来看他们,所以在崇拜L的同时,他们最喜欢她,总希望她能来,他说她很爱笑,会陪着他们一起玩一起笑,是所有人眼里带来上帝恩赐的天使--你呢,你是否也还会笑么?”
“会,只是不再爱笑。”我撩撩长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不会哭。”
因为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