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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罪人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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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得春常在
只是人或更
三弟子四弟子
除魔最末一役,义统帮一举灭平魔教大部,火烧幽来一天一夜。绑其首犯尸身带回,鞭尸三日,暴晒七天,大快人心。终,埋于焦土坡,无碑,铜铸罪人像于旁,供天下侠者义仕临而唾之,其后众人改焦土名,谓之罪人坡。
话说那三弟子被从山上直扔下来,喘息昏去一日多,山火燎原昏死如故,幸未烧及山下,又至第二日黄昏方才醒来。
却道血淋骨裂,浑身撕痛不已,亦不能起行,回神片刻才弄明原还未死,只是担心山门被破,心急如焚。两刻又过,却连手指也无法抬动,越发急躁。
正在这时,身旁草木散晃,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幽来特产————豺狼豹。豺狼豹并非狼豹杂合之体,乃是山里混居的野兽群,且常多狼合豹。。。
曲躺在地上的三弟子不能侧头,凭着气息之声心下明了来者并非良善,冷寂凝气,良久,竟没能调动分毫内力!
这下三弟子镇静不起来了,身体不能动自然逃不了,现在连用内力护体都不行,难道。。。
前日山间焚火,豺狼豹一日未食,此时闻着血味前来,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这倒霉的三弟子。三弟子惊惧地瞪大眼看着豹几步扑上身来,对着自己不住扒弄。
豺狼倒没有上前,因为它们一向只等豹吃完,才能抢食剩下的残体。。。
眼睛不自觉避开豹向周围望去,希冀着有人出现,却撞上各处时刻投向自己的贪婪的目光,群狼也难压饥渴,不断原地蹭着爪。。。
三弟子但觉后脊全凉脸发麻,想集中精力,却像是被别的什么阻着而无法催动内力,甚至抖动都抖不了。
豹低头凑向三弟子的脸,近距离地逼视着。冰凉的汗珠从三弟子鼻尖上滑下。。。
只又扒拉了两下,那豹没再多查看,径直一口咬在三弟子的大腿上,扯下一块肉,一块两斤的肉。
没闭眼,三弟子直接目睹了自己的肉被豹三两口吞下的整个过程。缓缓转动此时唯一还听三弟子的眼珠,向下望去,伤口血肉模糊,隐约能见到里面白色的腿骨。。。
血开始流得不行,借着疼痛,他直欲使出濒死迸发的潜力火速起身,逃离这里!
然,全身根本什么响应也没有,简直像被人五花大绑再用巨石压严,任他如何发力就只是躺着。眼见着豹又要大口餐食自肉,三弟子无能为力地闭上眼,盼望豹吃下些肉垫了肚子就走掉。
可吞了肉的豹越加刺激了胃口,干脆举起利爪,用厚掌集中一处往大腿骨死命剁上几下,又大口一张,咬着那条血腿粗暴地上下扭扯拖拽,一下把一整条腿断下拽飞了出去,血雨弥散。腿断之时,来不及低吼,三弟子直接痛昏了过去。
附近群狼按耐不住,一气冲上去疯抢飞出的那条腿,一会工夫没了大半,豹回头怒瞪,群狼却根本顾不得,惹得豹一跃赶过去,才要轰退众狼,却。。。
只昏了半个时辰,三弟子便从噩梦中挣扎着醒了,依旧难以活动。试着调动体内真气,竟能运转,赶忙聚气止血,可刚止住血还没多想又昏了过去。
又一个清晨来临时他再次醒来,发觉身体终于又能动了!可,身上刺痛,整个右腿完全没了。失血过多也很是虚弱无力,终于三弟子还是挣扎着坐起身。
不多停歇三弟子先点下腿部几处要穴,确保完全止住了血,又用衣服将断肢处系紧以防万一,再作其他打算。
回头四望,那六只野兽全呆立在不远处!细看,野兽身体都是紫黑色,已是死了的。
“毒草百丈必有解。”原来五弟子谢络那日下的毒便是这样,天遥门那些人整日吃食这山里,其中很多就是那毒的解药,对那毒是直接免效的,不会伤身,故而才未曾声明直接发用。
然而那天重伤之下一气饮了那么多也着实吃不消,需得调节几天才能化光,适才整一天都不能动弹,差点要了命,而那些野兽食了三弟子化了半毒的腿,也中了那毒,才死个光光。这么估来,那天同在山上的四弟子八成也有的受了,还好那位只是旁观,没受内伤,及时逼毒应该不致像三弟子这般惨。
稍稍坐着一会儿,感官渐渐都恢复如常了,仔细一辨才发觉整座山焦焚了许多,仰头看向上更是严重,这般算来顶上有的□□间草屋和三层闭关塔肯定烧没了,这...
