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传》水墨景深

14、第十四章

　　第二天，楚昊天早早起床，走到室外，只见山顶风光无限，一轮朝阳从云海中跳出，瞬间霞光照耀着翻腾的云海，将那云海也染成金黄色。一览众山小，山顶壮阔的景色，让他心情无比舒畅。趁着晨光，楚昊天将楚家剑法练习了一遍。

　　一早起来一直没有看到姑姑的身影，楚昊天问过小书童，原来姑姑一早已经去采集练丹的仙草了。

　　楚昊天练完剑，看完日出，楚飞云才慵懒起来。二人吃过书童准备的早饭，就闲坐下来。

　　他在屋里屋外里转了几圈，觉得非常憋闷，便和飞云说：“听说这灵泉山上灵力充沛珍禽异兽，灵草灵草不少，我们到处逛逛吧”。

　　楚飞云雀跃着拍着手说：“太好啦，咱们这就出发。”

　　两人沿着一条幽幽山径缓慢往山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怪石林立，树木繁茂，鸟儿在树上鸣叫，走了约半个时辰，山路突然开阔，看到小溪流从远处山谷蜿蜒过来，山谷点缀朵朵花朵，阳光的照耀下，如梦如幻，山谷中间有一棵粉色的树熠熠生辉，带着点点灵力的果实在闪耀。楚昊天露出惊喜的神情说道：“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树了？早就听说灵泉山有一棵神树，不分四季挂满果实。”

　　两人走神树下，只见神树高约6丈，树上粉色繁花茂盛，红色的果实透出灵力的的闪光。

　　楚昊天正打算用轻功飞上树摘一些果实。突然听得树上发出一个声音：“何方小贼，胆敢擅闯我灵泉山圣地？”

　　楚昊天拔出重剑，用剑指着树上说：“何人在树上？小爷我活了十七年，还没人敢称呼我小贼，有本事下来，咱们打一场。”

　　树上有个声音说：“那我奉陪到底。”

　　这时从树上飞下一个白衣少年。楚飞云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竟然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少年。

　　楚昊天剑眉星眸，潇洒英俊，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让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这个少年却是清新俊逸，浓眉星目，神明爽俊一派洒脱自如形态。

　　少年见到是街上遇见的两人也是一愣，心道：“这层层结界，你们如何上来的？”

　　少年喝道：“昨日在街上遇到，还以为你们只是过路，没想到和月影是一起的，都是来偷我们灵泉山的东西。看剑！”

　　说完拔剑就刺，昊天后退几步，拿起重剑迅速迎战。瞬间只看到刀光剑影，身形变换，偶尔可以听到刀剑舞动碰撞的声音。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两人都暗暗惊讶，不由手上加重了力道。

　　就在斗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一个身影飞奔而来，喝道：“你们二人停手。”

　　楚飞云正在观战，没注意被吓了一跳，看得清楚，是自己的姑姑楚梦兰来了，便开心的奔过去，站在在姑姑旁边。说道：“姑姑，我们只是想采些果子，这个人说我们是贼。”

　　两人被楚梦兰一喝也停下了打斗。齐齐看着楚梦兰。

　　楚梦兰微笑道：“自家兄弟何必斗来斗去的。”

　　“昨晚匆忙，我没来得及介绍一下。”楚梦兰指着少年说：“这位是风之羽，你师傅的孩子。”

　　又指着楚昊天和楚飞云说：“这个是我的侄子楚昊天，是你父亲收的弟子。另外一个是我的侄女楚飞云。”

　　少年后退一步收住了剑，尬笑道：“原来是师弟和师妹，多有得罪了。”

　　楚昊天楚飞云也拱手作揖，回到：“风师兄好！”

　　楚昊天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战斗中缓过神。难怪他如此，他从小练武，又接连受父亲，义父，和师傅的指导。他自从战场上来，还未见过有几个少年有和自己相当的武功。他天生神力，神铁剑厚重，却屡屡落下风，这个风之羽功力应比自己高上一些。

　　两人正尴尬不知如何自处。

　　飞云奔向姑姑，抱着撒娇的说：“姑姑，一早起来就不见你，我都想你啦，你是不是上山给我找好吃的啦”

　　惹得姑姑和两个少年哈哈笑。姑姑刮了飞云的鼻子说：“真是小馋猫。”

