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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深夜,雨点沉重地砸击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它们蜂拥着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曲折的水渍,而后汇聚成一片,滴落在街巷的水洼里。

      “叮!”

      电子提示音的声音格外刺耳。

      小托马斯收回了凝视窗外的视线,回忆着身体原主说话的语气,冷淡地询问:“那是什么?”

      是的,原主人。

      小托马斯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他就像一个初生的灵魂,又或是什么失忆的倒霉蛋,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往曾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这具英俊、强壮、富有、却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他毫无阻碍地阅读着原来那位小托马斯的记忆。

      小托马斯韦恩,韦恩集团的核心,哥谭真正的掌权者。

      哥谭警局、阿卡姆庄园、汤普金斯妓院、哈利马戏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中,他用暴力与强权统治着这座黑暗都市,他穿着形似猫头鹰的可怖盔甲,不分昼夜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人们惊恐地称他为夜枭,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超级恶棍。

      小托马斯……暂时就称呼他为小托马斯,本能地觉得自己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至于坏到身体原主那种程度。而且另一个他并非原主的佐证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具身体的年龄30岁那么……老。

      小托马斯审视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生,一时有些走神。

      侍奉的管家没并没有发现主人换了灵魂,仍旧汇报道:“一封邮件,超霸向您发出了结盟的邀请。”

      小托马斯回过神来,回忆着不久前原主对结盟邀请的处理,皱着眉说:“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了他。”

      “是的。”管家尽职尽责地说,“所以这一次他换了新的组织名,“犯罪辛迪加”倒是比上次的“恶棍联盟”要好得多。”

      小托马斯一脸忍无可忍地说:“我拒绝不是为了那该死的名字!”

      管家叹了口气:“老爷,我们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如果这次仍旧拒绝,依超霸那不容反驳的霸道性格,恐怕不好收场。”

      小托马斯转过身来,面向他的管家。

      他看着两鬓有些泛白的年长者,不客气地说道:“阿尔弗雷德,我不认为你可以替我做任何决定。”

      “但我永远忠于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您。”

      “就像十五年前那样吗?”他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一道闪电斜向劈来,骤然刺亮了相对而立的这对主仆,也将小托马斯的记忆,粗暴地拉回十五年前。

      因为无法忍受母亲的挥霍无度,也无法容忍父亲的放纵懦弱,原本的小托马斯起了杀心。他同弟弟布鲁斯以及管家潘尼沃斯一起密谋,决定创造机会,在混乱的犯罪巷杀死双亲。

      一切都很顺利,但布鲁斯却在最后反悔了。

      疼爱的弟弟从伙伴变为了敌人,几乎让他的计划彻底失败。

      是潘尼沃斯挽回了这一切。

      忠心的管家尾随在后,将枪口对准布鲁斯,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一枪毙命。

      “您现在没有顾虑了。”那时的管家恭敬地说道,“没有谁能阻挡您的脚步,哪怕是布鲁斯少爷。”

      时机总是稍纵即逝的,年幼的小托马斯没有时间悲痛消沉,再次举起了枪,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对失败的父母。

      那一夜,他失去了心爱的弟弟,也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童年。

      这段回忆十分黑暗,又或者说他的记忆从始至终都是雾霭沉沉的灰色调,没什么明亮的色彩。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心口传来,小托马斯原以为那是属于原主的残留情绪,但他很快意识到,这阵刺痛可能源自于自己。

      可他明明没有自我的记忆,又为什么会有这样浓烈的情感波动?

      小托马斯陷入了茫然,一时没再说话,管家潘尼沃斯却如同以往每次提及过去时一般,沉默了下来。

      “我会为您拒绝超霸。”他妥协道,“您该休息了,老爷。”

      管家恭敬地退出房间,轻柔地关上了房门,卧室里又只剩下了小托马斯一人。

      诡谲的暴雨中,闪电和闷雷接踵而至,某个夜幕被劈裂的节点过后,它们仿佛被什么操控一般,齐齐向韦恩庄园劈砸而来。

      小托马斯谨慎地后退半步,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大步跨出卧室,敲响了管家的房门。

      “阿尔弗雷德!”

      无人应答。

      来不及去找备用钥匙,他用力踹开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不对劲。

      旋转扭曲的气压从四面八方推挤而来,每一个连接外界的窗口都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阿尔弗雷德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不,不只是他,庄园里所有的仆人、花匠、保安……全都消失了。

      偌大的庄园里,只剩下小托马斯一人。

      下一个瞬间,所有的灯骤然熄灭,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又突兀地重新亮起。

      狂风止歇,强压不再,电闪雷鸣齐齐消失,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有徐徐的夜风,轻柔地挤进半开的窗户,抚上了他冰冷的面颊。

      小托马斯的眉却皱得更深了。

      四周安静极了,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朦胧的预感,但一时琢磨不透那代表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穿过长廊,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握住把手,轻轻旋转,而后猛地推开。

      空无一人。

      小托马斯警惕地四下查看,很快注意到了大开的窗户。厚重的窗帘被风吹起,鼓出了一个人形的弧度。他谨慎地靠近窗口,手肘微曲,重重捶向人形的腹部……

      窗帘塌陷了进去,手肘撞击上墙壁,窗帘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道银灰色的身影从窗外窜了上来!

      身体的本能优先于大脑,小托马斯飞快后退,抬臂挡住下颚。

      “砰”的一声闷响。

      沉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小臂上,两人一触即分。

      小托马斯攥紧拳头,缓解小臂的钝痛,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他看向对面的青年,冷声问道:“你是谁。”

      青年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高挑英俊,银灰色的长款睡衣包裹着肌肉紧绷的精壮身躯,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这是我家,你问我是谁?”

      小托马斯一愣:“这是韦恩庄园。”

      “没错。”青年挑了挑眉:“而我是这儿的主人,布鲁斯韦恩。”

      小托马斯瞳孔一震,不可思议地重复道,“布鲁斯……韦恩?可你不是被阿尔弗雷德杀死了吗?”

      布鲁斯:“……?”

      “这可真是糟糕的指控。”大开的卧室门口,管家阿福端着一盘香喷喷的小甜饼,不赞同地看向小托马斯,“先生,恕我直言,您不该如此污蔑一位管家的忠心。”

      小托马斯的眉头打了死结,他看看自称布鲁斯韦恩的年轻人,再看看样貌一模一样给人感觉却截然相反的管家潘尼沃斯,彻底陷入了混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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