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自己送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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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色几乎一夜没睡。
想到自己关于KPL周边和手办定制的想法，她既兴奋又忐忑。
在超大的双人床上辗转反侧，最终也只是浅眠几小时就又醒了过来。直到早上八点坐在KPL总部主席办公室里时，苏令色隐隐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
办公室外的秘书和行政助理才刚上班，秘书在补妆，助理在准备咖啡。
张毅加平日里其实有主职工作，联盟主席只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非要说起来，其实跟苏令色的心理辅导师兼职没啥区别。
所以这间办公室除了有总部会议或重要客户接待外，基本全天都锁着，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突然出现时，被锁在自己办公室门外的窘境。
他昨晚也几乎一夜没睡。
跟韩商言谈完后，又连夜找了几位联盟高管开会，研究了一下国际电竞形势，倒是真的把韩商言的合作提议放在了心上。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早点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处理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到的比他还早。
“是我老眼昏花了？”一推开门，张毅加就看见了瘫在倚在沙发上看手机的苏令色，忍不住调侃，“平时那位恨不得踏着会议时间一秒不差才来的苏总，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苏令色难得对KPL的事这么上心，一听这话给打击得翻了两个大白眼，又抬头一看，吓乐了：“我去，老张，你这眼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一晚没睡呐？”
“彼此彼此吧？”张毅加哼了一声，拉开老板椅坐下，招手示意她过来，“这么早来找我，总不会是对我的眼袋感兴趣吧？”
“我只对钱袋感兴趣！”苏令色挥了挥手机，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看完荣耀全明星周末现场效果和全息影像技术后，苏令色有些紧张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张主席：“怎么样，KPL有没有可行性？”
张毅加搓着下巴，很是艰难地琢磨着措辞，一直等苏令色快不耐烦时，才缓缓开了金口：“我是在想啊，要怎么跟秦总裁和成总裁开口。”
“开什么口？”苏令色一脸莫名，“要钱？”
张毅加瞪了她一眼：“要人！”
“要谁？”
“还能是谁？有个天天自称花瓶的女人，昨晚才刚给我挖来个大宝藏，今天又送来一个金矿，你说换谁不得心动到想挖墙脚？”
苏令色愣了愣，突然贼贼地笑了起来：“这么说，张主席很满意咯？”
“简直不能更满意！”他认真地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就好，麻烦把这份文件签了吧！”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A4纸，以及上面用铅笔手写的条约内容，张毅加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缺觉缺到出现幻觉了。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我打算开发KPL周边和明星选手玩偶手办之类的产业链！”苏令色眨巴着反光的大眼睛。
“……你等等。”张毅加一把推开那份不太正经的“合约”，低头翻了翻抽屉，找出一叠文件丢在桌上，“先看看这个。”
苏令色好奇地抓过翻了翻，没忍住脱口而出：“靠！”
张毅加：“……花瓶小姐，注意形象！”
“你已经在做了？”苏令色瞬间泄了气，她留意到这份资料的打印时间是半年前，也就是说兴奋了一晚上的事情，人家早就在做了。
幻灭只需要一分钟。
“这是之前运营团队交上来的方案，思路对，但细节方面做得太差了。”张毅加表情略嫌弃地指着她手上的材料，“你看看那些设计和材质用料，我这个老家伙都看不下去，年轻人能喜欢？”