　　只见姑姑篮子里果然放了不少好东西。都是泉灵山上野生的灵草，灵果。飞云还惦记着吃的，道：“这些都可以吃吗？为什么不摘树上的果实？”

　　姑姑笑着说：“这些果实只能炼丹提取灵力后食用。树上的果实二十年成熟一次，现在还未到成熟季节。这下我也采好药材了，咱们一同回去罢。”

　　四人一路交谈，翩然回到了灵泉山庄。

　　楚飞云见风之羽气度非凡，对修仙之人尤为好奇，不住的询问风之羽。

　　“风师兄是从小在此山中生活吗？”

　　通常风之羽待陌生人人冷淡，不喜与陌生人人过多接触。平生他见到的多是修仙之人，皆是如此风格。但是风之羽见楚飞云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脸蛋粉扑扑肉嘟嘟，生得可爱，楚昊天又是自家师弟，那就不同。就对她的问题知无不答：“我小时随祖父风万宁在此地修行，后祖父年纪渐大，就将我送到三圣山拜玉屏岭灵善真人学习仙法。半年前我才从三圣山回来。”

　　楚昊天暗道：“难怪风之羽的剑法凌厉洒脱，这三圣山的三圣，指的是天皇伏羲，地皇炎帝（神农），人皇黄帝（轩辕）。因他们是人间万民之主，故又称之为人族三皇。传说中当年三圣相继羽化成仙，羽化之前命令三圣座下弟子务必看护人间黎民，莫要让魔神余孽卷土重来。距今已有几千年了。几千年来魔神消失殆尽，再无听闻。三圣门下弟子皆修仙之人，行事神秘，没想到风之羽就是其门下弟子。”

　　楚飞云不知所以，继续问道：“那你这仙法是学成了吗？为何回灵泉山呢？”

　　风之羽道：“这几年灵泉山结界有异动。此结界本是镇压魔族的法宝魔兽所设，已经过了近千年，结界中的大部分法宝和魔兽已经被山中灵力所炼化，只剩下极其难炼化度化的神器和呲铁，如魔洞内的蚩尤剑和上古神兽呲铁，魔族多已销声匿迹，但是近年却陆续有魔族弟子活动的痕迹，师傅怕上古神兽呲铁趁机逃出结界，派我回灵泉山协助父亲。另师傅卜算到将有人来渡化蚩尤剑和呲铁，命我来此等候此人。”

　　楚家兄妹两人都是第一次听到魔族和仙族的事情，不禁对风之羽钦佩有加。

　　*

　　姑姑楚梦兰道：“风师兄出去云游，不知何时会归。昊天乃是风师兄弟子，风师兄每次见昊天匆忙，只教了本门一些修炼内功的心法，可是他的楚家剑法学得也是不错，和羽儿正好可以互相切磋剑法。飞云年纪小，我就收她为徒，跟我学一些内功修行，也可以跟着你们哥俩学习剑法。”

　　楚昊天想着孙梦遥生死未卜，父亲也不知怎么样了，胸口像压着大石头。可是避祸在远方深山，只能等父亲传来消息再做打算。正好姑姑如是说，在山中修行，练功是再好不过的计划。正好师傅给的越女剑可以加紧练习。

　　楚飞云同孙梦遥一同遇险，让她心里有些伤感，却是孩子心性，见到姑姑就没有那么悲伤了，见姑姑要收自己为徒，也是无限欢喜。

　　自此楚昊天，楚飞云便称风之羽为师兄。由风之羽带着每天结伴在山顶悬崖边练习剑术。其实风之羽年纪略比楚昊天小一些，可自小在灵泉山、三圣山习武、修仙，剑法非凡，他见楚昊天天赋异禀，每每切磋时，自己虽然剑法占上风，在楚昊天凌厉的剑法下却也无法迅速打败他。与他年纪相仿，又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心中欢喜自然是将灵泉剑法一一教给了楚昊天。

