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传》墨台缘

2、灵剑哀

　　圣灵族的圣地化龙城坐落于荒流大陆的北方，背临盖亚火山，依傍金侬加河，山清水秀，风景独好，这里作为圣灵国的圣地和首都自然是聚集了众多圣灵族人，城建规模宏大，古朴自然，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街道纵横，人流车马，奔流不息，一派繁华景象，城中央就是圣灵族最高权力中心——剑皇宫，圣灵族最高的权利象征——剑皇就居此处。
　　在城中心的主道上一名身着白缎，腰系一把古铜色长剑的男子正快步急行，此人浓眉阔目，棱角分明，一头长发披散，缕缕迎风，他阔步疾行在人群之中，路人纷纷避让并频频向他施礼，原来他可算是圣灵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乃是剑皇坐下两大护法中的左护法——灵剑法师龙残阳，面对人们的施礼他似全然不见，依然一路疾行直奔剑皇宫，看来似有要事。
　　龙残阳来到宫门前，侍卫立刻便把他引进了剑皇宫，显然是剑皇早已命人等候他多时，这剑皇宫全是由巨型的白石玉砌成，晶莹剔透，回廊间净是巨幅的浮雕壁画，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花草及百兽虫鱼，大多数都是历史传说，甚为美丽壮观，但是龙残阳都似视而不见，他一路都在思忖着剑皇到底因何要急召他进宫。
　　穿过林立的宫墙，侍卫终于把龙残阳带到了正宫大殿前，龙残阳把腰中长剑解下交给一旁的侍卫，整理了一下白袍便迈步进入大殿之中，大殿建的庄严宏伟，尤其是九根立殿柱十分夺目，这九根石柱都被刻成了人形，乃象征着圣灵族所信仰的九位诸神，姿态各异，惟妙惟肖，大殿中央的白玉书案前一名老者背手而立他身着一身青白色大褂，一缕须髯已然花白，飘然于胸前，褶皱的脸上印着沧桑的痕迹，但深陷的眼窝中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似放着光芒，这正是圣灵剑皇，龙残阳上前跪地施礼道：“鄙臣龙残阳参见剑皇大人。”老者步下台阶，朗声笑道：“残阳免礼，来，坐下说话！”这是从后殿两旁出来两个侍女，搬来了两张椅子放于大殿一侧，老者让龙残阳坐下后，自己也做了下来。
　　剑皇道：“残阳，你可知今次我叫你来所为何事？”龙残阳以手施礼道，“属下愚钝，还望陛下赐教。”剑皇一捋须髯：“那你可知进来都发生了什么大事？”龙残阳略微思忖，还道：“回陛下，据臣所知，前不久和我国接壤的妖族守地重镇阿尔忒弥斯，无故受袭，三千将士无一生还，还有就是羽族圣言长老遇刺身亡，总之最近妖族和羽族都不安宁。”
　　“不错！羽族和妖族虽与我族缔结了和平条约长达百余年，但是长期的安宁必然会让一些激进的人萌生欲念，此次妖，羽二族接连受袭，就我族相安无事，必然会招致二族的猜疑，这不，我昨天我便召见了二族所派来的特使，都要求让我族给个解释，唉~”说罢老者一叹。
　　龙残阳腾的起身，怒道，“这与我族何干？这二族分明是在找理由想借机威逼我族！”这我也知道，但是这政交上的事本来就多有无理之处，古来便是如此，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我们必须查出此事的真相，以还我族一个清白。”
　　“您的意思是要我去查出此事的真相？”龙残阳问道，老者一笑，道：“确实如此，我接到玄雀城的将士来报，说玄雀城东三十里远的瓦尔哈拉墓殿，邪气冲天，且被人附了结界，无法进出，我想此事定与妖羽二族受袭有所联系，本来应该派玄雀城的守城大将紫苍去探查一番的，但是你也知道紫苍对奥法一窍不通，况且这些日子妖羽二族有所动静，玄雀城又是和妖羽二族接壤而临，是最有可能受到袭击的地方，人手也是不足啊，我派你去，一是为了查清此事，二是为了如果真的妖羽二族来袭也好有你帮助苍紫守城。”
