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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以前二三事 ...

  •   2018年6月

      她想好了这一切,准备告诉他,可是却将近一周找不到他人。

      “林醉呢?”

      “他不在,我也一周没见到他了。”周筑眼神躲闪,明显在撒谎。

      “你要看见他,就和他说,别娘们似的躲着,我找他是想问明白。”她对他失望透顶,这会已经疲乏,懒得多说,一脸黯然离去。

      周筑这会也觉得林醉特渣,项目比赛失败,就是乱放纵,滥交的理由了?

      他没忍住,这会有点同情季琳,给林醉发了条消息。

      季琳找到林醉是在1912酒吧街,此时还没有进入夜场,里面灯光昏暗,舞台上浅唱着颓靡的歌。
      他和怀里的女生隐在靠里的沙发,姿态慵懒,双手摊在沙发背上。

      从侧面看去像是右手拦着怀里的人,女孩穿着清凉,吊带碎花裙,妆容精致,靠在他身上,右手快要伸到他衬衣里。

      她记得那个女孩,和他一组参赛农机设计大赛的,当时她晚上去他们组找他,还甜甜地叫她嫂子,多么讽刺。

      她之前开玩笑和他说,如果他劈腿了,她一定要把他的脸撕烂,里子面子都不给他留,然后再潇洒转身走人。

      现在想想,真他妈单纯,当知道与一个人终将陌路,朋友都没得做的时候,她连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困难。

      林醉那时候已经处于半醉状态,头脑浑噩,又颓又嗨,他和怀里的女生已经在这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天,晚上累了就上楼睡觉,清醒时下来喝酒跳舞。

      这种感觉只有怀里的女人才能带给他,他从神坛跌下,自己的自信,精神全部一夜销毁,放纵多容易,他不想听任何安慰。

      他喝一口酒,然后低头与女孩接吻,湿吻结束,他撩开头帘,好久没剪,已经碍眼。

      怀里的人推推他,他看着她一脸疑惑,看向她手指的地方。

      什么感觉呢?

      像是板栗被剪去外壳上的刺,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而是麻木,早晚会这样的,他想。

      最后季琳转头离开,他在她的眼里以后连一粒尘埃都不算,他终于感到后怕,迅速追上去。
      出了门口,不顾被撞到的人,直到追到她,把她狠狠拽向街头,在快要到马路前停下,他站在人群尽头,此时恶意满满。

      “对我很失望?”他轻佻的笑,“看来是很失望,要和我分手么?”

      “你觉得呢,不分手,还在一起,是我贱么!”

      林醉攥着她的手不由的加大力度,他情绪有点激动,
      发怒吼道:“上个月你在哪?我比赛失败,你在哪?哪怕那个时候你来找我一下,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你以为你很关心我?我他妈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回复我了吗?你现在才找我,这才几天?一个星期?怎么,我拿不到offer去美国,什么也没了,嫌弃我了?”

      季琳没有表情地问他:“你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是院士的女儿吗?为了成功拿到uc的offer”

      林醉看着她,她眼神变得轻蔑,他胸口火热,说话不想过脑子,酒后吐真言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他也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意思大致是:我的确拿到了通行证,但是那是别人给我的邀请,是我有能力,你看,你也在怀疑不是吗?你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是走后台,吃软饭,倒追?还有什么,啊?你去问问她,是不是自己送上来的,我有半分恳求过吗?

      但是offer后面的操作管我屁事,能去就好了,学完回来,谁还关心你是怎么进去的,呵呵!