　　两人一边学习一边切磋，没多久楚昊天就将灵泉剑法运用熟练了。口诀也背得滚瓜烂熟。

　　楚飞云本来年纪小性子贪玩，不爱学武。可是想到自己遇到高手时被踢入江中差点淹死，在这深山中没有别的消遣，就勤加练习。又得姑姑指导，虽然比不上哥哥，进展也是不错。

　　晚上山中无别的消遣，楚昊天就在藏书阁中看看藏书，修习提升内功心法。

　　风之羽喜好弹古琴，每每晚上会弹奏几曲。楚飞云每次听到琴声响起，都会准时来访。

　　一日风之羽弹奏一曲，楚飞云听着似乎在一座巍峨的大山行走，高兴的说：“弹得真好啊！我仿佛看见了一座巍峨的大山！

　　风之羽一笑道：“那楚师妹再听这一首。”

　　风之羽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好像一汪清泉潺潺流淌，忽而又如江河奔腾绵绵不绝，浪花击石，震动心弦。

　　楚飞云道：“这曲美妙，开始如潺潺清泉，而后大江奔腾，又若浪花击石，实在妙哉！”

　　风之羽微笑道：“没想到楚师妹年纪不大，却是颇懂音律。难得难得！”

　　楚飞云摆摆手道：“过奖！过奖！我有一个义兄，颇好六乐，他见我喜欢听，每每见面，就会给我弹奏一些曲子，我也是听着听着就渐入佳境，渐渐能从曲子中进入幻境似的。没有懂与不懂，唯耳熟尔！”

　　风之羽听她说有一人琴艺高超，便问道：“那么我的琴声与你的那位义兄相比，哪个更好呢？”

　　楚飞云想了想道：“义兄弹琴让人听了极其舒服，就和他的人一样华丽富贵，让人想要一直听下去，风师兄的琴声让人听后却是让人心潮澎湃，犹如徜徉在天地之中，无限快意。是不同的曲风。”

　　风之羽问道：“那么你喜欢华丽富贵的曲风还是无限快意的曲风呢？”

　　楚飞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虽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听曲却是可以两者兼顾。就像你我现在在这深山之中不受世人的打扰，内心平静，没有世事的纷扰，是我喜欢的。可是在城市里却有无数美食，可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我也是喜欢得紧。”

　　风之羽笑笑道：“楚师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看来只能等你年纪渐长才会知道喜欢鱼还是熊掌。”

　　楚飞云调皮一笑。

　　*
　　后来风九鸣回了灵泉山，让楚昊天和楚飞云演练武功后，他指点了他们的不足，让风之羽继续指导，就继续闭关修炼了。

　　*

　　一日，三人相约去白云谷狩猎，采摘仙草。

　　楚昊天和楚飞云早早准备好了，去找风之羽时却见他还在房中看书。

　　楚飞云道：“羽师兄，咱们不是昨日约好一早要去狩猎吗？你怎么还在看书呢？”

　　风之羽道：“你们先行一步，待我把这本书看完再去罢，正看到精彩之处。”

　　楚飞云见风之羽看得认真，抢过书本一看，原来是一本《六界奇事》。

　　楚飞云道：“等你看完借我看看吧。”

　　风之羽笑道：“师妹爱看自然可以，就怕你嫌无趣。师妹先把书还我，让我看完。你们先行出发，我在白云谷等你们。”

　　楚飞云看看还有半本多未看完，摇了摇头道：“羽师兄，咱们打个赌，若你看完能比我们先行到达，算你赢，若我或哥哥先到了，你就输了。”

　　风之羽来了兴致笑着说道：“既然是赌约，就要赌注，那赌注是什么呢？”

　　楚飞云道：“赌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吧，若你赢了，赌注你说了算。”

　　风之羽笑道：“没问题。”

　　楚飞云出门之前交代姑姑，千万要盯着风之羽，看完书才可以出门。就拉着楚昊天快步往山里走去了。

　　灵泉山庄离白云谷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楚飞云和楚昊天一路无暇观看风景，快赶慢赶不到一个时辰即将到达白云谷。

　　只听得头顶上有人在叫：“楚师弟，楚师妹，等等我罢。”

　　两人抬头一看，风之羽站在一柄剑之上，飞行而来。看飞行速度，眼看着风之羽就要赢了。楚飞云心生一计，叫道：“羽师兄，你下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风之羽飘然落下，将剑收入剑鞘。问道：“云师妹，何事？”