　　龙残阳听此，“陛下尽管放心，臣必当尽快查出真相，以解我族危难。”剑皇摇头叹道：“本来你有妻女，不该派你去做这危险的事情的，但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也找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唯有托付重任于你了,望你此行多加谨慎，切不可勉强行事，我也会派"卷帘卫"暗中助你，盼你早去早归。”
　　龙残阳心下感激，起身深深施礼道：“蒙剑皇陛下关心抬爱，臣必当尽心尽力，死而后已！”剑皇起身将他搀起，欣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说罢老者一挥手，从殿侧走来一个侍女，手上端着一个红布托盘，托盘上放着一面剑形金牌，龙残阳对此再熟悉不过了，这乃是圣剑令，见令如见君，持此令者能号令千军，执掌生杀，龙残阳多次执事时都被赐过此令，剑皇续道：“此圣剑令你拿着，以为行事方便，事不宜迟，你这就回去准备吧，明日你便动身前往玄雀城。”
　　龙残阳双手托举，低头颔首接过圣剑令，揣进怀中，然后施礼向剑皇老者拜别，步出了大殿，剑皇看着龙残阳的背影，眼前忽觉一丝模糊，不过转瞬即逝，他心里暗自纳闷，不知何谓。
　　龙残阳回到府中，刚一进屋门，妻子茹雪便迎了上来，接过他解下来的法披和灵剑，将其挂置起来，而后泡了盏茶端到了桌上，龙残阳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问道：“小媛呢？”妻子茹雪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小媛与无影出去玩了。”龙残阳甚有责怪之意地说道：“你呀就是总惯着这丫头，也不知让她多长进长进。”茹雪笑道：“你个死板鬼，小媛还是小孩子嘛，才七岁而已，你就成天关着她让她学这学那的，小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点嘛，再说女儿也蛮努力的啦，比你小的时候强多了！”茹雪娇笑的指着丈夫续道：“想当年，你我学习法术时，你还不是常开小差，而且还总是非拉着我与你一起偷懒，为这莫师傅没少罚咱们呢。”
　　龙残阳摆手笑道，“别老拿小时候的事来唬我，呵呵。”
　　茹雪捂嘴一笑，“对了，今日剑皇陛下召见你干什么啊？”
　　“哦！剑皇陛下说最近不太平，妖羽二族因为受袭而怀疑是我族的原因，因此剑皇陛下要我查清此事，好给妖羽二族一个答复。”龙残阳说着，把茶杯放下，面色也凝重起来。
　　“这妖羽二族也未必欺人太甚了！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圣灵族所为，纯粹是在挑起争端！”茹雪转笑为怒，星目中带着怒火，龙残阳见妻子大动肝火，便笑道，“雪儿，不要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政事本就如此。”茹雪听丈夫一说也就稍微平和了一些，继而问道：“这事这么蹊跷，要从何查起啊？”龙残阳道：“剑皇陛下说玄雀城外的瓦尔哈拉墓殿有异，让我去查探一下先，也许会和此时有所联系，不过......”龙残阳欲言又止，茹雪见此，不由得追问道：“不过什么？”龙残阳看着妻子担心的目光，摇头笑道：“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又该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和女儿了，怪对不住你们母女的......”
