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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心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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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考老师们也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要是考试的时候发生学生自杀事件,那他们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教室里开始乱哄哄,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往这边看。
还有人要站起来走动,交头接耳,一时之间考室像鸡鸭鱼市场一样热闹,各种怪声此起彼伏。
有人疑惑,有人高兴,有人吓得捂眼睛。
胖一点的那个老师满头大汗,掏出白手绢擦了擦汗,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却强撑着维持考试秩序:
“都坐好,坐好。”
瘦点的监考老师眼明目利,疾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个考生的胳膊,一拧,那人就痛得跳起来。
瘦老师冷哼一声:“用红墨水假装自杀?哼,不知道老师们以前改卷子用过多少红墨水吗?”
花梵惊魂未定,一听这话,抬头一看,果然在那考生的课桌上放着一瓶红墨水。
胖老师擦擦汗,看了一眼花梵:“你认识他?”
花梵摇头:“不认识,我三班的。”
三班的?
他的眼睛里虽然有疑惑实验班的学生怎么在这个考场,却没有追问下去。
他点点头:“继续考试。”
恶作剧没成功。
那个学生被胖乎乎的监考老师揪了出去,往教导处送。
边走边抽他后脑勺,竟敢在月考的时候搞这么大一个乌龙。
真是欠教训。
瘦瘦的监考老师拍了拍手掌:“时间不多了,大家快写!”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大家低声咕哝抱怨,没有好戏看了,这才重新开始答题。
花梵一定神,赶紧完成作文的最后一段。
边写,心里边流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些汩汩流了一课桌的红墨水真的把她吓得心跳如鼓,差点蹦起来。
幸好作文已经写了一大半,否则后面心绪不宁,又耽误她考试。
下午考完数学的时候,流言传遍了整个学校。
所有学生都在讨论,第16考室有个学生因为做不出题自杀了。
郑溪然还跟花梵开玩笑:“中午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呢。”
花梵扬起头,挑了挑眉:“我有那么脆弱吗?”
不知道昨晚在校医室哭得跟天塌下来一样的人是谁?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真以为自杀的是花梵,吓得腿发颤,站都站不稳。
花梵心里却想着,这月考真是一波三折!
又是被足球砸到。
考语文的时候又遇到别人恶作剧,简直是水逆。
哪天要到寺庙去拜拜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背后传来喊声:“花梵,花梵。”
郑溪然和她一起转身,原来是盛锦城疾步走了过来,一路引起不少女生的围观,握住她双臂:“你没事吧?”
他长得比郑溪然还高一些,像一棵大树一样,阴影笼罩着她,身上又有一股清新的荷尔蒙。
花梵被他抓着,脑袋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16考室有人恶作剧自杀的事儿,摇摇头:
“没事。”
“没事就好。”
郑溪然看不下去,打开他的手:“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
盛锦城一向不屑理他,托起她雪白的手腕,淡冽的目光审视了一下,确认她没,才收敛锋芒:
“一起走吧。”
花梵被他握着脉搏,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一阵奇异的心动过速。
他专注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的手臂肌肤灼穿一般,热烫得很。
她还注意到他额头上都是细汗,呼吸也有点急促,心里有点异样,他说不定是听到消息跑过来的。
可是他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她自杀,要他急着来救命。
她心里隐隐有了点感觉,又有点痒,像是被洁白的羽毛轻轻搔过,不知道哪里难受,却知道那种痒痒的感觉一直都在。
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总让她有点放不下,好似盛锦城整个人都变了。
花梵像是重新认识他了。
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他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应该找林琳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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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梵和林琳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都忙着适应新鲜的高中生活。
十一假期,两个人约在蓉城百货大楼。
一见面,林琳就揉花梵的脸:“嗯?不用参加军训的人皮肤白得都能掉渣了。”
花梵仔细一看,林琳锁骨和脸是两个颜色啊,忍不住想笑。
林琳跟她那么熟,她一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啊,花梵梵,竟敢笑你琳姐。”
花梵连忙求饶:“放过我吧,琳姐。”
林琳敲了敲她脑袋,她愣住了,觉得这动作很熟,盛锦城好像也经常这样。
这一会儿走神的功夫,竟然就想起盛锦城。
挠挠有点痒的头,花梵挽着林琳的手:“琳琳,你说如果有个人总是帮你,总是替你着想,还不求回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琳心一跳,莫非这铁树终于开花,终于看出郑溪然的心意了。
“喜欢你呗。”
花梵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林琳的手,有点害羞:“别胡说八道。”
林琳有些不忍,他们这一票朋友都看得出郑溪然的心意,偏偏两个当事人跟榆木疙瘩一样,非觉得朋友之间,两肋插刀,都是寻常。
就这样唤醒这两个人青春萌动的小嫩芽,感觉好罪恶啊。
章女士对花梵管得很严,这都中考完了,林琳送了她一箱自己看完的小说,才接触到这种懵懂的感情。
花梵绕绕纤细的手指,磨来磨去:“可是这时间也太短了。”
林琳夸张地捂住嘴:“这还算短?”
