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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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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让他们拿体育器材,但也没说拿什么。两个人挑挑拣拣,专挑轻的拿。于是,各类球拍粉墨登场。
路上,奚音书实在看不过眼。他足尖卡住推车小轮,说:“等我整理一下。”
车筐里横七竖八犬牙交错,一片狼藉。唯有他放进去的那一块地界整然有序。
明辞不知耻,停了动作,睁着眼看奚音书整理球拍。他双臂压在车杆上,探过身子凑近了,说:“周天有空吗?”
奚音书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规整球拍,“你很闲?高频词汇背完了吗?还是从小初英语补习班解放了?”
明辞说了一句叽里呱啦,奚音书听着就是这种感觉,但是这么以为又是不贴切的。总之他听的一头雾水,只是知道这不是英语。
许是看出奚音书的疑惑,明辞大方解疑,说:“是俄语,你猜我什么意思?”
奚音书没有立即回明辞的话,他这句所谓的俄语,不过是在为他的英语口语挽尊。捡起最后的乒乓球拍,奚音书握紧球拍把,觉得十分衬手。
当然,如果能打在明辞脸上就更加衬手得心。
“周天有空。”奚音书把拍子挡在脸前,差多也是明辞预备挨抽的脸位置。
他虽然确实听不懂明辞说了什么,但是他能给出明辞最想要的答案。所以弄明白明辞问了什么并不重要,重中之重的是他想要什么答案。
太狡猾!明辞由衷感慨。隔着一面红一面黑的球拍,他看不到奚音书的表情,也知道奚音书生了双多么睿智的明眸。
他看着木柄没掩住的唇,欺近,近在咫尺的距离重重吐字:“高,真高,太高了。”
几个高字带着滚烫,顺着吐息气流撞击奚音书的双唇。球拍挡着他大半张脸,也挡住他绷紧的神情。明明‘高’是不会吐气的发音,明辞却生生说出滚烫气流覆盖他唇。
曾有一瞬,他是想问点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相识时间太短了,短到都不足以开口。若是错觉,以后要怎么收场?
奚音书把球拍拍了过去,说:“承蒙夸奖。”
明辞接着拍子,继续当推车手之余,说:“你说错了,你该说承蒙厚爱。”
这个人究竟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奚音书有种若有似无的被撩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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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秦耀看明辞没动的意思。他凑过身,有点像明辞凑近奚音书的架子。他倒不是像明辞心怀不轨,而是猫猫祟祟惯了。做什么都跟个蟊贼似的,他压着声,“驸马爷,这都几点了?还不动?打算等着公主上门啊?”
习惯秦耀‘做贼’的姿态,明辞仍旧如山不动,“坐在公主必经之路,不等着公主上门入怀,等你这个贼头贼脑的来偷试卷啊。”
“……”秦耀拍案惊起,“少瞧不起爷了!我妈前儿个给我报了个宗师班!”他扬着下巴,一副将要飞升的仙人俾睨尔等凡人的亚子,“宗师班知道吗?!叶问知道不?张三疯知道不?东方不败知道不?个个都是宗师!”
气场全开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就是个学习道宗师。
明辞面部表情很是为难,“前面两个我还能理解,但是,最后一个东方不败,你说出来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我以后要少个兄弟多一个女闺蜜了?”
秦耀也是慌了,口不择言,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东方不败。这回恼羞成怒,当即上桌子,吓得班级还留着的几个同学加快脚步离开。
“我告诉你丫的,别让劳资脱单,等劳资脱单了劳资天天给你发床-照!”
明辞反手抵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拍着桌子给小伙子鼓掌。说:“我现在理解那个学妹为什么说让你成熟点了,难怪难怪。”
提起这事,秦耀就痛心疾首疾不可医。年初那会在学校论坛加了个学妹,两个人聊的甜甜蜜蜜的,眼看就要好事成双,抢在明辞脱单前解决终身大事。他一张照片嗖的传过去,对方给他一句——成熟点再聊吧。
虽然现在也没拖黑,学妹还老老实实待在独一无二的分组里。但是!秦耀看一眼就扎心一眼,偏偏每天还得看上好几眼才算完。
自虐的同时,还怪明辞不提醒他,当初发明辞的照片多好啊。肯定不会换一句成熟点再聊吧。
秦耀幽怨心起,打算来个泰山压顶。明辞倒也习惯他的毛病,当即两腿一蹬,后退避开。但是没想到秦耀这个畜-生真的从桌子上跳下,直接骑在他小腿上。
明辞顿时脸色铁乌,他本想说信不信我废了你。
然而窗边已经有看客了,奚音书没说话,眉目有些僵硬。张光州倒是没忍住说:“少侠好功夫!”
