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快车谋杀案》板栗芒

34、路边的人不能随便捡

　　2012年，夏。
　　夏天真的很烦。
　　毒辣的阳光赤裸裸的挂在天上，刺眼的光照在世界里，世界都变得刺眼。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刮过来，燥得不行。
　　叽叽喳喳的，人也吵得不行。
　　逼得人把自己暴露出来。
　　真的很烦。
　　背上双肩包，肖战还穿着湖蓝色的长袖校服，将拉链拉到最顶端，捂住下巴。
　　晚自习下课已经九点，路灯一闪一闪的，下面围着乌泱泱的一群飞虫。
　　他家比较偏，这块儿地方曾经是这座城市里很好的地方，只是后来其他地方发展起来了，这里拆得拆搬得搬，不知怎的，就成了城中村一样的地方。
　　巨大的圆月跟在他身后，周围没什么人，寂静得很。
　　肖战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和氛围。
　　每天经过的小巷子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绕另外一条路的话，大概会比平时多走十分钟。
　　今天的课程很重，老师很吵，周考很烦，他有点累，不想绕路。
　　于是肖战踏步走了进去。
　　周围的房子不高，亮堂的月光照下来，看得清清楚楚。
　　正中间躺着一个人，黑衣服，有点长的黑头发，脸朝下，脑袋被人开了瓢，似乎是流血了，看样子身上也挨了不少打。
　　犹豫了大概一秒钟。
　　肖战抬着头，目不斜视从那人旁边走了过去。
　　他可爱的母亲大人闲暇时十分喜欢看小说，最近看了一本小说名字叫《东宫》。
　　女主大发善心，捡了晕倒在路边快要死了的男主。
　　结果，三生三世，灭族。
　　渍渍。
　　妈妈给他讲的时候哭得抽抽。
　　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路边的人不能随便捡。
　　于是，肖战选择无视，当做没看见。
　　只是。
　　右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
　　肖战顿住。
　　依稀可以听到那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听着是一个不大的小孩儿。
　　也不知道打架的时候手伤到没有，脏不脏。
　　肖战皱着眉头抽出脚。
　　渍，又要洗校服了。
　　真的很不想手洗衣服，要是能够买个洗衣机就好了，今年的奖学金拿到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或许还可以去参加一下物理竞赛。
　　肖战一边走一边想着。
　　久违的，家里的灯居然亮着。
　　肖战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传出饭菜的香味。
　　“妈妈。”
　　“回来了？给你煮了点宵夜，马上就能好了。”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软。
　　光听声音和语气就知道，这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人。
　　“酸辣粉，尝尝看。”
　　“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温柔的女人，父亲早逝，妈妈便在朋友的KTV里做驻唱歌手，以此来抚养他长大。
　　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很容易让人想到温柔。
　　“今天遇到了一个朋友，就请假帮了他一个忙。”
　　妈妈的卧室门没有关，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床上的那条华丽的白色裙子，还有高跟鞋，应该是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是一个叔叔吗？”父亲离开的这些年，早些年还会有几个老友回来看看他们，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其他心思，都被母亲婉拒了，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回来看他们。
　　这些年，很少再从母亲口中说出朋友二字。
　　“若是母亲觉得好，可以带我见见他。”过了这么多年，母亲依然美丽，时间并没有丝毫损伤到她的美，甚至为她增添了岁月的气质，美好得让人觊觎。
　　再有一年，他就要考大学了，前路未知，但他得保护好妈妈。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我也很多年没有见他了。”肖妈妈很坦然，并没有丝毫像隐瞒儿子的打算，她清楚的知道儿子有多聪明：“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