刚强迟钝如他也不禁悲愤欲哭,却忍而不发,默然无泪。‘虽然不记得怎回事,但我都逃出来了,谢络狡滑得很,还能傻闷在箱子里让火活烧了自己不成,定当没事。只是师父的遗体怕是。。。师父,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是力不能及啊,请原谅徒儿不孝吧。来人大旗我看得清楚,义统帮,将来必定要你加倍偿还。’
这时的三弟子却又想起了她,‘很久不见九微了,不知她现在如何,知了这被焚会否。’但也没功夫再想这些,眼下必须回到山下村落去,可别冤死在这野山里。
三弟子奋力起身,单腿跳行地走着,直至实在酸软便停了下来,可时常站着重心不稳又摔倒下去。一连几次实在站不起来就干脆趴在地上爬,就这样,三弟子一路跌跌撞撞,又跳又爬反复换着姿势前进,艰难地向山下村子移去。路还很远。。。
已经爬了一天了,吃的只是些沿途够到的草叶野果,失血过多,又缺少营养,渐渐也跳不动了,只能断断续续地爬,甚至遇上能滚的地势抱住头直接就滚,只要能活着出去报仇,大概他什么都可以做。
约爬了到村子距离的一半多了,渐渐也有了正经的小路,他死命地聚向路边,在那里或能遇到人。。。然而,看他一身血污,脏乱不堪,仅有的三两路人并没有多看他一眼,纷纷绕开了。
他只得继续沿着路向村子去,本来并不算远的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如此的漫长,爬到第二天天快黑时,他终于到了村子的外围,这里随时都会有人经过。有人倒地上,朴实的村民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一放心就昏了过去。
在时醒时昏中,他被任其生死晾在路上几近两天,村人都不愿收留他,也不愿靠近他给他饭食。因为,他是魔教妖众,是不赦的坏人。原来义统的通缉令早已遍布全村,人人都知,没把他就地结果掉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间只有一个小女孩看他实在可怜,给了他一锅淘米水,可怜三弟子已经头昏眼花到分不清锅里浑浊的并不是粥了,喝完也以为只是稀得几乎见不到米,因此,他两天来除了那水汤什麽都没吃到了。
喝过后多少好些了,便沿着路向村中心爬去。后来实在疲惫加之断食只能原地歇着,但只要他一有气力就还爬,哪怕只是移很近的一步也爬,他寄希望于更多人见到或见得久了情况会有所改善。
村子不大,他最终爬到了村中心,村里唯一的干道上,那里时时有人经过,依然如故,他再也动不了分毫,只能继续无力地晒在地上,欲生不得,求死不能,昏醒交替...
又不知几天,村上经过一个武林中人甲,扫了一眼地上已然昏死的三弟子,‘哦?这不是,魔教妖孽吗?’于是就给扛了起来,扔进了大牢,私牢。私牢里被大动私刑外边也无从知晓,更帮不上忙。
初关大牢的几天,只是给食,根本没人理他,更是没药,腿上的伤越发严重了,最后高烧不退,几度昏迷。
捉他的甲一看不行了,在上交邀功之前也不能把三弟子病死,就找来一个江湖郎中。花白胡子的江湖郎中自称自己是神农转世,华佗传人,包治百病,略取分文,一路自夸着进来了。
进来以后,就开始对三弟子上下扒弄,三弟子醒了,看了他几眼,有些眼熟。然后那郎中又弄了三弟子几下,三弟子疑惑地道“这。。。?”人是俩字还没出口,郎中急了道:“师兄,你还没看出来呀!我是霜建!四师弟呀。”说着,拔下了他那不伦不类的白胡子。
张眼一看,嬉皮笑脸的,果然是四弟子霜建。“小四!”激动但不很大声,三弟子忙向霜建身后望去,看让霜建进来的甲还在不在。门口明显站着一个身材适中的游侠打扮的男子。‘还没走!’三弟子惊吓不安,‘小四怎这不谨慎!’