真不怕跳歪以后就萎了!
明辞现在真有点想阉了秦耀。公主上门,看见他这个熊样,他没剁了秦耀就算有情有义的了!
秦耀那个愣货,居然还忙着跟张光州抱拳,“过誉过誉了!”
张光州有点愣,他看着对方一脸骄傲的样子不像是谦虚倒像是等着他再夸奖几句。他配合道:“少侠骨骼清奇——”
骨骼清奇的秦少侠被明辞踹到一边去了。
明辞捞起自己的书包,看着奚音书说:“你——跟你同学让让。”
奚音书和张光州闻声而避。
明辞踩着凳子,上了桌子,然后从窗上跳到奚音书面前。行云流水的动作,不但没有恐高的意思,比秦少侠还骨骼清奇。
他一落地,刚想跟奚音书说什么。
楼梯口那边一声喊,“明辞!”
几个人都循声望去,是群女生,为首的是换了新发型的姜梦宁。
明辞心里一个卧槽,今天跑晚了!他想也不想的抓起奚音书就往走廊另一头跑。秦耀原地懵圈三秒,然后在把窗户从里锁上前,跟张光州说:“哥们,帮忙从外面锁个门!大恩不言谢!”
说完就蹲身钻进墙边桌洞下。
张光州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懵逼着尽个举手之劳——帮忙反锁门。
姜梦宁一群人以为张光州是二班最后走的学生,看着他不眼熟,跟明辞应该不熟悉。当即就追着走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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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音书没想到,明辞从窗下来帅不过半秒,就跟被疯狗撵了一样。
重点是,上次他不是逃课,这次他没有追求者,为什么也要跟着跑?
在下楼还是上楼的时候,奚音书拽停了明辞。明辞回首火急火燎的跟他说,“快点跑啊,不然我就得被包-养了!”
“……”奚音书寻思着,你不是已经被包-养了?但是时间紧迫,他没还嘴,“往上面去,纪检部可以躲躲。”
“也是!打死也想不到纪检部的老大包养了我!”明辞又拉着奚音书往上爬。
奚音书看着明辞拽着自己的手,想起秦耀骑在明辞小腿上的动作,那画面清晰的堪比蓝光,生动的仿若3D电影。
回想起明辞体育课的话,这好像都是男生间常有的触碰。
他手腕一僵,常有的触碰,常有的调笑,真是常有的不得了。常有到只有他会想多,也许是因为不喜欢别人靠近并有肢体接触的习惯成敏感,以为这有什么不同,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同。
明辞觉察了奚音书的不同寻常,他的直觉告诉他奚音书现在好像有些不开心。还没爬到纪检部所在的顶楼,明辞顺着楼梯直接把奚音书带进女厕所。
之前躲在男厕所被堵个正着,所以这回是战略性决策。
“别动!”明辞怀抱着奚音书的腰,背靠着砌开洗手池和卫生间的瓷板墙。
奚音书蹙眉成峰,极为不悦,他刚想问明辞你是不是有毛病。但是外面传来脚步声,听着是走去邻边的男厕所。
他忍着喉头呼之欲出的问话,当然不是要问明辞为什么往女厕所躲。他要问的是,那放置在他腿间的腿能挪挪否。
更教他匪夷所思的是,明辞屈起的膝头。真会挑时间,也真会找位置。
这么尴尬的触碰,奚音书只能垂着脸,看着明辞纯白色的圆领。上面细细的线条简直像勒在他心上,让他全身都缝了密实的线圈,绷成一条紧弦。
这跟秦耀那个动作,究竟几分是出自一脉?
明辞对奚音书绷紧的神情摸不准缘由,他徐徐地拍了拍奚音书的腰,“心情有没有好点?”
奚音书抬脸看着明辞,对方神情看起来倒真是恳切真挚,“你觉得我现在这个境况,心情除了不再更糟之外,还能好到哪去?”
明辞自知自己的动作,他试探性的问:“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他腰在自己手里,他敏感处在自己膝头,他人在自己眼里,他难道不该对自己有点想法?就凭自己这张脸,他也应该有点想法。
奚音书却问:“像你那位骨骼清奇的少侠朋友?”
“……”明辞脸一拉,“那你还是没想法的好。”
谁特么稀罕秦耀那个愣货的未成熟啊!
外面已经吵起来了,听着话音,好像是在纠结是往楼上追还是从另一头往下追。明辞打心底里希望她们再多吵会,怀里的人能多抱一会就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