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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语草原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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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之后,九天本打算前去召集人手,却被飞蓬摇首阻止:“九天,你准备好应付长老们的问询便是,召集人手之事,最开始还是交给我吧。”
他的笑容清浅得体,言语意味深长:“我初来乍到,总得和族人熟悉熟悉,能和你交好,别的不提,好战是正常的,不是吗?”
在场之人的眸子里,都闪动恍悟的意味,而飞蓬笑意更深:“我会尽快,报个名单给你的。”
第二日,九天带飞蓬去见了神族几位长老。至此,飞蓬正式加入神族。出乎飞蓬意料的是,辰轩、沧彬以九天对他推崇备至为由,当众提出了挑战。这一战,是他们两人单方面的酣畅淋漓,败也败得心服口服。
此后几日,飞蓬和同辈青年切磋,无有一人拒绝,而他也不吝啬于指点族人的种种不足。根据众人的战力和性情,飞蓬很快就定下了心仪的出战人选。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和飞蓬有过深入一点儿接触的神族年轻人,对飞蓬的风度、实力、性情都颇为敬佩。
这一日,飞蓬坐在新家的木桌前烹茶待客。
“沧彬兄、辰轩兄…”把名单交给九天,见她和夕瑶凑过去小声讨论,飞蓬在轻笑摇头之余,又道一句:“之前,多谢你们。”
因为自己赢了他们,有了实力上的证明,切磋才不会被拒绝。他们是以己身威名有损为代价,帮助自己以最快速度被同辈族人所接受。
“过奖。”心知飞蓬敏锐,沧彬直言不讳道:“我们只是不想欠人情。”
辰轩笑言道:“若无你的指点,我们也不会知道,九婴是为何出手。到时候外出的族人要是出了事,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飞蓬便也没有再客气,只淡淡的笑了笑,举杯道:“以茶代酒?”
“干!”辰轩一饮而尽。
沧彬看了飞蓬一眼,倒是撞了一下杯盏:“你很好,我们也不客气了。”他伸手端过茶壶,正打算再斟一杯。
结果,辰轩横插一手,把自己的茶盏先移到了壶嘴旁。
见状,沧彬脸色一黑,正待反击,就被一只手按在腕间。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杯子被夕瑶举着,立在辰轩的杯盏上。
茶水瞬间倾洒,斟满了杯盏。横插一杠的九天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英气勃勃的笑:“不好意思了,谁让你们速度太慢。”她一只手揽着抿唇微笑的夕瑶,另一只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表情相当愉快:“味道不错,这茶树在哪里?”
瞥过沧彬、辰轩郁闷的表情,看着九天、夕瑶如出一辙的微笑,飞蓬忍不住唇角微扬:“在流殊秘境里,你们要是喜欢,下次我回去的时候,多带一点儿过来。”虽说这些很珍贵,但几人完全不把他当外人的表现,让他明白自己被真正接纳,大家已是朋友了。
“好!”茶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飞蓬愿意为他们这么做,九天几人更是高兴,也就不会刻意的客气,反而更愿意与飞蓬亲近:“那就多谢了。”
当然,这些小事以外,他们也不会忽略正事。
“飞蓬,就这么几个人,足够了吗?”夕瑶温言软语的问道。
飞蓬微微一笑:“别担心,够了。”他眸中尽是自信:“相互配合的属性,能战能退的敏捷,又皆是沉稳冷静的性情,还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不得不说,这样的自信感染了九天几人,他们虽还有点儿踌躇,却还是选择了相信。索性,此行中飞蓬的表现并未让他们失望,倒是令这种信任形成了种子,扎根于心底,只待更多的胜利汇集如雨露,浇灌着使之生根发芽。
后有历史记载,神将飞蓬归神族第一战,就是率领后来的神族精锐玉衡军团,于寒溟之泽中伏击九婴。此战,飞蓬率军灵活、行动机敏,本身未出一招一式,全以军阵之势强自镇压,便逼迫九婴远遁千万里。
不仅九婴老巢被搬之一空,神族本身更是无一伤亡,堪称创造奇迹。可惜神族高层反应迅速,压下飞蓬威名,禁止族内外传播。直至百年后九泉神器认主,飞蓬之名方传遍盘古大陆。
那时,第一玄女九天早已退位让贤,飞蓬因多次料敌先机、排忧解难,于神族年轻一代尽收人心,已是众望所归的领袖人物。
依旧是神树,依旧是神族初代元老的会议。只不过,这一次会议的主题不再是战争,也不再是蚩尤,而是一个小辈——
“飞蓬的身份,还没确定?”土魔神后土率先开口,看向负责收集情报的风魔神禺疆。
风魔神禺疆苦笑着摇了摇头:“除了身份上的隐瞒,飞蓬毫无异处,和外族也没有任何联系。”他瞧向日神羲和与乐神常羲,这两位掌管日升月落,长年守在神树,和夕瑶关系颇为亲近。
“夕瑶他们有所察觉。”羲和实话实说。
曾负责玄女九天的启蒙,火魔神祝融也道:“没错,九天亦对我说过,飞蓬的隐瞒并不重要。只要他是神族,只要他对神族有归属感,不管是谁把他教出来的,都是神族得益。”
“我也觉得,九天没说错。”见水魔神沧溟蹙眉似有异议,刑罚之神蓐收倏尔开口:“我们只需确定,飞蓬是千岁未成年的族人,这就够了。”没必要因为飞蓬太过出挑,就心有怀疑。
雷魔神雷泽主更是接过话茬,坦然说道:“对,即便飞蓬隐瞒了真正的出生,那又如何?他的出现于我神族,明显是雪中送炭,令我族年轻一辈不再笼罩于兽族少主的阴影之下!光是由此可见,便能知幕后之人非是恶意。”