但见甲竟没反应,低着头好像沉思着什么。‘刚刚小四声正常大小,这么近他也没听到?’侥幸心理下,他不细想刚才话语会否已迁出危险了,惊疑亲切地:“小四,你,你怎么来了?”极小声地问道。霜建看师兄谨慎的神色,听了出来,笑着摊摊手,随便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是自己人。”
三弟子还是有些怀疑,但戒心已减去不少:“哦?自己人呀。”一时放心下来,谈话声随霜建一带又回到了正常大小。甲从开始就一直在牢门口,压着门靠墙站着,把弄着一串钥匙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好像对眼前这出感人热泪的劫后重逢毫不关心。
霜建起身亮出甲,介绍道:“这人是义统帮帮主府上的马夫,专门管马的。就顺道赚点外快,把你的消息卖给我了。天觉那家伙找不着我,可打着除魔务尽,要为百姓除害的幌子,还又非得找见我和六师弟。就把他们府上那些马夫呀,管家婆子呀,全都打发出来找人,展开人海战术呀。呸。”霜建不屑地啐道。
霜建说完叹口气,又气老气横秋道:“哎呀。。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认识不少各界朋友。这些人呢,同生与共是肯定不行,但消息肯定是会给的。像这位哥们,就是个好同志,只要给钱,什么消息都肯告诉你。”扬了扬下巴示意甲一下,进而朗声道,“所以呢,当他发现你时,就把你关进私牢,先护着,然后找来我。”说到这里,霜建不禁有些自得,回头向甲,“当然,我是没亏待他的,是吧?是吧?”
甲笑着回到:“是呀是呀,我是自己人嘛”到最后笑得更厉害。‘不对不对,这人’霜建感到有些不对。“你这眼神。。。你这个?”咣,甲转身出门,紧接着将牢门一关,师兄弟俩人一起匡了进去。。。—_—||||
“真是傻呀,早年你混进义统帮下层时就发现你动机不纯,有些本事但威胁不大就没管你。那时跟你说我是马夫,现在说我来这帮着找人,你还真信!三岁小孩呀,这麽好骗。”这回轮他说话了。
“告你吧,我就是义统帮侦查小分队的,一员。虽然不是什么有职有衔的吧,但是,我是正正经经来侦查的。你当义统帮缺人缺到要靠马夫,管家婆子展开人海战术呀。我们九姑娘带着我们这几个小分队早就摸出来你们逃脱后肯定还会在这山下徘徊,就候着你们呢。”一副好笑不服的口气。看来甲不说则已,一开口就成了话痨。
“本来呢,我是只想抓你和你那个小六两个爱出风头,自取灭亡的家伙。正好那天看到他,感觉也像是魔教一徒,但无法确认,只能先多关会,正麻烦呢。那天九姑娘在他昏迷时来看了看他,然后说这要是死了,不好邀功,让我去给他找个好郎中来。想这附近哪有好郎中呀,正好你小子,居然能再次混进帮里来,还傻不棱登的送上门来自我推销,都这时候了竟然还跑出来坑蒙拐骗,正好给逮回来。卖了消息,让你来一确认,好家伙嘛,一箭双雕,还两个魔教妖孽,这回我功立大了。”说着大笑了起来,原来甲是两头吃。
“你们就在这等死吧。棺材什麽的就甭想了,我可没快人队长那种送临死之敌一两银子买纸钱的癖好。最多想想最后一餐是什么,兄弟我念在你自己人,给了那么多消息灵通费上,还是会好好招待一番的。哈哈哈---”笑得嚣张刺耳,今天他痛快极了。
‘快人,那个黑衣少年也叫这个。。。快人,一两银子也就是一百文,九。。。难道?不!不是真的!’三弟子突然有些激动,“九姑娘,难道是九微?”。
“什么?你怎么知道九姑娘的名讳?”甲奇道,然后又明白了似的,“哦,对对对,好像九姑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事先调查天遥门资料时,亲自出马了一趟。难道你就是那个。。。老三?”说时语气不无逗趣挑衅,好不气人。