      季琳瞪着他,他曾经的优点,在这一刻全变成了屁一样东西。

      “林醉,看不起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我没去找你,是因为我有事,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和你解释了,没有意义了,之前我们在一起,快乐和包容淹没了太多事。

      曾经我喜欢你的自信,认为很多事只要你纠正一下,便是正确的方向,是我把姿态放的低了,让你这么有恃无恐。

      现在让我看清,原来你在做错事后,还能这幅姿态,以前你在我面前描绘将来要去美国留学时,我害怕与你差距太远,才努力考研的,还有我和你在一起两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但凡你站在我的角度思考一下,我们现在也不会像这样。

      还有,你把我的爱看的太简单了,我现在努力,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即使对方很优秀,我也有底气,况且,我的能力会让我有安全感,未来那么长,被人照顾的感觉谁不喜欢?但是是人都会遇到困难,我想当我想要保护的人遇到挫折,我的能力也能够去庇荫他,这是我的初衷,关于爱情。

      至于你的比赛,本来参加一个比赛,就要做好输赢的准备,输,是因为别人比你优秀,赢是因为你比别人优秀,无论结果如何,你能从中吸取一些东西,就是一种成长。”

      她又突然眼神温柔看着他声音也变得轻柔,“你只是不能接受失败,你的能力也不会止步于此,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
      要开辟智能化体系的园林农耕设计系统吗,我们都认为你是个有想法有创意的人,还有一帮人想要和你搞大创。
      其实一次摔倒也能让自己看清不足在哪里,能让你揭开眼上那层布,看见比你更优秀的人,有时候你太孤注一掷,做事不考虑结果,太相信自己。

      但是,我仍然相信,你会越来越好,尤其在一番磨砺之后,我也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站在山顶,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

      林醉用手把她圈在怀里,他终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了,
      嗓音沙哑地说:“我不分手,是我脑袋不清醒,被一时的不快弄懵了。”他把头抵在她肩窝,呢喃:“我不分手。”

      季琳眼睛看着空洞的前方,眼神由温柔转变为淡漠,
      话锋也从刚才的柔情转为清醒:“但是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在我找你的那几天,我还在努力敷衍自己,你只是想释放,幻想你并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但是呢,现实就是现实,我舍不得我的爱情,也舍弃不了我的原则和底线!”

      她用力挣脱他,看见他眼睛发红,但是说出的话并没有半分留情,“你看,你多么明智,已经做好了选择,所以你现在在扮演颓废给谁看,麻烦当别人问起,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受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被他拉住,季琳头也没回地说:“再拉扯,就是犯贱了。”

      那是她走过的最漫长的街,街上颜色混在一起,变得迷惘,

      那个在冬天里会搓热手给她捂耳朵的男生,吃完酱饼还要亲吻的男生,在五光十色的夜里,破碎了。

      那段时间,还好她还要忙考研,能够分散注意力,刚开始也会一到深夜,负面情绪铺天盖地而来,自我否定,悲观厌世。

      而现在2019年10月1日晚,在这个微风,微凉,心情也微微浮动的夜晚,

      她看见无数个无人机闪着红光在空中排列成“我爱中国”爱是用心型代替,停留了很久再变幻成国旗的模样,五星红旗飘在城市上方,下面无数灯光照射。

      她们和所有人一起站起来,在国旗排成的那一刻,前面有人带头喊“我爱你中国”,后来变成齐声地呐喊“我爱你中国”,不知道山底的人是不是有听见,一时之间仿佛能听见回声,遥遥呼应。

      最后烟火和无人机展示都结束时,已经将近九点,季琳坐好后,发现江远风打开头盔防护罩看着她,一脸正经地说:“下山路我一般骑的比较猛,你最好搂紧了。”

      说完拉下头盔面罩,但是并没有发动。
      季琳刚开始还顾着矜持,后来索性不管,双手搂着他的腰,冬季衣服穿的还不算多,江远风只穿了一件短袖T和一件军绿色棒球外套,

      她感觉到他腰部肌肉很紧,没有赘肉,搂着的感觉很结实,但是双手不好意思乱动,脑子里却经不住一番评价,看来平时没少锻炼。

      她发现他其实是个挺别扭的人,喜欢说旁话来达到目的,忍不住在后面一个人偷笑,只是不小心笑颤了身子,传到他那里,摩托车渐渐减速,江远风以为她冷,他感觉还好,但是女生的话可不一定,在他眼里,女生总是要比男生娇弱的。

      实验室国庆放两天假,第二天,江远风站在南门的石墩旁,等到了一个晚上。

      他给季琳发的第一条微信是:我到南门了,等你。

      第二条:是南门,别走错了。

      第三条:你现在在干嘛?

