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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初入府衙展白试探 做得捕快首次巡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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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虽答应留白影在开封府当差,却还要等展昭回来才能给她分派工作,于是这些日子白影就住在开封府的客房里,平日里闲来无事,随处瞎逛,又加之大伙都知道是他救了白玉堂一命,便于言谈间更多了几分热情和气,几日下来便和开封府的衙差捕快仆妇佣人等混熟络了。
这天正在院内一棵参天古槐下逗弄厨娘家的小狗,就觉有人走近前来,未及抬头,就听来人问道:“你……是白影?”
白影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白衣,双臂抱剑,竟是白玉堂,又见他面色红润、精力充沛,知道身体已是大好了。
面对未来上司,白影哪里敢有半分怠慢,赶紧起身,躬身行礼道:“正是。”
白玉堂见他神色紧张、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呵呵一乐,摆摆手笑道:“大恩人,不必这么拘谨,我是来道谢的。”
白影听他如此说,顿时轻松不少,但毕竟是N 级上司,也不敢太放肆,于是笑着拍马屁道:“白大人因公受伤,说来也算是为了咱们老百姓,我做这点儿事又算的了什么。”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就算再是为百姓,五爷我现在也在阎罗殿里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早该过来,只是自打好了就一直折腾那个案子,这不刚才才结案。听大人说你也要在开封府当差了?”
“是,蒙大人不嫌弃,肯留白影在府里当差,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白大人多多指教。”
“好说。”白玉堂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便道:“不如由白某做东,请恩人吃顿饭,可好?”
未等白影答言,白玉堂一手搭在她肩上便拉她出去了。
穿过熙攘闹市,来到一家酒楼前,只见眼前楼宇雕梁画栋、绿瓦红墙,大红灯笼挂分两侧,正中金匾高悬,上书“稻香居”三个大字。
白影一见,不禁暗吸了口气,混迹开封府这些天来,也从衙役们口中听过这稻香居是汴梁城中最高级的酒楼之一,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有如此口福一试。白玉堂见她在门口止步不前,回头笑道:“走啊”,白影这才跟他上了二楼。
捡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稻香居的经典菜式,要了酒楼自酿的酒,白影对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琳琅满目的菜式,不由暗自慨叹:中华民族饮食文化真是源远流长啊!
两人边吃边聊,什么官场伎俩、江湖趣闻,聊的倒也开心,开始时白影还一口一个“白大人”,后来白玉堂实在觉得别扭,皱了皱眉头,打商量道:“白影,这私下里就别再‘大人、大人’的叫了好不好,叫我‘五爷’‘五哥’‘白玉堂’都成。”
白影知道他是不喜欢官场上的事物,便笑了笑应下了。
白玉堂好酒,酒量也大,其间多半在饮酒,因此白影也陪着喝了不少。虽说在现代白影在喝酒上也算是女中豪杰,把不少大男生都曾喝到桌子底下过,但无奈这次对手是白玉堂,不知不觉间便有些醉意了。
迷迷糊糊间就听白玉堂问道:“白影,公孙先生说你既懂武功,又通晓医学,不知师承何人啊?”