两个人认识都一年多了。
她戳了戳花梵的细腰:“是不是春心萌动啦?”
花梵细腻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不知道啊,就是觉得他有点特别。”
自从认识之后,对方就强势付出,也没问过她意见。
她那时候也被班上同学冷暴力搞得焦头烂额,没仔细想过,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既不算朋友,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
林琳捏了捏她洁白的耳垂:“他肯定喜欢你。”
他们在花都一起野外烧烤的时候,花梵没来,郑溪然整个人阴云密布,谁都不敢去惹他。
“真的?”
花梵想起那天他得知十六考室有人自杀时候,也顾不上自己的风度,跑过来握住自己的双臂,察看自己情况的慌张模样。
就是那一刻,她觉得心里痒痒的,被他自上而下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以前从来没仔细看过他的样子。
在那一刻,忽然觉得好清晰,就像有道光照在了他身上,将他脸上的每个毛孔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他的每个细节都像是被摆在显微镜下面,变得那么引人注目。
别人也许只能模糊说出盛锦城的清俊,而她却像开窍了一样,甚至开始注意他睫毛的弯度。
就连回忆都变得清晰,而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对盛锦城有个大概的印象。
林琳见她低头痴痴傻笑,越想脸越红,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那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受不了你了,女生要矜持一点。”
“矜持?”
“等着他表白,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要这样?又不是比赛。”
林琳恨铁不成钢:“恋爱本来就是马拉松比赛,比谁更有耐力,不要让他掌握主动权,否则以他的混样,你以后铁定吃亏。”
说起来,林琳有些后悔心虚,她干嘛点醒花梵梵,还有高考这个大关没过去呢。
郑溪然和她们不一样,他就算今后没考好,他爸妈也能把他送到国外的好大学。
她和花梵梵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上重点大学。
“混样?他很好啦!”
盛锦城虽然有时候不好说话,但懂得多,既有省信息竞赛金奖,又是他把自己拉进模联,平时也很关照她。
林琳撇嘴,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了对得起章老师,她还是警告花梵:“你可别影响自己的成绩,否则章老师要疯。”
想到章女士怒火冲天的样子,花梵心里那点粉红泡泡就跑光光了。
说到这个,林琳想起:“听说你们学校高一月考的时候有人自杀了。”
花梵放下手中正挑的护膝,郑溪然生日要到了,她和林琳都要准备礼物,两个人约出来一起买。
林琳这么一说,她也是哭笑不得:“别瞎说,我旁边一小胖子,不想考试,拿着红墨水和黑墨水调成血液的样子,假装自杀恶作剧。”
林琳吓了一跳:“就在你旁边啊?”
“嗯,”花梵委屈巴巴地点头,“可吓死我了。”
林琳心疼地摸摸她的脸,知道她在学校的困境,只有靠这场月考打一个翻身仗,谁知道这一路多灾多难,稍微不注意就影响考试。
“嗳,哪天我陪你去文殊院拜拜。”
花梵对文殊院有阴影:“不去文殊院,重新找个庙吧。”
林琳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花梵竟然还怕,戳了戳她手臂:“瞧你那点出息,都过去了,当时不是被人救下来了吗?”
花梵因为事后高烧,年纪又小,对这事印象模糊,却有很深的阴影:“记不住了,是个叔叔救了我,我妈说还拍了张照片留念,背后写了名字和联络电话,但是照片被我表弟给弄丢了。”
林琳很想得开:“丢了也没什么,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重逢,你就能报恩了。”
花梵可没她这么乐观,人海茫茫,每一次错过,都未必有机会能够补偿。
两人给郑溪然选好礼物之后,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花梵一接通,就听他在那边鬼吼鬼叫:“花梵梵,恭喜你啊,扬眉吐气,把我们都踩在脚下。”
“什么?”花梵心有点不稳,忽上忽下地律动:“什么扬眉吐气?”
郑溪然语气里有种异样的兴奋,比他自己拿了高分还得意:“具体成绩还不清楚,反正你月考进了前五十名。”
“真的?”
花梵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四中百分八十五的一本上线率,能够考进前五十名,也算不得了了,毕竟基地班还有五十多个‘怪物’呢。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咱们班那群势利眼还不被打肿脸。”
花梵没听他后半句话,单纯替自己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给自己正名了。
如果没有这场月考的大胜利,恐怕她也别想安安稳稳地继续自己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