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电竞」》苏盛唐

34、第 34 章

　　段铭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河是谁？之前和你一起玩的朋友吗？”
　　程瑞骤的松开紧握的手，道：“没事，不过是粉丝们开的玩笑罢了，p的跟真的似的。”

　　段铭鹤想过很多程瑞的反应，可独独没想到程瑞会是这种反应。
　　他在心中打了几千字的草稿，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瑞。”段铭鹤道。
　　这是他第一次叫程瑞的全名。

　　程瑞只是无力的笑了笑，道：“队长，有什么事私下说吧，我现在在直播。”
　　段铭鹤下意识看向摄像头。

　　“好。”

　　之后的几局，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默。
　　中途段铭鹤几次想开展话题，却都被程瑞敷衍应对。
　　久而久之，两人便都没在说话。

　　直到敌方水晶再次爆炸后，程瑞跟直播间的粉丝告个别，关闭了直播。

　　段铭鹤见程瑞关了直播，便也关闭了直播设备。

　　诺诺刚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训练室内气氛不对。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他有心活跃气氛，变道：“诶，瑞瑞你播完啦？我还想跟你一起播呢。”
　　程瑞点头道：“嗯，刚刚播完，下次一起吧。”
　　诺诺不无遗憾的拉长调子道：“啊好吧。早知道我就不睡回笼觉了。”

　　其他人也陆续进来，程瑞关了电脑，起身走出训练室。
　　他注意到段铭鹤也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跟出来，却被谢晟叫住了。

　　谢晟说了什么，程瑞没听清。
　　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河和段铭鹤是一个人这件事，无心顾及其他。

　　回到房间后，程瑞躺在床上，想迫使自己赶快入睡。
　　可他的脑子就是不听话，明明平时这个点早就困得不行了，今天却异常清醒。

　　程瑞只好打开手机，准备放一首安眠曲。
　　他刚刚点开音乐软件，微博就推送了今天的热搜。
　　热搜标题还和他有关。

　　好奇心驱使，程瑞点开了微博。
　　微博首页便是今天的热搜。

　　“惊！段铭鹤的另一层身份竟然是……标题还挺吸引人。”程瑞自嘲道。
　　原来自己那么在意的事只是别人的饭后谈资。
　　没有人会在意你在不在意，开不开心，他们只在意这些事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消遣。

　　这时，程瑞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一个没拿稳，手机就摔在了床上。

　　程瑞捡起手机，是王峰的电话。

　　“喂？峰哥，怎么了？”
　　王峰的语气有些焦急：“瑞瑞，你看今天的热搜没？”

　　程瑞淡淡的“嗯”了一声：“看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小河是谁？你和段铭鹤还有小河是什么关系？”

　　程瑞许久没有说话，直到王峰催促才缓缓开口道：“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朋友。”
　　“朋友？”王峰明显不信：“我看网上不是这么说的。”
　　程瑞嗤笑一声：“网上能有多少真东西。”

　　王峰察觉到了程瑞情绪不对，他联想到网上的那些文章，试探的问道：“瑞瑞，是不是段铭鹤那小子网恋骗你了？”
　　程瑞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没有啊，怎么可能。峰哥，网上那些话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看在程瑞这里问不出什么，王峰索性不再问。
　　他说了句“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程瑞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情绪面对段铭鹤。

　　怨恨吗？不。
　　愤怒吗？也不。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这么难受，这么闷，这么痛。

　　他忍不住想，段铭鹤是抱着什么心态看他在两人之间徘徊的，又是抱着什么心态看网上那些言论的？
　　段铭鹤会觉得把他耍的团团转很有趣吗？

　　——

　　从那之后，程瑞开始若有若无的躲着段铭鹤。

　　而段铭鹤，似乎也变得更忙了。
　　有时甚至不需要程瑞刻意去躲，他也能一天都见不着段铭鹤。

　　而那次热搜，程瑞不知道王峰是怎么操作的，很快就被降了下来，虽然还是有粉丝磕他们的cp，但都暗戳戳的磕，没有磕到他脸上来。
　　只是每次其他成员见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却什么都不说。

