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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寻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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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渺渺对着一地狼藉心有余悸,剧院的情况不容乐观,灯光、音响、舞台等设施基本被毁,内壁装饰损坏严重,墙壁与天花板出现多处裂痕,建筑结构的稳定性也受到了影响。
导演与剧院管理方扯皮半日,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最近不能在这儿演出了。
市场上剧院场地费动辄数万,还要支付每场的灯光布景等人工费用,如果不是长期合作享受了优惠价,剧团早就发不出工资了。
能否在短时间内找到其他便宜的演出场地,还是个未知数。
但此刻渺渺什么都不关心,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她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家中正盘踞着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老城区砖楼顶层的一室户,三十几平米囊括了床、衣柜、书桌、沙发、小茶几、还有一架满满当当的厨房电器。钩几乎不用走动,何渺渺的全部生活痕迹就尽收眼底了。
钩在书桌旁的照片墙前驻足,这里展示着五年来渺渺参与的每部戏的纪念照,一张张看过去,总是隐在后排不起眼的角落,从未站到过舞台的中央。
“呵。”
再走几步,就到了屋子的另一头。钩停下脚步,拉开一旁的衣柜,挑剔地审视。T恤,牛仔,条纹衬衫,冲锋外套……钩鄙夷地轻笑:“毫无品味,一如既往。”
转了一圈儿,打开冰箱探看。除了半袋面包,就剩三只橘子和一盒酸奶。啧,酸奶还是过期的。冰箱门搁架上是辣椒油和两瓶颜色不同的咸菜,还有哪次过生日剩下的半盒蜡烛,看着有些惨淡。
钩看了一会儿,指尖轻点红唇,露出狡黠的笑意。
两片面包,中间夹一层萝卜咸菜,端正地放进盘中,浇上酸奶,再精心摆一圈橘子瓣。最后颇有仪式感地点上一根生日蜡烛,插在“蛋糕”正中。
完美。
拧开煤气,贴心地将窗户关严,钩将烛光摇曳的“蛋糕”摆在茶几上,再抬头环视这间屋子。
“重生快乐。”她笑道。
要走了,钩瞥了眼书桌上半死不活的多肉植物,饶有兴致地捡起来:“小家伙,跟着她可没什么前途,不如跟我去过好日子。”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哦。”她满意地点点头,拿着小多肉离开。
何渺渺骑着共享单车回到小区时,火烧得正旺,消防车也来了,居民疏散到楼下,在不远处围观。渺渺扶着自行车,望向自家窗口飞卷而出的火龙,目瞪口呆。
“这家人真是的,出门煤气都不记得关,刚刚爆炸你们听到没有,好大一声,吓死我了。”
“你看那边,窗户都炸飞了,还好没砸到人,万幸哦。”
围观的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
煤气?
惊疑不定中,旁边有人捉住渺渺的手腕,拉住她就跑。没来得及停好的自行车被带倒在地,渺渺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跟着跑了两步才来得及抬头:“哎?”
披着宽大工装外套,扎着两条荧光绿小辫儿,拉着她头也不回往前跑的女孩子,不是沈让又是谁。
“等等,沈让……”何渺渺停下脚步,“等一下!”
沈让到底没她高大,发现拽不动了,才回头搭理她:“等什么等?快跟我走。”
“你怎么在这儿?”
“周客叫我来找你,那个钩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沈让看向火场,“我还以为我来晚了,还好你刚刚不在家。”
“钩?你是说那个之前要杀你们的女人?”
“没碰上她算你运气好,别废话了,先跟我回去。”沈让又扯着她往前走。
渺渺满腹疑问,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就跟着沈让闷头走路。可沈让没往小区出口走,而是往绿地里钻,眼看这路越走越不对了,渺渺忍不住出声:“这是要去哪儿啊?”
“先回修理铺再说。”沈让跳进半干的喷泉池,示意她跟上。
渺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快来啊,”沈让招手,见她不动,想了想,终于解释道,“我们用你的车牌查到了居住地址,但是定位发射器不太精准,就定位到附近这个池子里了,远程定位传输,我们要回到定位点,才能传输回去,你明白吗。”
“嗯……明白。”其实不太明白。
沈让不耐烦地扬眉:“你来不来?”
“哦,好。”渺渺连忙应着,也跟着踏进水池。反正家是回不去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不远处在树底下挖泥玩的小男孩看到有人进了喷泉池,站起来朝她们喊:“不要玩水,危险。”
沈让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小孩嘟着嘴:“你们玩水,我去告诉大人!”
“去吧,小屁孩。”沈让轻嗤一声,不再管他,拉住渺渺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可能有点晕,别放……”
两人往水池中央蹚去,光芒闪过,喷泉池中已空无一人。
目睹整个过程的男孩愣了一刻,扔下小铲子,呜呜哭着往外跑:“奶奶,奶奶,我看见鬼了……”
“……手”话音未落,沈让与何渺渺已经身在修理铺中了。
“啊,你还活着,恭喜恭喜。”渺渺抬头,只见周客带着温良的笑走下楼梯,到了渺渺面前,抬手鼓起掌来——仿佛维持生命对她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成就。
渺渺退缩一步,湿透的鞋踩出水声,伴随着啪啪啪的掌声,越发令人尴尬。
“是不是可以停了?”沈让白了周客一眼。
掌声终于停了,渺渺松了一口气。他低头在袖中摸索,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递到渺渺眼前。金属的,圆的,镶着闪亮透明的晶体,这是……钻戒?
周客开口:“这个给你,做我的人吧。”
渺渺愣住。
在一边喝水的沈让喷了出来:“咳咳咳……你别吓着人家。行走人间多少年了,怎么还是不会说人话呢?”
周客看看她,又看看何渺渺。他迷茫地眨了眨眼,尝试着重新组织语言:“戴上它,你就和我生息与共,从今往后,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沈让听了直翻白眼——好好一只外星人,为什么长了这么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