白影微微一怔,觉出他话中有试探之意,但两位师父年事已高,自己绝对不能说出两位名号,让他们再受江湖恩仇困扰,不得安享晚年,于是干脆装作醉意已深的模样,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有一次我被人欺负,被他老人家撞见,他见我……可怜,便收留我,教了点儿防身功夫和医术,我问……问他名号,他只说不指望我为他扬名,只是看我心地还算……善良才教我的,我……也就没问。”
“哦,教了点儿医术便可解夺魂散之毒,看来令师应是位高人,”白玉堂应道,说着,漫不经心地瞅了白影一眼。
“唔??……嗯!!”白影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继续道,“他老人家定……定是觉得我没出息,怕我坏了他的名头才……才不肯将名号告诉我,”半响,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能解这个毒,却是五爷…….福大命大,师父他老人家并未教过我,只是有……有一次听他和朋友谈到,看他写下这药方,才暗中记下。”
“原来如此。”
晕晕乎乎和白玉堂回开封府后,白影和衣便睡下了,直至第二日早上听见有人拍门,才老大不情愿地起来。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大红身影映入眼帘,白影不禁一愣。
抬头望去,正对上那一双星眸,如一汪春水、笑意盈盈,荡人心怀,就在这四目相对的一霎那,满目笑意忽然变成错愕与打量,双眉微索,若有所思,继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瞬间又恢复了最初春风般的笑颜。
一大清早,白影先被敲门扰了清梦,颇为不快,后被美色冲击,心跳加速、大脑缺氧,此时见眼前之人脸色瞬间万变,登时理不清头绪,结巴道:“展……展……展大人,您回来了。”
“白影兄弟么?”展昭含笑点头问道。
“是,正是白影。”
“带上兵器,随我来。”
“呃......,是。”白影心下纳闷,嘴里脚下却没敢含糊,赶紧取剑跟了上去。
来到练武场,展昭停下,对白影笑了笑道:“拔剑吧。”
白影一听,感情是要试咱的功夫,只是这一大早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没洗漱,二没吃饭,睡意尚未散去,心跳速度还没回落到正常区间,就让咱与这名动江湖的人物挥剑动武,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可是想归想,怨归怨,谁让人家是你的准上司呢!无奈,暗叹,朝展昭一抱拳,白影“当啷”一声拔剑出鞘。
一剑刺出,红影一闪,轻松退避,跟着又是一剑,角度刁钻,红衣人一笑,已要转身避开,不料这一剑刺到半路陡然一转竟朝对方腰间斜劈了过去,红衣人一惊,不得不拔剑“当”得格上这一剑,口内赞道:“好剑法。”
跟着寒光闪闪、剑影纷飞,闪转腾挪、劈砍戳刺间数十招已过。展昭沉稳自若、气定神闲,只是偶然面带惊异之色,瞬间又会化作笑颜,白影这边却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由最初的一剑快似一剑渐渐慢了下来,直到见她体力实在不支,展昭才一下挑开她的剑,在一旁落定,白影如临大赦,赶忙退到一旁,脚步有些踉跄。
“小兄弟,得罪了,只是展某刚刚回来便听说府里来了新人,不仅精于医术,更是通晓武艺,心下好奇,便忍不住前来和小兄弟切磋一番,小兄弟果真剑法精妙,展某佩服。”展昭在一旁抱拳笑道。
“展大人武功高强,白影应付尚且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剑法。”白影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说道。
“呵呵,小兄弟过谦了,不知可愿先在快班做事?”
“快班??看来自己这次表现还算不错,没让咱进慢班。”白影心里想着,口中答道:“全凭展大人安排。”
“好,那小兄弟用过早饭后就去找快班的李捕头,他会给你安排些差事。”
“是,属下告退。”
见白影背影远去,白玉堂从练武场边上的合抱古槐后走出,问道:“猫儿,觉得怎么样?”
展昭轻笑道:“剑术精妙刁钻,却看不出师承何处;内力不足,应是习武时间尚短;攻多防少、破绽颇多,江湖经验不足……还有……她那柄剑倒是柄难得的好剑。”
“慢慢观察吧,我总觉得他对我们有所隐瞒。”白玉堂又望了白影一眼道。
展昭笑着白了他一眼向校场外走去,白玉堂咂么半天,忽然追上去,嚷道:“臭猫,你那表情什么意思?”
“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快说!干什么平白白我一眼?”
沉默。
“嗯?!”
