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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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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泉奈摘下了滤镜,擦了擦镜片上各种颜色,长叹一口气,暂时放在一旁。现在我充分感觉到身为一个宇智波是多么凶残的人设,作为异世界来客的我,就是没有本土人士硬核。
一整个上午,泉奈要出去和几个长老周旋。
事情不缓不慢的和平落下帷幕,大家默认了“旧疾复发”的说法,葬礼不声不响的过去了。又过了几天,分家一个老资历的长辈取代了山之介叔叔的位置,至少明面上,他是支持斑的族长地位的。那个长辈是山之介的弟弟,宇智波良彦,偶尔出入族长家里,这件事到了这里,也就再无波澜了。
这件事没法子和泉奈唠嗑,当然也不能跟火核唠嗑,那毕竟是他亲叔叔。我一个人在家里,憋闷得厉害,觉得要不找个人说说话,怕是得憋坏了。
话太多的忍者不是好忍者,可我本来也不是。
于是我去找蝉一,蝉一倒是在家里,还倒了茶水招待我。
喝了爱花倒的茶,我谢过了小姑娘。一看屋子里,乱七八糟,便问道:“收拾东西?”
“嗯,晚上就要走了。”蝉一推了推妹妹,小姑娘乖巧的回房间去了。
我咳嗽了一声,觉得不好在这个时候唠嗑,虚伪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正好给你送别。”
“前辈有心了。”蝉一说:“我家里就只有爱花一个,我不在山上,还望你常常过来看看。”
“当然,若有什么,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理解的点点头。
讨论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我越发的不能跟他说别的了,蝉一还要收拾东西,再留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可我又实在想找人说说话。
泉奈小的时候,是一块软绵绵、甜滋滋的棉花糖,我一直戴着甜味的滤镜。
可棉花糖长大了,又漂亮,又冷峻,甜滋滋的另一面翻过来,像刀刃的侧面一样冷峻锐利。
泉奈不是我的,他就是他,弄错的是我。
这么想着,我找了个篓子,在山里捡蘑菇。
下过雨之后,附近族人也会来捡。
我挑着捡着,没一阵子,就有一大筐的香菇和蘑菇,还有一种细长的灰色的菇类,味道也很不错。
没抓着松鸡,抓了一只兔子。
兔子被我剥皮拆骨,肉一块块剔下来,用一些香料腌渍。这期间我迅速炒了一盘杂菇炒饭,米饭用竹筒泡好之后上去蒸熟,又耐着性子,把鸡蛋敲在碗里,煎得蓬松柔软。
这么一通忙活下来,就到了黄昏。
正要坐下来,有人在外面敲门。挺礼貌的,咄咄咄几下,我以为是群马来找我,急忙起身去开门。
棉花糖大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我吓了一跳:“泉奈?”
“青川哥。”他冲我笑了笑,往里面看:“我能进去吗?”
“没有什么人,”我暗暗心惊:“你……没吃晚饭吧。”我心里一抽,脑子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眼底凝冻一点光,被他这样看一看,我脸上热了起来。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桌边,专心的进攻杂菇炒饭了。
“这兔肉烤的真好吃,”泉奈突然说:“用了什么香料?”
用了孜然、黑胡椒、一点辣椒粉,还涂了酱油,塞了一大颗洋葱。我掰着手指头跟他数的时候,他微微歪过来,眼底看着我,那一点点光晕越来越亮。
我顺着他铺的台阶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没办法。
要说人的心,都是偏的。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只是泉奈今晚来找我,还特别绕着圈子,我不能对这样的泉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我做不到。
“斑也快回来了吧。”我洗着碗,问他。
想到那个弟控竟然放心让泉奈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我心里有点堵。泉奈坐在旁边翻着卷轴,我这里没什么高深的卷轴,他看什么这么津津有味,我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
“是啊,斑哥在路上了。”泉奈回过神:“青川哥,这个可以借我吗?”
“可以啊。”我回过神来:“那……就这几天?”
“就这几天,”泉奈故意慢吞吞的说:“青川哥,这么想我哥哥回来。”
我不理他,收拾好了厨房,搬来大铁锅,架在灶上。
泉奈静默了一会儿,说:“我还听火核说,你听别的人弹琴。你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吗?”
