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个任务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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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六月初，正是热的时候。
校园被郁郁葱葱的绿植覆盖，入目是遍地的勃勃生机。
漫步在宽阔的林荫道上，窗明几净的教学楼和青春洋溢的学生们让方婉婉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错乱感——仿佛这几年梦幻般的经历只是她的错觉，而她依旧是那个往返于家、学校、实习单位之间的应届毕业生。
方婉婉边走边打听，很快来到大四男生宿舍楼楼下。之所以选择男生宿舍而不是女生宿舍，主要是因为物理化学这些理工科专业都是典型的男多女少。
她观察四周，在一楼进出的大门旁边找了片阴凉地，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硬纸板斜靠在24寸行李箱上，人往便携小马扎上一坐，显眼的很。
性别显眼，道具显眼，位置显眼。
来往的路人十个有九个把她当成了来找渣男算账的外校女生。
结果走近了才发现，硬纸板上写的不是想象中的某渣男大名，而是“收教材”三个大字，下面几行小字写着专业名称，最底下一行写着“薄的三块，厚的五块，八成新以上加一块”。
真是绝了。
当下的毕业生们大多会在离校前把一些不需要的东西卖掉，对象大多是学弟学妹、二手商贩或者收垃圾的。
除非东西是学弟学妹碰巧需要的，才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其余的真的只是按斤称的废品价。
至于专业书这种东西，愿意卖的人其实不多，好在方婉婉每样只要一本，在楼下守着，希望还是很大的。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就有人趿拉着拖鞋瞧热闹似地来了，应该是刚刚回宿舍的学生做的宣传。
来人身穿黑色篮球服，身材高挑消瘦，头发呈鸡窝状，面色苍白，眼底青黑，眼窝凹陷，像极了在网吧熬了几天几夜的网瘾少年。
他将方婉婉面前的硬纸板大致浏览一遍后，开口询问道，“八成新以上加一块，全新呢？能不能多加点？”
方婉婉心下一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方一番，心道：此人八成是个连课都不去上的学渣。
“全新的？一个字没写也没折痕的话，可以加两块。”七块钱，对她来说还是占了便宜的。
“行，”男生干脆利落地掉头，“我去搬书。”
随着第一笔生意的成交，很快就有第二笔、第三笔……
大约两个小时的功夫，方婉婉带来的行李箱就差不多塞满了，沉的她差点拉不动。
回去的时候，在楼下单元门处遇上合租室友，对方大包小包，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成为彼此仅剩的合租室友后，两个女孩便突破了点头之交的关系，见了面偶尔还会聊上两句。
于是，方婉婉很快了解到，她的最后一个同租室友也要离开了，对方准备回老家去，陪伴家中的父母亲人。
这两天，方婉婉单位的同事也有不少在私底下谈论这一话题的。虽然犹疑未定，但总归是动了念头，其中，大多数是和方婉婉一样的未婚魔漂。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魔都将会迎来大面积的辞职潮和返乡潮。全国各地到处都有死人，到处都有职位空缺，所以，只要不在意收入落差，大可不必担心回去之后会找不着工作。
就拿方婉婉来说，她昨天还接到张母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劝她回老家的意思，又抱怨她当初不该任性，这会儿回去也没有更好的工作等着她。
方婉婉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想当初她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跑出来的，这会儿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
领会系统的暗示后，为了方便学习，方婉婉暗搓搓地计划起辞职。
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各种因素的叠加催化下，辞职潮来的又快又猛，光方婉婉所在的财务部，一星期内就一连走了仨。
剩下的员工工作量剧增，每天不得不加班到深夜。
看在加班工资的份上，方婉婉只好将辞职一事向后推延。
有钱拿，辛苦一点也没什么，就是每天劳碌完回到家后还要面对《高等数学》、《大学物理》、《应用化学》等一系列书籍时，难免会产生一些精神上的苦痛，折磨得她怀疑人生。
说起来，方婉婉并不是偏科的人，上大学之前更是如假包换的理科生，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但上大学之后，由于醉心专业书，曾经的数理化知识在不知不觉中还了大半给老师，以至于这会儿不得不一边学习新内容，一边缝补旧基础。
就在全世界人民因为突如其来、不得其解的灾难陷入恐慌、迷茫、自暴自弃等负面情绪中时，方婉婉跟打了鸡血的高三生一样，闻鸡起舞，挑灯夜读。
拼命三娘plus。
稍有懈怠便有顶着杀马特彩虹头的小胖子在旁摇旗呐喊：为了生存！为了美好的明天！
方婉婉：“……”想一巴掌扇飞。
*
因为受灾，魔都失去了百分之十的人口，又因为紧随其后的辞工返乡潮，人口二次流失，以至于如今的魔都彷佛在一夕间褪去了往日的繁华，变得落寞起来。
数百万应届生毕业在即，大大小小的企业却始终招不满人，最后整个魔都各行各业不得不选择用提高待遇的方式来留住人才。
说直接点就是，方婉婉她涨工资了。
工资一涨，辞职的事情又变得有待商榷……
一个月后的某周末，在公司加班的方婉婉接到房屋中介的电话，大意是，中介公司准备跟她现在的房东解约，届时可能要麻烦她搬一趟家，同时，为表歉意，他们会免去她一个月的房租作为补偿。
听中介小哥的意思，好像是受到魔漂返乡的影响，租房需求骤减，行情萎靡，中介公司不得不缩减一部分劣质房源。
而方婉婉住的这套，正是其中之一。
其实，这套房子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无论是地段、装修还是生活配套，各个方面都对得起它高档小区的身份，也对得起租客每个月支付的昂贵的租金。
让它变成劣质房源的原因无他，就是前不久的天灾，有两个租客不幸遇难。
这在眼下是非常惹人忌讳的一件事。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官方没能给出强有力的权威解释，谁都不知道遇难者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以至于人们草木皆兵，各种你猜我猜你猜猜。
虽然很难从全球几亿遇难者中找到共性，但遇难者们生前经历的轨迹，众人觉得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比如，遇难者遇难时住的房子。
这时候，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租房看房时必要跟中介打听，“这里之前……死人了吗？”
于是，方婉婉租的这套房子便被归为劣质房源。又因为当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遇难者数量之多让它成了劣质房中的高危劣质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一个任务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