　　楚飞云朝楚昊天使了一个眼色道：“哥哥拦住他。”说完就飞奔往白云谷。楚昊天对这妹妹一脸无奈。风之羽笑笑也不与她争胜负，就随她前头飞奔。

　　楚飞云一脸得意的在白云谷口等着。过了一会，楚昊天和风之羽说说笑笑才赶到。

　　风之羽笑道：“楚师妹，你赢了，想好了要什么了吗？”

　　楚飞云想了想：“我觉得你刚才御剑的功夫就不错，你就教我和哥哥这个吧。”

　　风之羽笑道：“那好，御剑之术明日开始教你，若你学不会，可不要怪我不教你。”

　　白云谷树木葱茏，若一把把大伞笼罩，树下野草野花茂盛，林中充满好闻的花香与草香，走在林中不断有一些飞鸟被惊扰，扑腾着飞上远处的枝头。山谷中动物很多，山鸡，野兔，獐子，麋鹿等。楚昊天喜好狩猎，射法精准，没一会就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却没见到鹿的踪迹。

　　风之羽走在林下，似乎在寻找，楚飞云好奇的跟在后面，看他寻找什么。

　　风之羽找了很久后在一棵小树下停下来。只见小树有着椭圆形的树叶。整棵小树都是绿色叶子，顶端却有几片叶子是紫色的。

　　他从树上摘下几片紫色的叶子。楚飞云问道：“这是什么？”

　　风之羽说道：“这是隐身叶。”

　　楚飞云心想：“隐身叶？不可能！你这是一叶障目吧？”

　　风之羽拿起其中一片紫色的叶子，用手一指，嘴里念出了一声咒语，突然消失不见了。

　　林中很安静，楚昊天又在略远的地方，自己一人在林中站着，楚飞云心里有些发毛。她叫道：“羽师兄，你在哪儿，出来罢！” 可是林中只听到鸟啼声。

　　突然她的耳朵一疼，似乎有人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她手一拍，可是什么也没拍到。

　　楚飞云有些恼怒，道：“羽师兄，不带这么整人的。快给我出来。”

　　楚飞云静下心神，仔细聆听，突然感觉到有微风拂面，“咚”她的脑门又是一疼，似乎是有人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楚飞云往前一抓，似乎抓到衣服的一角，可惜从手中滑走了。

　　楚飞云有些生气，快步往楚昊天的方向走去。

　　风之羽现身在她身后，抓着楚飞云的衣袖：“云师妹，莫生气，等等我呀。”

　　楚飞云停下脚步，脸现愠色，叫道：“羽师兄作弄人，不理你了。”

　　风之羽笑道：“好啦好啦，不作弄你了。我道歉！”他又举起那几片叶子放到楚飞云面前，说道：“为了赔礼道歉，我这三片叶子送给你吧。”

　　楚飞云接过叶子，问道：“这个怎么才能隐身？”

　　风之羽回到：“隐身叶十分珍贵，满山只有几片，你可要珍惜使用。催动隐身叶需要预先注入灵力和口诀。我刚刚已经给叶子注入灵力了，我现在告诉你口诀吧。”

　　说完俯在楚飞云耳边说了一串口诀。

　　楚飞云收到隐身叶立刻试了试，果然隐身完风之羽四处寻找她走动的痕迹。她扑哧一笑，想到风之羽知道自己隐身了，作弄他没意思，倒不如作弄一下哥哥。她跑到哥哥身边，叫了声：“楚昊天。”拿起地上的一个小树枝，轻轻敲了一下楚昊天的头。楚昊天左右观看，却只看到树枝浮动在空中，一把抓住却似乎抓住了一只手。楚飞云挣扎想跑开。却见楚昊天一脸严肃问道：“云儿，你做什么？”

　　楚飞云心想：“被发现了？”转头一看发现风之羽在旁边笑，风之羽说道：“忘了和你说啦，隐身术只有一刻钟的时效，也不可让人抓住，抓住就现身了。”

　　楚飞云讪笑道：“哥哥，我只是试试这个隐身法，没想到这个隐身术这么低级，一下就被你发现了。”

　　回家的路上风之羽见楚飞云还想试试隐身叶，忍不住提醒楚飞云：“可别再胡乱使用隐身叶啦，这个叶子颇耗费灵力，而且叶子珍贵，不到危机时刻尽量别用。”

　　楚飞云点点头，把叶子用软布包了起来，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