　　茹雪是个秀外慧中的女人，看着丈夫目光闪烁，知道丈夫定有隐情未说，但是龙残阳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追问，于是她放下此事不再提及，两人边谈边笑。
　　时值傍晚，龙残阳起身出了家门，来到金登战将无邢的府上，无邢知道龙残阳来，立刻小而相应，将其让入府中，二人分宾主落座，无邢的妻子雯萼为二人沏好茶后，便退了出去，无邢问道，“龙兄弟听闻今日剑皇大人急急召你进宫，不知所为何事！”龙残阳听此就又把此事讲了一番，无邢听罢，不由得有些光火，“这些鸟兽！（因为羽人族，天生羽翼，而妖族则有变化能力，又有兽耳，所以便被圣灵族的一些人合称为鸟兽）竟这般无理挑衅！哼！剑皇陛下就是爱过太平日子，不如就打得这些鸟兽服服帖帖为止！”龙残阳呵呵一笑，道：“无大哥此言差矣，剑皇陛下那是为了天下生灵着想，战争是残酷的，你我都知道此道理，站到最后谁都得不到好处，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剑皇陛下悲天悯人，自然是能维持便维持了。”
　　无邢一叹：“为兄是粗人，想不到兄弟想的那么多，不过剑皇陛下应该不会错，不过龙兄弟，”无邢陡然正色道“你此去瓦尔哈拉墓殿必定凶险吧？不如为兄和你一起去吧！”
　　龙残阳摆了摆手道：“无大哥的美意兄弟铭记在心，不过还是我自己去吧，此事只是探查，一个人更方便行动，但是......"
　　“但是什么？”无邢是个急性子“兄弟不妨直说！”
　　龙残阳道：“我想拜托大哥在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照顾下我妻子和女儿，虽然以前也经常执行公务，但是这次也许会出行长一些，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事情复杂且毫无头绪，他们母女是我一直放不下的啊。”说罢，龙残阳不禁黯然，无邢见此，哈哈大笑道：“嗨！兄弟何为此事伤神，莫说替你照顾弟妹与小媛，就是和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哥哥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兄弟你就放心吧！”
　　龙残阳听此，起身相谢：“大哥之情，兄弟无以为报，唯有薄言相谢了！”说罢深施一礼，弄得无邢赶忙相扶。
　　月弦高挂，龙残阳回到府中，妻子茹雪还未睡下，正在为他打点行囊，看着妻子美丽而认真的脸庞，龙残阳不禁慢步来到妻子背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辛苦你了，雪儿，累不累？”茹雪温柔的一笑，道：“不累！明天你就要远行了，我可不能让你路上冷着饿着，不然我会不安心的。”龙残阳一阵感动，不由得抱紧妻子。
　　许久，龙残阳才松开怀抱轻声问道：“小媛呢？”茹雪道，“女儿已经睡下了，她本来说要等你回来的，但是你回来的太晚，她一个小孩子可熬不住，所以就睡下了，不过你明日便走了，不知这一去要多久”说到此，茹雪不禁停下手中的活，片刻才笑着回过身，“不如趁此多和她说说话吧！”龙残阳点了点头，便转身步向卧房。他推开屋门，点起灯，见女儿正躺在床上，可爱的小脸正埋睡与床褥之中，他来到床前，轻拍女儿并唤道：“小媛，小媛，爸爸回来了，醒醒啦！”不一会小姑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了起来，她撅着小嘴，睡眼惺忪的看着龙残阳，不高兴道：“恩~~爸爸啊！好讨厌，回来那么晚还要打扰人家睡觉......”说着她伸了伸小胳膊并打了一个哈欠，龙残阳摸着女儿的头，道，“好好好....是我不对，小媛，今天有没有想爸爸啊？”“不想！”小姑娘眯着睡眼，顽皮的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看着可爱的小女儿，龙残阳不由得欢喜，问道，“你你是更喜欢妈妈呢？还是更喜欢爸爸呢？”小女孩睁开了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想了一下，道“当然......当然都喜欢啦，呵呵，爸爸净问这些傻傻的问题！”小女孩笑的很得意，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那小媛，今天有好好修习法术了吗？”“当然了，我可努力了呢，但是后来无影把我拉走了，非要我和他去玩，不过我把今天的东西都修习好了呢，呵呵”小姑娘笑着，龙残阳一把抱起女儿道：“恩，真是乖女儿，爸爸明天就要出趟远门，得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呢，你要在家好好的修习法术，听妈妈的话，不许顽皮哦！”小女孩点了点头“那爸爸也要早点回来哦，不能让我等太久。”龙残阳点了点头，道：“恩，一定！我们拉钩！”龙残阳伸出了手，和小姑娘拉钩，茹雪站在屋门口，看着父女俩不由得路出幸福的笑容。