继续沉默。
“你说是不说?!”白玉堂抢到前面呲牙道,同时摆出一个准备拔剑的姿势。
展昭被他逼的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了白玉堂一眼,道:“展某只是为白捕快不值,费力救了白兄这么一个……咳,咳咳……”
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说出“白眼狼”三个字。
白玉堂看着展昭快速离去的背影,半天,一声足以震破天地的怒吼声在练武场上方响起:“展小猫,你竟敢说白爷爷忘恩负义,看我怎么收拾你。”
用过早饭,白影便来到巡捕房向李捕头报道。
李捕头姓李名迅,三十上下,精明干练,双光炯炯,一脸严肃。前几日李捕头出门当差,白影无缘得见,如今一见,不由在心里啧啧称赞:这当头儿的就是与那些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捕快衙役不一样。
心下想着,手脚不停,赶紧上前抱拳施礼,恭敬道:“白影见过李捕头。”
李捕头一听来人是救了白玉堂一命的那名新进捕快,虽然脸上仍是严肃非常,语气却比跟刚才几个捕快说话时缓和了不少。白影领了捕快公服,李捕头又要给她分宿房,白影一听,犯起愁来,这几天她也多少知道些,开封府差役的宿房都是集体宿舍性质的,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一堆大男人睡在一起,实在是不方便,现下只能试探着求一求李捕头,看能不能给自己个单间。想到这儿,立马堆起笑脸道:“头儿,我这人睡觉轻,您看能不能给我分一间儿啊?简陋点儿、小点儿也行。”
李捕头一听,想了想,笑道:“这样吧,我们这儿还有一个,睡觉也轻,你就跟他一间儿吧。”
“啊……诶。”白影想着一个总比一群强不是,也只得答应。
“那成,谢谢头儿。”白影点头哈腰赔笑道谢。
“行了,那你就快点儿换了衣服,等着随张校尉和赵校尉巡街。”
“是。”
回去的路上,白影边走边审视着手中的一套“红加黑”官差服,摇摇头不满道:“唉!瞧在咱那个年代,表哥那一身警服,那才叫英姿飒爽、帅气十足,再看看这个,一眼就觉得没激情、没效率。”
换上“红加黑”,白影和同屋的小捕快跟着张龙、赵虎两位大神开始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巡街之旅。开始还觉得挺有趣,锻炼身体外加游城逛景,而且空气中不掺杂尾气,绝对清新。只是这巡街毕竟是份差事,不是逛景,走了约一个半时辰后,白影便开始觉得腿脚不听使唤了,歪头绕过张赵两位大人的虎躯向前望去,心中开始连连叫苦,一个旋律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漫漫长路远啊……
初夏时节,太阳已略显毒辣,白影被烤的口干舌燥,抹了一把汗,见身边的小捕快也早已蔫蔫的没了精神,估计也是新来的,便开口搭话道:“喂,我叫白影,你呢?”
“米贤。”小捕快神色蔫蔫,说话倒仍是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
白影一听,顿时乐了,心道:米线?!呵,有意思,瞧他瘦瘦长长的,可不真像根儿米线吗!
“哎,米线,你渴吗?这么走,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瞧这太阳毒的,怎么能不渴呢,再忍忍吧,一会儿到了清风酒馆儿,就能歇会儿了。”
“清风酒馆?”白影一怔,知道离那小酒馆儿可还有一段路程呢,有点儿失望,问道:“干吗非得到那里啊?这儿、这儿,还有那儿不都是酒馆儿茶铺吗?”
“谁知道呢,听别的捕快们讲,只要巡这条街,一般都会在那里歇了用午饭,”想了想又道,“按咱们出来的时辰,一般到那里也刚好午时。”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捱到了亲爱的清风酒馆,可盼来盼去盼得来的午休时间却很让白影失望,跟着两位大神进了酒馆儿,点了简单简朴至极的饭菜茶水充饥过后,不作半刻停留便又开始投入到工作中去。
整整一日,一直走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虽说白影已是练了两年功夫的人了,但这么没完没了的走路还确实是头一回,回到府里,只觉得浑身乏力、疲惫至极,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草草洗漱了一番直接扑倒在床铺上便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