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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镜中亡爵(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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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房间里摆满了镜子,他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走,才能走出这片区域。
“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刚落,所有的镜子如同听命于主人的奴仆一般,都挪开了一个位置,让出了一条通道,肖恩顺着通道走上前,看到洛维尔坐在水晶座椅上,欣赏的看着自己。
“嗯。”肖恩点点头。
“你的眼神里还保有一丝犹豫,看起来我的邀请对你并不是那么有吸引力?”洛维尔的口吻略带遗憾,将一面镜子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其实我主要是好奇……”
“好奇什么?”洛维尔一半的脸被镜子遮住,另一半露出的脸看上去有几分阴森,瞳孔也变成了紫色。
“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选中我?”肖恩问道:“其实我的天赋真的很一般。”
洛维尔笑了笑:“告诉我,如果你天赋强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我会……”肖恩想了想:“成为一名伟大的法师。”
“然后呢?”洛维尔问道。
“保护人类免遭外来种族的侵袭。”肖恩笃定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的内心本质上是向往战争的,是么?”洛维尔失望的问道。
肖恩摇摇头,回答道:“或许不是如此,我只是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我希望自己能够承担这份责任。实际上这份责任并不是战争,而是守护。”
洛维尔略带欣赏的点点头:“还算不错。”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肖恩说道:“难道老师看不出我的天赋吗?”
洛维尔点点头:“看不出。”
肖恩满脸黑线,吐槽道:迈尔斯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呢,看起来这老师实力很一般啊……
洛维尔问道:“难道你能看出你的天赋吗?”
肖恩回答道:“能。”
“是什么?你的天赋?”洛维尔问。
“法师A级,是我所有天赋里最高的了。”肖恩回答道。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圣石告诉你,你的天赋是什么,我的问题是,你自己看到你的天赋在何处了吗?”洛维尔反问道。
肖恩想了想,理直气壮的说道:“那大概是做菜吧,毕竟我可能是L级的厨师呢。”
洛维尔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可爱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肖恩附和道。
“不,我不是在夸你,我只是在讽刺你。”洛维尔说道。
肖恩:“……”
“你太拘泥于事实,而没有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存在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了。”洛维尔说道。
肖恩:“我……有点听不懂你这句话。”
洛维尔惊叹道:“你听不懂?你怎么会听不懂呢?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我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知音了,你怎么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肖恩回答:“可是我确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洛维尔失望的说道:“好吧,那我就把话稍微说得透彻一点……所谓的法师A级,那是圣石给出的结果,并不是你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所谓的厨师L级,那是所谓的人类自作聪明,将天赋量化得到的扭曲产物,实际上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并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
“……”
“你需要看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是什么,而不是拘泥于别人对你的衡量,以及他人对你属性的分类。”洛维尔说道:“现在你告诉我,你看到了自己的天赋吗?”
肖恩想了想,摇了摇头,回答道:“或许在做菜上,我确实是有天赋的,但是在魔法上,我确实看不到任何天赋存在的迹象。”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洛维尔问道。
“因为……我平时比科斯认真很多,他不仅要上骑士的课程,晚上还陪着我一起学习魔法的课程,但是事实上,他掌握的魔法知识比每天认认真真学习魔法的我还要好。”肖恩回答道。
洛维尔将镜子推到肖恩跟前,问道:“你眼前的是什么?”
“一面镜子。”肖恩回答道。
“不,我要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洛维尔摇摇头,显然对肖恩有些失望。
“……”肖恩想了想:“对不起,我不知道。”
洛维尔问:“难道你只看到了镜子,没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吗?”
“……”
“不觉得奇怪吗?明明镜子里的你才是最真切的摆在你面前的东西,而你却熟视无睹,你只看到了和你完全无关的东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洛维尔说道。
“我当然看到了。”肖恩有些不满,不明白洛维尔到底要说什么。
“就好像刚刚你的回答,你只看到了科斯学的比你快,却没有看到你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是不是自己其实比科斯学的多,只是还没有体现出来。”洛维尔说道:“你永远只能看到别人的强大,听别人的意见,按照别人分配好的属性,给自己排兵布阵,最后把自己定位在最没用的一环,可这些明明都不是你的天赋所在。”
肖恩反驳道:“但是,不论是不是别人分配好的属性或者意见,这些都是正确的不是么?世界就是按照规则行进的,如果没有所谓的天赋分级,那如何才能选出最有天赋的人呢?”
洛维尔笑的更大声了:“世界按照规则行进,但从不按照规则直行,它是会转弯的。”
“……”肖恩有些无语,这人为什么扯得这么奇怪。
“我对你有些失望,本以为在舞台上的你感染力超群,是一个能读懂自己内心的人。现在才发现,你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你自己的存在,都是别人定下的规则和演出别人的故事。”洛维尔摇摇头。
“……”
“吟诵法师是需要能读懂自己内心的人,才能驾驭的魔法分支,如果你的世界没有你自己的存在,那你是无法选择这条路的,是我看走眼了,抱歉。”洛维尔说道,抬起手指了指肖恩身后的镜子,说道:“你可以从镜子里回去了。”
“等一下!”肖恩问道:“在我回去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就因为我在舞台上感染力超群吗?”
洛维尔点点头:“有这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看到了你饰演的王子,身上的那股自信,以及我听到了你在后台对科斯说的那番话。”
“后台?”
“当你说出信任两个字的时候,我确实很受触动。”洛维尔说道:“但是我错了,或许你很信任他人,但是你却没有信任自己。你在自己的世界兜兜转转,只看到了别人。”
“但是,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真的变得强大,可是我本来就做不到这些啊。”肖恩说道:“天赋决定上限,从古至今,概莫能外,我有什么可质疑的呢?”
洛维尔将镜子移到自己面前,说道:“我从你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的不甘,或许你还有救,只是你太笨了而已。”
“……”
“摆在你眼前有两面镜子,一面镜子通往回家的路,另一面通往另一个世界。”洛维尔说道:“如果你愿意前往另一个世界,并且找到另一个世界的你自己的话,我就认可你,如何?”
“这算是老师的考验么?”肖恩问道。
“不算,我从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是你非逼得我这么做的。”洛维尔说:“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
肖恩点点头:“虽然我还不太了解吟诵法师,但是确实不想这么被老师看扁……我选择去另外一个世界。”
“忘了说明一件事,如果找不到另一个自己的话,你就永远也没法从那个世界回来了。”洛维尔说道。
“……”肖恩内心:没法回来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镜子里的世界就是这个判定逻辑。”洛维尔说道:“即使你让罗斯玛丽公主来救你也没用,她也没辙。”
肖恩:果然不论认识多少人,身边的人变得多么奇怪,罗斯玛丽公主永远都是实力的准绳呢。
“还想去么?”
“去!”肖恩点点头,倒不是他盲目勇敢,只是他认为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自己对自己无比熟悉,怎么可能到了另一个世界就找不到自己了呢?
自己无非就只可能在那么几个地方:餐厅,学院,宿舍。特殊的时间点还有可能在其他地方,比如前几天晚上在精灵族的晚会,在科斯奴隶的家中……等等。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啊。
洛维尔没有说限定时间,只要自己在学院或者魔法餐厅等着,总能找到自己的,不是么?
最多一天,一定能找到另一个世界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