我炒着瓜子,夸啦夸啦的响,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这一次炒出来的瓜子是蜂蜜味的,外壳黏糊糊,味道渗透进去,诱人的焦香味。我坐在小桌旁边剥瓜子,泉奈坐在我旁边看卷轴,我瞥了一眼,瞥到两句痛骂千手的备注。
不知道哪个前辈火气这么大,痛骂千手一族虚伪又爱撒谎,自称爱之一族简直臭不要脸,从千手一族的体术一直分析下去,直到他家的其他忍术。
简直了。
我觉得这卷轴没啥营养,在晚上看看打发时间,倒也没什么。
“给你,奈奈。”我下意识这么说。
他看也不看的弯着手掌把瓜子扫了过去,嚼得嘎吱嘎吱响。我悄悄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找了一个小凳子,一块绢布,拎起一袋子小核桃,一个一个闷闷的敲。
小核桃敲碎了,露出了大块的核桃肉,我小心的用指甲掰开来,把核桃肉挑出大的——最大的两块,也不过我小指的一半。不知不觉,一袋子核桃敲完了,我的指甲也废了,我把核桃肉放在绢布上,吹走太小的细末。
只有一小巴掌的核桃肉,用绢布包了起来。
一双手从后面蒙住我的视线,老茧轻轻摩擦过我的眼皮。我呼吸骤然停住,泉奈蒙住我的眼睛,低低的说话。
“青川哥,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他用平淡的声音轻轻问,那是被霜雪磨砺过的声音,不再是我的甜甜的小棉花糖,可我们都知道,这才是泉奈。
他有时候特意温柔的对待我,不是因为想要欺骗我。我不是因为受了欺骗才生气,真相就是真相,可我不知道如何去平淡自然的接受这样的现实。
“青川哥,我给过他们机会,那天晚上你进来之前,我让他们发誓,再也不做出对哥哥违逆的举动和计划,只要他们放弃,也不是一定要让谁……”但这种事情,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绝不是他能说一句不追究,就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泉奈。”我试图阻止他说下去。
“他们一定要死。就算我没有直说,其他人看到了,以后就会考虑一下后果。哥哥回来了,下一次战争之中,我们就不必担心在前面的战争被人下绊子,他们的死,对一族来说是必要的,对我也是。”
“泉奈。”
“我没有后悔。那天我让驯鹰去找火核,不要马上回来……为什么你要那个时候回来呢?你是在担心我吗?”
泉奈的声音充满了沉重的味道,他给了我一片黑暗,让我沉浸在黑暗里。
“我知道的。”我虚弱的说:“知道和看到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泉奈慢慢松开了手:“你看到的世界是可以不必杀戮也能好好生活的地方吗?我一直都是那个差一点就变成你的妻子的弟弟,永远都不会变吗?”
我很想纠正他对我的误解,但首先,一只羞耻之箭噗嗤一声,扎进了心里。
黑暗消失了,清朗的月光洒落下来。
月光把他照耀在我眼中,印射在视网膜内,变得清瘦、冷漠,飘飘然像一片虚幻的月光。一瞬间,不久前的雪夜浮动在眼前,那个远远眺望人世灯火的斑。
泉奈和他哥哥不同,斑很遥远,哪怕在身边也很遥远,而泉奈用悲伤的目光逼问我,如果我不给他一个答案,今晚、明晚、再过十天半个月,我也睡不好。
他单膝跪下来,膝盖虚虚悬空,捧起我的左手,指甲乱七八糟,磨得很短,指肉涨红,他耐心的摊开我的手,像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端详我的手。
这不是忍者的手,至少不是什么刻苦练习的忍者,我很清楚。我着了魔,甚至觉得这一刻的泉奈认真得可怕。
“不会有人比你和哥哥对我更好了。”他轻声说:“你会陪着我的,永远不会离开的,对么?”
那双漆黑的眼睛浮起血色,却并不是我以为的三勾玉,他突然皱眉捂住了眼睛,在没有合拢的指缝间,眼睛凝聚起的血光让我悚然吃惊。
“泉奈,”我终于慌乱起来:“你的眼睛……”
“先回答我,青川哥。”他微微低下头,我能感受到那种凝聚在深处的力量,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就有了万花筒写轮眼。
怎么办,原著可没有说过啊!
在这一刻,我总算发挥了医疗忍者有限的作用,先把他拉到屋子里,手指撑开他的眼睛检查。泉奈咬紧了下唇,显出忍耐的样子,我惊讶之余打开了写轮眼——
他身体里的查克拉,居然一击见了底,写轮眼虽然耗费查克拉,但也不至于只能用那么几秒钟,万花筒写轮眼不至于这么霸道吧?检查的时候,他微微避开了背后的位置,我把他摁住翻过去,扯下外袍,鲜红的疤痕顺着肩膀,狰狞得意的爬了下去。
“青川哥?”
“脱掉外袍。”我冷声道。
有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我就能理所当然的省略过刚才令人羞耻又脸红的一幕。他别扭了一下,转过脸:“不要,你还没有保证。”
“保证什么?”我没好气的松开他:“先说你身上的伤,要是被斑看见了,又要过来揍我一顿。”
泉奈低低笑了一声,抖了一下,我把他翻过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抓住我的手,刚要说话,外面的门开了。
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斑震惊的站在门外面,投来愤怒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