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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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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望郡主洁身自好。”
字字铿锵,坚韧有力,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带来痛意,昭禾脸色发白,眼睛眯成一条线,冷哼道:“你一个卑贱之身竟敢对我指手画脚,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哪里没有洁身自好?我哪里为虎作伥?你倒是说说!”
“郡主身为良家少女并不安于内室,四处抛头露面为当权者献媚争宠,实在有亏你腹中礼仪。”
昭禾:“.......”
好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谢玉芝,不知天高地厚。
“我最恨别人以己度人,对我评头论足,你恨我厌我也不要当我的面说出来,谢玉芝,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偏偏我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有怨即刻要报。”,昭禾说完,派人将他拖了下去,赐鞭刑。
没一会,院中就响起了霹雳吧啦的鞭声,凄厉入耳,昭禾来回踱步,内心烦躁。
鞭声响起的同时谢玉芝的讽刺之言涌上心头,她一脸阴郁,一旁的墨香惴惴不安地看着昭禾。主子如今愈发好强,哪里忍得了这些刺耳之眼。
“墨香,备好马车,我要去兰桂坊听曲。”
“小人这就去让人备马。”,墨香行礼后匆匆离去。
兰桂坊是城中有名的歌舞坊,区别一般的烟花巷柳,只接待身份尊贵的权贵,坊中女子也是清雅高傲,以乐会友并不卖身。
昭禾闷饮了几杯酒,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余光瞥到院落右侧,那人身上被抽得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多看一眼就要心中发毛。
她收回目光,快步走出自己的院中,来到前庭,迎面就见到继母虞氏带着丫鬟仆人过来。
“昭禾给母亲请安。”
“免礼。”,虞氏面色阴郁,一脸郁郁寡欢,嘴角似在抽搐,这表情昭禾一看便知,怕是这位胆小怕事的继母又要说教了。
“昭禾,你昨日大闹公主府已有许多人向我告状了,你怎么能作出如此不和礼仪之事。”
“谁?谁告状了这么多嘴?”
昭禾眼神盯着虞氏身后的两个嬷嬷打转,两人齐齐低头。
“你可是王府的长女,一言一行皆是府中的表率,你怎么能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大打出手呢,若是长公主责怪下来.......”
“长公主不会责备我,母亲您放心,下次母亲可以将前因后果打听清楚再问问罪,明明是她们先言语侮辱我的。”,昭禾漫不经心解释,看到墨香朝自己小跑过来,便朝虞氏福礼,“女儿还有要事,现行一步。”,随即拔腿离开。
虞氏眼睁睁看着她溜走,不甘心地叫住了墨香:“你主子要去哪?”
“回王妃,郡主要去兰桂坊听曲。”
“什么?这是哪门子的要事!”
虞氏咆哮,身后的两个嬷嬷轻轻拍着背安抚:“王妃别生气,郡主被宠惯了,别管她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郡主总有一天要自讨苦吃。”
“本妃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天高气傲的模样,不知谁欠了她的,半点礼数都没有,都怪王爷惯坏了她。”
.......
两匹棕色高马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溅起阵阵沙雾,稳稳地拉着华丽香车。熙熙攘攘的长街,路人看见装饰精美的宽敞马车,知道车内之人非富即贵,远远躲开。
“郡主,刚刚王妃的脸色比炭还黑,恐怕又要向王爷告状了。”
“随她去吧,父亲才不会听她的,她管不了父亲,更管不了我。”,昭禾捻了一块枣仁丢入口中,看着窗外春意盎然,心情与之相反。
她的继母虞氏小心谨慎,万事就是忍,无论她如何被人欺负,都将错归于自己头上,一点王妃的气势都没有,想想就窝火。
昭禾入神的想着往事,突然车夫一阵疾呼,马车紧急刹车,她整个人往前冲去,幸亏墨香紧紧地拉住了她,否则她堂堂郡主就要翻出马车,滚落在地,真是要丢死脸了。
“怎么驾车的!”
墨香生气地骂道,突然车帘被揭开,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中,桃花眼灼灼地盯着昭禾。
“参见二皇子!小人唐突了。”
墨香胆怯地看着昭禾,她面色冷漠咬牙切齿地盯着二皇子。
“墨香啊,你怎么和你主子一样,脾气变得这么大,旁边有个茶铺,你去买点清火的茶润润肺。”
墨香不知所措地盯着昭禾,二皇子的意思明明是打发她离开,可郡主一直厌恶他,这可如何是好。
“郡主.......”