      后来忍不住打电话给她,但是话筒里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期待的好心情瞬间被破了凉水,但是却有点担心,给蓝玉打电话。

      “喂,师兄,有什么事吗?”她这会刚准备睡个回笼觉。

      “你知道季琳在哪里吗?”

      “季琳回她原来本科院校去了,昨天晚上走的,还挺急的。”

      “哦”

      蓝玉还想问他找季琳干嘛,结果手机已经被挂断。

      而此时在另一个城市的xx学校小路边,那条路靠近最偏僻的北三门,左边是学习农学实验田这会没什么人,门卫大叔从小平房里不时伸头看那几个人,他刚刚以为是打架的,上去一问,原来是“男女”感情问题。

      季琳拽着田螺不让她继续推搡徐泽宇,她指着他,她想起小时候也曾这样指过人,但事后被妈妈严重批评,甚至上升做人品格问题。

      但是现在,她右手手指指着的这个人,真是让她倒胃口,就算是妈妈在这,估计也不会指责她。

      她和田螺已经找李天赐找疯了,不对,在看见昨天的视频就疯了。

      徐泽宇也没想过他与李天赐直接的对话会被拍,然后被发到网上,直到被人肉,被扒。但是明显他与李天赐的对话被剪辑过,全程矛头直指向李天赐,而他仿佛是个被骚扰者。

      他想起昨天在小苍楼天台上,以前他和李天赐经常站在

      天台,看着听心湖,看着桥上的学生上课放课,看看远方,再回过头,便是彼此。

      他听出他昨天话里的迟疑,他徐泽宇也的确做不到承诺什么,所以当他拦住自己,甚至搂着自己时,以前他们从不在外面亲密,他觉得自己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一缺水就去扰乱他,错在自己,他要斩断一切。

      他们昨天也没用起太大的争执,像是一次告别,由自己开头,他回想最后的情景,仿佛怀里还有余温。

      “你看,你一说想我,我就来了。”李天赐正面抱着他,沙哑地说。

      “我昨天喝醉了,或者是睡蒙了,忘了给你打过电话。”

      李天赐身体瞬间僵硬,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即使人已经把他推开,他抬头望望天,然后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他听:“被规训太容易,人们把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称为异类,是不是以后咱们也是异类了。那就,祝你和她好吧!”

      当他走到楼下,抬头往上,刺眼的阳光,他藏在眼镜片后的双眼看不清那人的脸,也许他在他那里已经是一团泥巴。

      整了整衣服,他回归“正途”。

      现在他逆着光看着季琳指着他,像看垃圾一样。

      “当你从天赐的世界退出来的时候,你就不该再招他,你敢说在你没主动给他过希望吗?麻烦你断就断的决绝一点,别一时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又想回到从前。”

      徐泽宇坐在地上,他是被田螺带来的两个男生推的,他站起来,眼神冷的很,恶狠狠地说:“谁他妈不想活的随心所欲,你们又什么都了解?你们是他的朋友,风向是朝着他的,你看见他痛苦,有谁能看见我的痛苦?”

      季琳看着他,觉得好笑:“你知道吗,在你提出分手前,天赐还在和我们说,他想去大理,和你一起去大理,看看你喜欢的云南的大冰的小屋,想听你在街头弹唱,去那里和你手牵手,也不会在意陌生人的眼光。”

      “他总是这样……。”徐泽宇笑的惨然,“如果他不逼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你从来没有把你们的关系当成能够见得光的不是吗?他不逼你,对于你来说,永远当成你向别人介绍时口里的学弟?还是说你本来就觉得这种关系属于不正当,你自己都没法接受,请问你是如何跨出那一步的?还是你只是想玩玩?”季琳仔细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表情。