“您可不老，您正值壮年！”苏令色眼珠一转，一顿彩虹屁接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毅加好气又好笑：“赶紧说你的想法！”
“交给秦林集团去做，我们有完整的玩具产业链投资，你要的所有细节我都会亲自把控。”苏令色的表情一秒认真起来。
张毅加沉吟半晌，问：“那你要什么？”
“两年的独家代理权。”
“给你五年，”在商言商，张毅加是老行家了，做起决定来丝毫不犹豫，“但必须要给我炸个响炮，做到其他游戏做不到的高度！”
KPL总部的运营不是没有实力，只是真的没有时间去做这些细碎的分支项目。成立时间太短、人员储备不足、行业发展前景未知等，都是不可抗力。
他的确需要一个有力的合作对象。
苏令色苦着脸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要，可我答应了秦林那边，就只掺和两年，多出来的三年我不能白浪费你时间。”
张毅加气笑了：“还有你这种合作方式的？你这丫头该不会是两年后打算跳槽吧！”
“也不是不可能？”苏令色笑得一脸“我就是在鬼扯”的模样。
“行，那就两年！多出来的三年回头等你跳槽时，当做贺礼送给你。”张毅加起身伸出右手，狡黠地眨了眨眼，“如果那时我还能连任的话。”
“合作愉快！”苏令色微笑伸手相握，心里暗骂张毅加是个老狐狸，又空手套白狼地卖了个免费人情。
“行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张毅加看看时间，抓起外套示意她出门。
“不在这儿开会？去哪儿？”问归问，脚步却没闲着，跟着就向外走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不得不说，张毅加这只老狐狸对苏令色还是很照顾的。知道她是一个人来G市，中间又隔着GQ这层关系，所以特意在KPL总部等她一起出发，至于其他投资人和高管早就先行一步抵达目的地了。
坐在车里，两人闲聊着就说到了韩商言的K&K俱乐部，聊到一半，张毅加突然问了苏令色一句：“小苏啊，你觉得韩商言怎么样？”
苏令色正嗨聊着对密室风暴的见解，突然一句话砸过来，匆忙之间只能用脸接了：“挺……好？”
“问你呢！反问我是几个意思？”张毅加笑骂道。
“不是……我说老张啊，你这问话可有点没头没尾了，目的是啥总得让我知道一下吧？”苏令色戳了戳下巴，故作思考，“要是问游戏水平，百度百科都说他是一绝！工作能力我估摸着应该也不错，不然也不能把K&K分部开回国来。至于带队能力那更是没话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他手下那群……”
“谁问你这个了！”张毅加白眼快翻上天了，跟这丫头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年轻得快回到叛逆期了要。
“那你问啥？”苏令色眨巴着眼，装无辜。
“哼。”
“好好好，作为异性来说，我也觉得他不错，长了张重情专一的脸，虽然看着凶了点，但是为人其实很细心。”苏令色边说边睨着张毅加的表情，语速渐渐放缓，故意吊他胃口，“所以……老张，你这是打算招女婿了？”
“去你的！”张毅加一口水险些没喷出来，“我闺女才十岁！”
苏令色耸了耸肩：“那你这么关心做什么，我跟你说啊，可别瞎拉郎配，人有女朋友了。”
“哦？”张主席总算吃到了想吃已久的瓜，“谁啊？”
“收回你那八卦的目光……”苏令色无语到直乐，“圈外小女友，超级萌妹子！”
张毅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可是真没想到……”
安静了一会儿，苏令色突然冷笑一声：“怎么，憋了这么久就是想套我话啊？是不是以为我开后门想塞个小白脸进KPL浑水摸鱼？”
“咳咳！”张毅加呛到瞪了她一眼，“小白脸这个词不适合韩商言，再说了，Gun神的实力还用浑水摸鱼？”
吐槽完她，张毅加沉默了几秒，终于开了口：“说真的，我很看好他，但不免还是会担心秦总裁和成总裁那边。万一你俩之间有什么，我怕……”
话未尽，意已明。
苏令色愣了下，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毅加也不再避讳，反倒是十分认真地直视着她：“不要觉得连我都这么看，从私心来说，你就跟我女儿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要不是伤害你自己的事、不犯法，我都会支持你。但如果站在商业立场上，有些问题就不得不做出衡量。我会这么直接问你，也是信任你，不想用外界的眼光去猜测你，明白吗？”
苏令色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吭声。
张毅加叹了口气，也靠回了椅背，话已至此，有些事多说无益。