昭禾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瞪了一眼二皇子:“魏良越,你没腿吗,要喝茶不会自己去买,使唤我的人?”
“巧了,我的腿这几日酸痛的很,你信你摸摸。”,二皇子嬉皮笑脸地反驳,乘机将车上傻愣的墨香拽下车,墨香跌跌撞撞地跳下车,就看见二皇子蹭地一下窜上马车,像个猴。
糟了,二皇子一向觊觎郡主,不会在马车里对她做什么吧?
墨香惊恐万分准备攀上马车保护主子,被一旁的几个侍卫拖走,像个鸡仔落入老鹰手中,可怜巴巴。
马车上的昭禾看个一清二楚,回头一拳砸向二皇子,被他侧身躲开:“你又打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你哪里是玉,明明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车外的二皇子心腹东明听到女子如此不屑的声音微微皱眉,这话旁人说早死无全尸了,也不知这个昭禾郡主有什么魔力,引得二皇子飞蛾扑火,还屡次被她嫌弃。
“石头便石头,反正和玉也是一家。”,二皇子悠悠笑道,丹凤眼火热地盯着昭禾,轻轻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听闻你昨天在长公主府被别人欺负了?”
“明明是我齐昭禾欺负别人!”,昭禾冷哼,瞪了他一眼甩开二皇子不安好意的猪蹄,“没有人敢欺负我,除了你!”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他讪讪笑着收回手,放于膝盖上,“算命的都说我命硬.......”
“嗯?”
昭禾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一脸看穿他的心思。
“你克夫的名声声名远扬,哪个男子敢舍命娶你?嫁给我不好吗?”
“哼!我偏不!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嫁你!”
二皇子笑意渐无,眼神染上冷漠,古铜色的肌肤背着阳光扫下一片阴影,冷声道:“好,我倒是看看谁敢娶你!”
“哼!”
.......
墨香远远看着二皇子脸色铁青地下车,侍卫将她松开,墨香慌张地登上马车,看到昭禾脸色愉悦地哼着小曲,颇为得意。
“郡主,二皇子离开地时候看着还是挺生气的。”
“他哪次走的时候不生气,别管他。”
“哦.......”
想想也对,二皇子被郡主气得脸色铁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二皇子吃了什么蛊,屡屡纠缠郡主,次次打脸,真不知道他图什么?莫非有受虐倾向。
墨香百思不得其解,这二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怒无常名声不太好,和她的主子一样。这么想来,两人还挺配?不行,不能这么想,被郡主知道,肯定要臭骂自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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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芝踉踉跄跄地走出齐王府,满身是血,脸色惨白行走在长街上,吓坏了一众路人。
烈日炎炎,一层薄汗沁出额头和肌肤,打湿伤口,又痛又痒,忽然眼前一黑,他整个人栽倒在地,路人纷纷围了上去,焦急万分。
.......
等谢玉芝再次醒来,便看见发黄的墙面和平安担忧的眼神,他还未开口,平安就急冲冲地关心问道:“你怎么了!收了这么重的伤,谁打得你,我们报官,光天化日竟敢打人。”
报官?谢玉芝心中苦笑,那些权贵视人命如草芥,随意生杀予夺,报官也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
“我没事,休息一阵子便好了,是我冲撞了别人,不要寻仇。”
他咳嗽几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呻吟出声。
“我去叫个大夫给你开点药,万一落下病根就追悔莫及了。”
平安健步如飞地离开,屋内留下谢玉芝一人,他细细打量自己的这间屋子,墙壁发黄有霉斑时不时掉落灰土,纸糊的窗户破洞无数,偶尔有风灌进来,发出呼啸之声,与早上齐王府的金碧辉煌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他和义父,和千万的普通百姓,用尽力气也只是过的没有太难堪,可生活往往不如人意。
没有权利地位,就连入仕报国都走投无路,更别谈宏图大志,报效朝堂。
而今日,他只是为了自己坚持的为人之道、立世之本与权贵相斥,便遭到了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一个肉眼凡夫哪里能和王公九卿为敌,自寻死路罢了。
谢玉芝闭上眼,脑中浮现白日那张倾国倾城、张扬跋扈的面容,眉头紧蹙,情绪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