　　翌日，东方鱼白，晨露曦微，茹雪送龙残阳来到化龙城外，当送到金侬加河岸时，龙残阳转身对妻子说：“雪儿，不用再送了，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一会小媛醒了，看你我都不在的话会哭闹的。”茹雪低下头，片刻不语，忽然一头扑进了龙残阳的怀里，龙残阳微微一愣，但他立刻便明白了妻子的心情，他知道，妻子明白此行凶险，尽管自己竭力隐瞒，他紧抱住妻子道，“放心吧，我会早些回来的。“茹雪轻声道：“残阳，我知道昨天你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是怕我担心，我明白，但是你曾经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回到我与女儿身边的，你要记着！”龙残阳心中一酸，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外执行公务，不知让妻子担了多少心，他低头吻了一下茹雪的额头，柔声道：“我不会忘的，我会早些回来的。”他松开了怀抱，后退了两步，然后微微一笑，转身步向曦微的晨雾中，渐渐地消失了身影。
　　时间如流水，四个月转瞬而逝，龙残阳自离开化龙城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而且也没有半点消息，他似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茹雪早已心急如焚，按一般来去玄雀城的路程来算，最多不超过两个月而已，但现在四个月都过去了，丈夫仍旧未回，也没半点消息，怎能让她不急，万般无奈下，茹雪来到了剑皇宫，自她嫁予了龙残阳后便辞去了灵剑右护法的职位，并且再未入过剑皇宫。没想到多年后再次面见剑皇竟是为了寻夫。
　　剑皇看着茹雪焦急的模样只是叹息道：“茹雪啊！残阳现今到底在哪我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是接到卷帘卫在瓦尔哈拉墓殿外见过他一次的报道后，便再无别他了。唉！我也正苦于搜索他的踪迹呢，不过茹雪，你要相信残阳，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了。“说罢，剑皇转身，叹息不断。
　　茹雪，拜别了剑皇，出了剑皇宫后便直奔宿星宫，来找虚空真人，一进殿，茹雪便跪在了虚空真人身前，虚空真人见此，忙将她扶起，不解道：“龙夫人，你这是为何啊？在下可受不了如此大礼啊！”茹雪已泪流满面，哀声道：“大师，我丈夫去瓦尔哈拉墓殿探查，时至今日已过四月，却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我想求您给他卜一卦，到底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虚空真人面露难色，似有隐衷，茹雪见他言行如此，心中更加堪忧，她急切道：“大师，难道残阳有什么事了吗？请告诉我！请告诉我！”
　　“龙夫人，别这样，稍安勿躁，在下也是为难啊！其实前不久剑皇陛下也来找过鄙人为龙大人卜卦，但是却算出的是一个结卦，我们都未知其意啊，既然龙夫人在此恳求，鄙人也就不好推辞什么了，那就再为龙大人卜上一挂。”说罢，虚空真人领着茹雪来到一个暗间，屋子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屋中央一个闪光的水晶托灯上漂浮着无数光点，宛若漫天的星斗一般，虚空真人拿起水晶托灯，道：“龙夫人，此乃我的至宝，星轨仪，我这便用它来为龙大人卜算一卦，”说罢，虚空真人念动咒语，右手伸进星盘中搅动，霎时，无数光点飞舞，渐渐的扩散到这暗间的角角落落，飞舞的光点快速的移动，形成一道道光线，宛若流星雨划过夜空般，猛然间，乱舞的光点都停了下来，仿若时间凝滞一般，只见水晶托灯上，渐渐展出一片光芒，光芒中若有若无地闪动着一幅画面，茹雪睁大眼睛像光芒里看去，只见莹白的画面上一把古铜色的长剑插在地上，茹雪显示已经，而后一声大叫：“天情灵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