许久，当车子慢慢驶入地下库时，苏令色终于开口了，反倒是令张毅加莫名有些忐忑，终究还是生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不明白。”
她话一出口，他心头一沉。
“谁跟你女儿一样？老张你顶多也就比我大个十几岁，怎么老想着当我爸呢！这便宜也能说占就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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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进某电竞俱乐部，张毅加还在生气，气到压根不想理苏令色。
他当然不是气她吐槽他想要当爹的事，而是气她的真实身份。
这丫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偏偏要把自己的人设拗成小蜜花瓶三儿！
在这个满世界都是绿茶洗地的时代，竟然还有人逆向操作的？！
张毅加简直要被气疯了，心想着如果这是自己女儿的话，估计早就被他吊起来抽屁股了。
而此时，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苏令色，则早已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自尊心、什么真实身份、什么背景靠山，都不如眼前巨大的“蓝雨”两个字来得震撼！
那蓝白分明的配色，简直就像一个一根狼牙棒冲她当头砸来——醒醒，你自己送上门了喂！
出来迎人的是蓝雨俱乐部的运营负责人季语，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满脸精明的男人。
苏令色看到他的一瞬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草姐。
难道是都做运营的关系？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样的呢。
季语在前面带路，张毅加这会儿再怎么跟苏令色生气，也不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倒也是一本正经地做了介绍后，就和季语交谈了起来。
从两人简短的对话中，苏令色算是听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突然冒出来的荣耀全明星，余威从S市扩散到全国各大一线城市，作为KPL联盟主席的张毅加自然立刻就知道了，当即组织高管开会分析，调取数据资料。意外发现全国各地早已火得铺天盖地，偏偏KPL从上到下一个人都不知道。
按理说市场调研失职成这样，会被往死里骂的，可张主席自己也懵逼着，最终一圈人硬着头皮讨论一番后，派人去联络了荣耀联盟总部，探一探虚实。
这一对接，才知道对方也不知道还有王者荣耀这个手游。
看到他们也没尽职尽责地做好调研市场嘛！
这么一想，KPL这边瞬间就心里好受多了。
两边一合计，可以互相多串串门，一来给彼此增加一些影响力，推动电竞圈的发展，二来也能互相学习借鉴，毕竟不是同类型的竞争对手，合作起来就开诚布公多了。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蓝雨之行。
“张主席，其他人都到了，就在里面，可以马上开始。”季语站在会议室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令色一路看下来，蓝雨俱乐部的装修除了色调鲜明统一外，其他和正常的电竞俱乐部没什么区别，科技感、年轻化永远是主题。
可为什么她一看到这蓝白相间的色块，就总有种要被拆吞下腹的恐惧感呢？
会议室里坐了大半圈熟人，还有小半圈应该是荣耀和蓝雨这边的，苏令色一眼扫去，没有熟悉的面孔，顿时松了口气。
会议室的墙上贴着定制的红色横幅——“电竞行业发展趋势研讨会”。
……好官方。
季语将两人引到会议桌边空着的两个座位旁。
一张属于张毅加，是主客位；左手边的那张按惯例是苏令色的，这在KPL已经是默认的传统，即便所有大佬都提前到了，也没人会去动那个座位。
至于原因，从他们若有似无地往苏令色身上瞟的暧昧眼神里就能猜出来。
张毅加绅士地先替她拉开椅子，在背对众人的时候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这才伸手请她入座。
——看看那群家伙的眼光，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名声？
苏令色巧笑嫣然地入座，目光流转间回了个挑眉过去。
——我在乎的人才不会这么想我。
张毅加败给了小姑娘的头铁逻辑，只能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正式开会。