这话说得有些无奈,却让几位长老不自觉点头。是啊,飞蓬拜访同辈、比武切磋,神族青年纷纷败下阵来,就连以多对一的围攻,也同样会输得彻彻底底,足见双方差距太大。但因为飞蓬总是耐心十足、态度亲和,从不拒绝求教,本族年轻人的进步也是极快的。
只不过,想到那些少年少女们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谈起飞蓬时眼神越发灼热,隐含敬服甚至是倾慕的情绪,几位长老只能苦笑。
“飞蓬的优秀毋庸置疑。”常羲冷不丁说道:“飞蓬的招蜂引蝶同样毋庸置疑。”
水魔神沧溟舒展眉宇:“飞蓬自己没发觉,这倒是好事。他还年轻,不为感情分心,前途只会更顺畅。”
后土等人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对小辈私事多加赘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兽族,兽王蚩尤奋笔疾书,正以最快速度处理事务。可当他抬眸时,就见身旁不远处,被他逼着看文书的重楼状似拿着笔,却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困倦无趣的样子。
此景令蚩尤气极反笑,毫不犹豫一个板栗敲了过去。结果则不出蚩尤意料,在他手指快要点在儿子头上时,重楼脚下一滑,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父神,我对这些真的没兴趣!”那双火焰般的赤瞳睁开,满满都是控诉之意:“您也说过,术业有专攻,族内有的是熟悉这些事务的人,比如…”
重楼一口气报了好些个名字,每一个族人的擅长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使得蚩尤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也罢,你可以不亲自理事。”他暗叹一声,不再强求重楼像自己这么费心费力。
“实际上,你能看到这一层,已经远远超过为父的预想,这是好事。”蚩尤用赞许的目光瞧着自己的儿子,这是一块璞玉,虽说懒散了一点儿,可也称得上是天才横溢了。
被最敬重的父神这么夸赞,好武艺轻文事的重楼难得脸色发红。他干咳一声,趴在桌案上,用胳膊挡住微红的脸:“所以,父神您同意我只要会用人就行,没必要事必躬亲了?”
“没错,但用人也有用人的一套,光想用实力镇压是不行的,恩威并济、赏罚分明才是正道。”蚩尤含笑点头,又提点了儿子一句。
重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抬起头问道:“那如果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交给一些不能为外界所知的人办,他们办好了,又该奖励些什么呢?”他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您在地广人稀的八殥八纮之处练兵。”
“你竟发现了?”蚩尤的眸子闪了闪,露出几分兴味:“说说看,怎么发觉的。”
重楼干咳一声,摊手道:“父神,您高兴太早了,我是当时和九天他们一起出去历练,机缘巧合发现的。”在蚩尤蹙眉的那一霎,他实话实说:“九天他们不是傻子,一定也猜到了。”
蚩尤沉默扶额片刻,终究没再提起此事,反而转移了话题:“昨日,我族接到天帝谕令,命各族年青一辈佼佼者前往花语草原。”
“各族年青一辈,加起来有不少人呢。”重楼惊讶的问道:“天帝陛下这是何意?”
蚩尤微微一笑:“不是坏事,你去了就明白了。”
无独有偶,各族高层已将此事宣之于口,短短一个月,花语草原成为各族青年谈天说地中的焦点,而天帝定下的汇聚之日也即将来临。
神族之中,飞蓬自然也得到了推荐名额,便与九天、夕瑶、辰轩和沧彬等族人一并启程。虽无人知晓,天帝究竟为何要各族青年前往花语草原最中央,但既然是各族共有盛事,不免有许多成名之人前去。闲谈之间,他们自是提到了和神族仅在伯仲之间的兽族。
“飞蓬,兽族年青一代,瑶姬护短,赤霄心黑,女丑贪玩,骄虫沉稳,女娇爱俏,实力都不错,可也就和吾等持平,想必非你对手。”夕瑶平素温柔的神色,多了一抹凝重:“唯独有一人除外。”
飞蓬脚步一顿,神情颇有重视:“愿闻其详。”这个除外,想必就是师父所言的变数?
接下来的话语,正如飞蓬所料——
“没错,有一人值得你重视,便是兽族少主重楼。”一贯自信的九天,在提起重楼时,居然露出了几分失落和服气:“他由蚩尤精气与战场上的英灵煞气交感而生,天性嚣张好战。虽才一千两百岁尚未成年,但实力冠绝三族年青一辈。”
辰轩也随之叹了口气:“飞蓬,我们几个和重楼交情非浅,外出历练多有并肩作战,却从未有谁摸清过他的底线…”他哽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说道:“为此,我们和瑶姬他们偷偷联手过。可即便是一对多且出其不意,都打不过猝不及防遇袭的重楼。”
“是啊…”沧彬的目光漂移了一瞬:“这么多人打重楼一个,还是夜里动的手,即使没下狠手,也是有心算无心的突袭,结果…”
九天磨牙,满满都是郁闷:“那混蛋的战斗本能简直让人绝望,明明对阵法一窍不通,偏偏每次都能准确命中薄弱点。要不是夕瑶接应的快,我们几个准要被他全打趴下。”
“那去掉阵法呢?”飞蓬淡淡一笑:“他是不是车轮战愈战愈勇,围殴则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避开要害,以自己轻伤换你们重伤?”
九天几人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神农嫡传,如今看来得到战技真传的是孙辈的重楼,而不是神女瑶姬。飞蓬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头,以一句话结束了这场讨论:“我知道了,重楼便交给我吧。”那双澄澈的蓝眸中,压抑已久的战意化为一道精芒灼烧开来,璀璨耀眼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