又开始上下打量三弟子,比较着说道:“听说为人可老实,啥也没说就把什么山况地貌,门派子弟的实力水平交代得清清楚楚,还把他们门派的剑法演练了几遍,尤其研究了半天那几个棘手的剑术超高的大徒弟的应付对数,弄回了不少有用信息。可惜呀,这回天不助你们,好端端挺有水平的一帮人莫名其妙就死光了,搞得我们这边那么轻松地消灭你们,根本就没显出我们侦察队的水平,白白害那些资料没能派上用场.委屈了九姑娘还亲自去一趟,真是可惜,可惜。这可是她最后一次开展□□战术了。”说着眼神微微眯起,显出一副好色摸样,无耻之徒。
“过阵儿她就能转去做正面工作,我也不毁人家名声了.怎么样你们俩临死还想不想见见九姑娘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带上话哪.”甲说到这,声音又不觉得提高了,满脸笑意,着实可恨。
本来甲刚刚说话挑得两人早就想一气爆发联手消昏了再说的,可刚刚几句过后,霜建感到身旁三弟子战意一下弱了下去,便也平下气,光他一人发气他竟没有把握,义统帮真是藏龙卧虎呀。
三弟子沉着脸说“我没钱。”语中带有一分气,几分无奈,“原来她是这样,她竟然是这样。。”说时七分伤三分怨。
“什么?早时听说三师兄你最近不安分,学人家谈情说爱,搞什么呀!唉,算了算了,咱帮我还不知吗?本来就弱,就算不是你,也得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算算算,早死早超生,死得痛快点说不定还好。”霜建语气忽上忽下,最后转头又朝外嚷道,“哼,我就是外边埋了钱,我也不白送了你,我傻呀。”
门外甲笑了笑,他已赚够了,不差那最后一点。霜建低声不无悲哀的说;“师兄,这下可怎么办呀?”“是啊”三弟子叹道,他已全然没了最后的战气,突然,他声音渐强“可是,难道上次他们送的那封信,也是你们做的战术?!”三弟子激动的反问道。
“什么?送信?”甲莫名其妙。“九姑娘是当时别的”语顿,快速思量了下“别的魔教长老派来送信,劝师父一起重兴魔教的联络人呀。她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义统帮的人哪?”语速放缓,抬眼看去,等回答。
“什么叫怎么会是义统帮的人呀?笑话,她爹就是我们帮主,天觉大人。九姑娘就是天觉大人的第九个女儿,她不是义统帮的人,她是谁的人呀?哦,我知道了,难道。。。”他发觉自己今天话多了些,说到这也有些听不下了,“不过,那是更高层的机密了,才不告诉你们呢。”
轻描淡写几句话说下来,却到底不知给这可怜的三弟子带来了多少震撼。有一种叫做不能原谅,绝不原谅的话在心底响起,然后又消失。
甲本是想走,可想到最近人员抽调来着,看牢的只剩他讨厌的家伙,还不如留这聊会儿,反正这俩人傻得有意思。虽然刚刚漏嘴了几回,但他们都可看作是死人了,多说了也不怕,况且他们说的有些信息对自己未尝不是很有价值的资料啊。。。
“算了,我这两天也闲着,你们俩也快死了,说点也成。”他留下,话更多起来,“唉,我猜本来呢,是想冒着别的魔教长老名义给你们写信,诱你们回信好找出你们联络其他魔教长老预谋联合,重兴魔教的把柄。不过没想到你们师父还真是,那么不像话的,回封信说啥都不愿意去。还好九姑娘聪明,根据回信的笔迹,作风之类的又造了一封九真一假的回信,天衣无缝。本来一封回绝信,楞成了一封积极复兴魔教,一心莫逆的阴谋策划信。真是足智多谋。”说得三弟子脸色越来越差,抑郁难言。
甲将之全然看在眼里,不禁一笑但没出声.“九姑娘在我们这可是很有威信的,你小子也算有福啦。毕竟天觉大人的十六位女儿中得宠备受照顾的没几个,但真正放下架子,到基层实际和我们共同工作的只有她。而如今她要去做特派使的工作了,到时就得调离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侦查队了,可惜了,一位美人上队长呢。”他想确定的东西已然明了,意蕴悠长地说完就起身缓缓走了,心里筹划着‘这回九姑娘调走后,快人队长肯定也不会多留,这队长空缺。。。嘿嘿,就我得了。’