　　刚开始程瑞还有些不习惯，看到什么都会想到段铭鹤，吃早餐的时候会，打游戏的时候会，看到可爱的id时也会。
　　他总是刻意阻止自己去想，可越这样，段铭鹤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次数越多。

　　后来，他想开了，不再去阻止自己想段铭鹤。
　　段铭鹤耍他也罢，不理他也罢。
　　那都是段铭鹤的事情，他控制不了。

　　而他，不过是喜欢段铭鹤，喜欢现实中的他，也喜欢网络中的他。自始至终他喜欢的就是一个人。
　　不过这份喜欢注定没有结果，反正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他偷偷想一下又何妨？
　　说不定想着想着就不喜欢了呢？
　　时间会淡化一切，没有什么是例外。

　　想开之后，程瑞觉得心情舒畅了，空气也新鲜了。
　　他打开游戏，觉得今天的王者环境也便好了，半天下来一个混子或演员都没排到。

　　时间接近中午，其他人还没醒。
　　程瑞有些饿了，他点了份外卖，随后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

　　等待咖啡机打磨咖啡时，程瑞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随后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个时候，队员们都在基地，能从外面回来的，除了这几天都没在基地段铭鹤，就不可能有别人了。

　　段铭鹤注意到了茶水间的动静，一步一步的朝着茶水间的方向走来。
　　程瑞突然有些紧张，他和段铭鹤差不多也有一周左右没有说话了，待会儿要是见面了要说些什么吗？还是装作没看见？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消失在程瑞身后。
　　程瑞不由得攥紧了咖啡杯。

　　“瑞瑞。”身后的人开口，声音带着不可掩饰的疲惫：“我们谈谈吧。”

　　一直躲下去确实不行，他不能这辈子都不理段铭鹤吧？
　　程瑞点了点头：“好。”

　　身后的人像是在考虑怎么说，许久都没有开口，久到咖啡机发出“叮”的一声声响，接着便是咖啡流进杯子的声音。

　　随着最后一滴咖啡流进杯子，段铭鹤才缓缓开口：“瑞瑞，我没有想故意骗你。
　　最开始是我看到了你的微博申请，觉得你的成绩很不错，可是你要当首发，所以我让王峰拒绝了。因为当时不清楚你的实力，而且我更倾向把二队的中单提拔上来当首发。”
　　段铭鹤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是用小号上分，无意间匹配到了你，觉得你的实力配得上首发这个位置，因此让诺诺联系了你。
　　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随着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对你的心思也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你对同性恋是什么想法，我总是在试探你，我有时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有时又觉得你喜欢的其实是小河。
　　对你的感情越深，我越不敢承认。瑞瑞，我很害怕，有时候我会想，你喜欢女孩子的话，我用小河的身份跟你网恋也行。我不在乎我是谁，我也不在乎自己以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
　　我在乎那个人是不是你。”

　　听完段铭鹤的长篇大论，程瑞的脑子是乱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的比此前任何时候都快，他只知道段铭鹤没有故意骗他故意看他笑话，他只知道他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

　　“瑞瑞。”段铭鹤又叫了一声。
　　程瑞转过身，与段铭鹤对视。

　　“你讨厌同性恋吗？或者说，你讨厌我吗？”
　　程瑞摇摇头，他直视着段铭鹤的眼眸，道：“段铭鹤，我并不觉得我的另一半一定要是女生。只要是我喜欢的，是男是女又如何？”

　　听到这个回答，段铭鹤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种笑眯眯的神态。
　　他仔细端详着程瑞，像是在看即将得手的猎物一般。
　　他道：“瑞瑞，你看，现在网上都在磕咱们的cp，要不，我们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