会议的内容离不开今天的主题，季语的级别虽然低了点，但还是硬着头皮以东道主的身份主控起了会议流程。
按理说，这种场合荣耀联盟主席应该出面，但冯宪君如今不在G市，外加张毅加也说了只是非正式性的交流，所以便委托了蓝雨做东道主接待KPL一行人。
至于为什么选择蓝雨，荣耀联盟那边也是有考量的。
距离KPL总部近自然是优势，再者就是蓝雨的战队风格，相比荣耀联盟其他战队来说，更适合官方对接。
蓝雨战队的风格和他们的队长喻文州自然脱不了关系，联盟里比他沉稳的没他心思敏锐，比他活跃的没他心态强大，比他精明的没他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这点从他能让黄少天那只野猴子在场上嚣张盖世、将投机主义发扬光大，场下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这点来看，也能彰显一二。
冯宪君觉得，喻文州可能不是代言人型的明星选手，但绝对会是最出色的战队领导者。
于是他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喻队，喻文州自然笑着应下，顺便感谢了一下冯主席的抬爱，转手却把会议丢给了战队运营负责人季语。
不是他不想管，只是两个联盟之间的会晤，他一个只管比赛和队员的战队队长上去说话，算怎么回事？
不合适。
就像现在，张毅加问到关于战队组建、赛制矛盾、选手培养、粉丝运营等专业问题时，也就季语才能回答一二了。
季语也是个运营老手了，专业会议、官方会议开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代表联盟去跟另一家联盟会晤，除了心虚还有点不知该怎么把握分寸的担忧。说多怕透露不该透露的，说少了怕对方觉得自己敷衍，可偏偏最懂分析局面、把握人心的喻文州不在，他左思右想只好装死，对面问什么他回答什么，不问的一律不提。
于是，会议才刚开了个头，主导权就又转交到了张毅加手上。
张毅加这个老狐狸又岂会看不出对手几斤几两，略一搭脉就明白了冯宪君的用意。这种合作本就不涉及利益，仅建立在表面上，各家都不会抛出太多的肉去勾引对面的狼。
有些季语不想提的，换做他也不会愿意说。
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于是他礼貌性地询问：“季总，手游行业的发展才刚起步，对标端游电竞业来说还只是个小学生，您看有没有什么能提点我们一下的？”
季语立刻打哈哈：“张主席言重了，新兴行业才是未来的顶梁柱，时代永远是在前进的，你看我们一直闷头关注荣耀游戏，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得这么迅速了！还得请张主席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这手游电竞和端游电竞到底有多大的区别？”
皮球被踢回来了。
张毅加也不恼，反倒颇为认真地歪头沉思数秒：“这倒是难倒我这个中老年人了，我年轻那会儿就不怎么打游戏，反倒是人过中年跑来搞手游电竞了，说来惭愧！这话题我还真没什么发言权……啊，对了！”
他恍然点头，似乎刚想起来一般，扭头看向坐在身边，人在魂不在、逢开会必放空的苏令色：“我记得苏总倒是看过荣耀的比赛，还去过全明星周末的现场，不如让苏总来给我们大家说说，从年轻人的角度怎么看待未来的手游和端游趋势？”
苏令色僵直扭头，瞪他。
——自己人也坑？
张毅加微笑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坑你一把，难消我心头之气。
KPL这边已经有大佬在窃笑了，看来今天这位花瓶小姐是得罪了张主席！
往年不管大小会议，张毅加是从来不会点苏令色发言的，除了投票表决时才会Que她的流程，不然始终都给保护得妥妥帖帖。也正因为如此，才引发众人私底下无数见不得人的猜测。
今天这当着外人的面突然点名，看来是要闹掰啊？
苏令色假装没听见那些小声议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花瓶式微笑，柔声细语地问季语：“季总，能不能借用一下那边的白板和笔？”
“当然可以，苏总自便。”季语赶忙应下，心底却也有点看好戏的心情。
男人嘛，难免会对长得好看的女人带有偏见。
苏令色缓缓起身，走到会议专用白板前站定，握笔沉思片刻，抬手飞快地在白板上画了几笔。
一个空白流程图跃然板上。
笔未落，人已转身，笑容消失不见，软萌娇小的脸上竟隐隐流露出一丝严厉。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自己送上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