就这样屈辱的被关了几天。。。还好,虽然霜建没水平治伤,但甲像是得了九姑娘的命令,也不敢真的就把三弟子撂在这不治疗,最后还是被迫自己找来不少药,每天提供些换洗的清水纱布什麽的,折腾了折腾,稍微好点了,烧退,这才没直接发烧烧死。
只是三弟子从此越加少话,成天郁郁。
“算了,三师兄,你也别想了。就咱们那山,哪有人看着呀,她要是查自己查去便是,还用你说?倒是山侧那条陷道。。。你也没跟她说吧?看你这狼狈德行,定是从那滚下来的,若是说了,能这么轻易滚下来?要害没说就行啦。拆大师兄二师兄剑招是要命,但你成天就想着击破他们,剑招之中自然尽要克他们的意思,谁见了都能察觉,怎么防呀,不练剑了?你要知道义统帮光兵就来了五万,更别说带队的高手肯定也强。那么冲进去,是个人,他就得死呀,难道你以为大师兄、二师兄会听你劝不去打?他们寂寞,死对他们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打得痛快。所以你也别自责了,求你别再苦着脸了,我看着难受。啊?”霜建说了半天,但三弟子却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这九姑娘还是有点良心的,你也别恨她。可惜呀,立场不同。师兄你真命苦,我也是同情你呀,真是。。”霜建比三弟子感慨更多,念叨不停。
“如今我们就一起去见师父吧。”三弟子哀声说。“师兄你还真是,唉。。你这么一说,搞得我也这么。。”那日霜建化成义统小卒,亲眼目睹的小五被乱箭射死。。。而且师父和小五后来给挫骨扬灰,铸像受辱的事,他还一直没敢说。。。
颠簸了好几天,二人终于被上交的上交,转运的转运,最终押抵义统帮总舵。然后就开始了,最后除魔的庆功宴,号称以后再也不需除魔了。原来,前几日其他的魔教长老和他们那些主要弟子已然确定全数消灭,正赶上这两人逮回来时庆功宴将至,便打算在会上也一并处置了。
七月十一庆功宴,正中台上二人紧紧绑在两木柱上,周围四处都是酒乐欢腾。时下武林豪杰多聚于此,众人痛快畅饮尽情交流,好不热闹。
“各位,喝喝喝啊。”天觉荣光满面地逐桌敬酒,现下到的便是此次帮忙出力最多的银灯会代表的桌前。
“只是,喝之前,天某人有句话说。”“哦?请讲请讲。要说这次除魔行动之所以能成功全靠了天觉帮主你呀。这么机智果敢,英勇善战,果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人才,大家实在是佩服。”“过奖了,天某受之有愧”听了这话,天觉脸色却有些沉,叹道“唉,我有个不妥的想法想与诸君商讨一下。”
银灯会使者恭敬道:“天觉帮主有什么吩咐?”“嗨,吩咐不敢当。只是,我今天才见着这两个魔教余党,见他们着实年轻,太可惜啦。”脸上一副心痛惋惜。
“可是除恶务尽,帮主应知的。”
“的确如此,可他们俩还是孩子,年纪尚轻,只是偶入歧途,不幸被魔教妖言诱惑而已。倘若让我以德行感化,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回归正道。”
“帮主既有心如此,我们自不阻拦。”银灯会使者顺水推舟。然后天觉就找了天良来,就见天良低声“是是是,是是是”的应诺。
正说着呢,重头戏,处决时间到了。大家站起来,不住又是一片掌声,都紧盯着台上。看着,几个手下就上去一通浇由,看是要活活烧死他们。
这时,天良走上前来:“且慢!”“啊?”督头挥挥手“停停停”,手下人一帮帮的退下去了。“啊,天良某人实在是愧对大家。但是我和兄长天觉看这俩人年纪实在是太轻,一定是被妖人用妖术迷惑,才一不小心走上这般道路。如今倘若我们竭尽德化感行,相信还是能让他们弃暗投明,痛改前非的。请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重回光明正道吧!”