      徐泽宇觉得她的眼神太犀利,

      他看向一边,
      坦然的又带几分自嘲地说:“你们不会理解的,那种别人达不到的默契,我们只要对视一眼,几乎就能明白对方所想,在做朋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即使不是他也会是我捅破那层纸,我低估了与他之间的感情,以为只是这段时间彼此需要,但都明白在一起就好好享受,说再见也不必撕破脸。

      呵,中间我的确越陷越深,给过承诺,也傻逼一样的为爱宣言,后来,我发现他太认真,带到未来生活的那种。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么样的,他的爱太疯了,而我为现实恐惧。”

      说到这里,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深吸一口气:“他设计让我父母知道,我爸,两鬓斑白的人,五十多岁,跪在我面前,红着眼求我…。”

      他抹了一把脸,
      与她对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左右都是地狱,而我处于深渊,往前一步后面的人痛苦,往后一步,前面的人陷入泥沼。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想过在日光下大大方方的和天赐生活在一起,但是又贪恋他。”

      田螺走到他面前,没被他的说辞打动,话锋如刀:“不能承受的结果,当初就不要瞎承诺,你享受过程,但不代表别人和你一样不重视结果,这次是你先招的他,他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话就搁在这,天赐经不住你给他希望,往后,请你不要再找他。”

      徐泽宇爱李天赐,有时候也嫉妒他,嫉妒他不用考虑太多事,也嫉妒他的朋友圈比如现在。
      他由心底叹了口气,看着地面上爬过的一只小虫子,说到:“蓝天ktv213,紫荆宾馆5021你们去这两个地方找。”

      最后季琳她们是在紫荆宾馆找到的李天赐,

      打开灯的时候,李天赐用胳膊遮了一下脸,脸上有怒气,看清是她们俩的时候,眉头放平,又倒在被窝闭上眼睛,只说了两个字:关灯。
      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屋子里烟味浓郁。

      季琳记得那两张灰色的软椅子,李天赐两年一年前在朋友圈发过,原来是这里啊。

      季琳本来打算找到他先踹上一脚的,但是她和田螺都摊在了沙发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睡,困的要死,手机也没电了,想到答应江远风的事,唉,算了,回去再和他解释吧,睡醒了再说。

      季琳睡醒了,蓝玉和李天赐正盘腿坐在床上吃炸鸡,看电影。

      她到卫生间刷完牙后,坐在了李天赐旁边,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上半年有人对我说,不就分个手么,至于分个手把自己搞到医院去,现在消失一天的人,给个解释?”季琳抓起一块炸鸡腿,一边问一边准备开吃,她快饿死了。

      田螺拍开她的手,给她递上红豆饼,“炸鸡对你来说是禁品,红豆饼和豆浆是为你点的。”
      季琳一脸无奈,奈何无从反驳。

      把怨气都发在李天赐身上,李天赐看着她板着脸,觉得很可爱,也好搞笑,他这会心情好了很多。

      “季琳,我昨天回来找他,是因为,我放不下他,我承认这点,他只要给我希望,即使是飞蛾扑火,我都会回到他身边,但那是在昨天以前。昨天,我是想给自己和他一次机会,如果结果是好的,只能说上天厚待我,如果结局不好,就像现在这样,后路也要由我自己断,那个视频是我放的。”

      田螺瞪大眼,锤了他一拳:“你个傻子!”

      “我不在乎,反正就这样了,以后不是他还会是别人,我的性取向从来没模糊过。”

      季琳:“所以,现在对徐泽宇很失望吧,他没有站出来维护你,也没有说任何话。”

      李天赐:“失望,哼,怎么可能不失望,更多的是心凉,昨天我做完了一切能为他做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gay,在骚扰他,起始点从我这开始,我没和他立明原则,所以我让他全身而退,结局也要由我来决定。以后,他在利用感情以及虚妄的承诺得到的好,我也会一一拿回。”

      田螺拍拍手上的碎渣,问他:“你是准备好要做啥了么?”

      李天赐一脸高深莫测,没有正面回复她,“要做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季琳淡淡的说:“打蛇打七寸,我想,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结束后,直接和我们说结果就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以前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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