台下多是沉默。“可话不能这样说呀,这样会留下祸患的。但请除恶务尽,不要怨我们没给面子,实在是这个面子给不得。”还是不少人觉出不妥,但多少说得犹豫,故而刚刚说出声的只是大胆的少数几人,一时间众人全看向天觉。
这时台上天良道:“不管怎样,且让我上去问问他们。倘若他们是真心悔改,怎么能只因入过魔教就这么问也不问,年纪轻轻直接杀了呢?”
本来反对的其中一人道:“那好吧。早就听说天觉天良大人慈悲为怀,虽居高位,却从来不欺压手下人。如今一见,连魔教的人也能这般善待,不愿错杀一个好人,不愿多杀一个冤魂,果然是武林中少有的才德之人,在下佩服。大家说是不是呀?”“是啊”众人应道。
天良补道:“我天良某人愿代我哥哥,收这两人做我们义统帮弟子,日日用德行感化,相信他们定会重回光明正道。若是他们将来再生邪心,仍要作恶,我们定当亲自清理门户,再不心慈手软,绝不给武林留下祸患。大家肯相信我否?”
众人回道:“我们相信您!”,“当然相信!”,“天觉天良大人德高望重,诚信做人,我们有什么好不信的呢?”话虽各不相同,答的却无半人反对。
一阵声浪毕,底下又数人高声继续道,“再说天觉天良大人是如此崇高德行,我们当然相信由他们教育出来的弟子将来定然是武林豪侠,弃恶扬善的忠义之士,绝不会再像魔教那样行凶作恶的。”台下又是一片赞成感叹之声,仰慕不行的恨不能当即五体投地,拜上几拜,归了义统帮门下。
天良就走上台前,隔着木柱四步远,堆砌笑来关切道:“俩个小兄弟,你们还年轻,往后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为了一个魔教葬送这一切,实在是可惜,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现在你们是否已明魔教恶行,愿意和他们划清界限,从此回归我们光明正路?若是如此,我定在大家面前力保你们。你们可愿做我们义统帮门下的弟子,从此行侠武林,除恶为善渴不渴望再次回到光明大地上我相信你们是渴望的。”
“呸。”三弟子但觉这些人伪善得恶心,听不下去,只是想踹他,但他看似委身下气地亲近他们,实则离得并不近,根本踹不着。
天良叹道:“唉,可惜。”
但霜建可就软骨头了,连连求饶:“您一定要帮我们呀,我真的是被魔教诱骗了去的,对他们的恶行之前是一概不知,也一直未曾助纣为虐。如今义统帮光明照过,我真的看清楚了,他们作恶多端,为恶乡里,当真不是什么东西,我决不愿再跟随他们了,更不想走同样道路。请念在我还小,不懂事理,原谅我一次吧。今后我一定改头换面,好好做人,决不辜负您和天觉大人一片苦心教诲。”说的是声泪俱下,数欲下跪,只是发觉绳索紧锢,方才作罢。
“哦?看来果然有心悔改,不枉我哥哥一片善心,今后你就在我们义统帮好好学习,尽早改过吧。”再转头向三弟子,道,“那个年轻人,虽然现在固执,但我日后多下心也一定能洗心革面的。义统帮有心助人,送佛送上西,一并来吧。”言方罢,早有手下备剪一边,这时便速速上来将两人松解了绑,不由分说架住匆匆带回后台,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台下又是一片钦佩之声,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天觉天良兄弟,当真无愧天下善人,武林英侠之称,果然仁善,英明大义。亲听其劝,耐心感人,多有省建,暖入心脾,不禁深受勉励。。。
“当年大战之后先人们实力不足,只得暂且姑息,而魔教残余多建新门的掩盖手法又着实卑劣难查。片刻放松,如今却又已是魔教妖风肆虐,隐有聚拢重生之势!这是绝不能无视放纵的,若不及时清理,未来定是死生大患,那时必将悔之晚矣。故吾请亲率吾众为武林大业先行献力,平除魔妖。微行浅力不敢邀功,只愿武林,久享太平!” 天觉激昂大谈一番,众人跟道:“永享太平!”
乐声重新奏起,宴会开始,大家坐下交杯酣饮,谈笑欢庆。。。而后此言传遍江湖南北,庆除魔终之宴铭载武林册,人人道“一席良言人心向,朝朝贤出义统帮。”天觉义统,天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