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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台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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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周,台球俱乐部。
老板Markus跟合作伙伴Fred约好了在这边打中式八球。
带了南浔,南浔球技还可以,和江桐一起打时她总能轻易打到黑8。
中式八球由花色和单色球(又名全色球或者实球)两种组成,加上黑8和白球,一共有16个球。
两个人打,根据开球的情况,谁先打进哪种球,决定每位选手打哪种球,打进7个后再打黑8,谁先打进黑8谁就取得胜利。
Markus示意南浔和对方先来一局。
对方是德籍华裔。
汉语说得不溜,只是很小时父母教过一些简单的。
五十来岁,保养得当,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南浔是个通透的。
一般这样的人都喜欢被人捧着,且是被实力相当或者实力稍强的人捧着。
南浔开局先打,她打到第七个球后,打黑8时在合作伙伴看不见的地方手不经意间稍微收了点力,黑8很自然地没有进袋。
合作伙伴拍了拍手叫好,说道:Miss Nan, gutes Kung Fu.(南小姐,好功夫。)
南浔浅浅一笑:Auszeichnung.(过奖。)
合作伙伴又对Markus说:Du bist so mchtig, du darfst nicht schlecht sein.(你手下人这么厉害,你肯定也不赖。)
Markus听了开怀大笑,解开手腕上的表丢给南浔,然后活动活动了手腕,上去一杆清台。
南浔看着Fred的笑意与藏在眼里的赞许,便知道,这个项目算是成了。
其实,南浔从小看南博文谈生意,也渐渐摸出了门道:
人情世故这东西,人家做足了是修养,是客气;自己找准位置,是眼力,是道义。
其后,Markus和合作伙伴再交手。
这次是实打实的双方较量。
中途,
南浔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刚走到拐弯处,就被一个声音给喊得顿住了脚步。
“南浔,你最后那个黑8是可以进的,你是有把握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是邵泽平。
他已经走近,抱着臂斜靠在她对面的墙上看着她。
南浔转了过来,天知道她这几秒脑内进行了怎样一场暴风活动。
她醉酒挂在他身上扭扭捏捏的事桐桐已经和她说了,当然也包括他没女朋友的事。
南浔听到自己的那些惊人举动后简直是没脸再见他。
但同时也很好奇为何邵泽平会和姚姐姐分手,他们不是去年还在一起的吗?去年南浔还在德国看到姚诗晴了。
南浔说江桐肯定听错了。
江桐以她项上人头担保千真万确,邵泽平亲口说的。
所以,此刻,她尴尬着:“邵...邵哥哥,你也在这啊?真巧啊,来打台球?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我先过去看看。”南浔说着脚就开始后退。
她退一步,邵泽平就前进一步,语气不容她拒绝:“你还没回答我。”
“是,我是能一杆清台。”南浔停下,承认。
“你还挺通透,你们老板算是招对人了。不但是翻译,而且还可以拉出来秀秀球技,挺好,刮目相看。”邵泽平嘴角含笑赞许她。
“你也是高手呀,居然能看得出我手抖。”南浔回夸他。
“我是在德国练多了。不是高手。”邵泽平谦虚看着南浔。
女孩扎着马尾,露出了光洁亮丽的额头。
眼睛一眨一眨的,听他说着话,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贴着西裤打圈圈。
这是看见他紧张?还是害羞?亦或是尴尬?
邵泽平笑意更浓了。
“哦。我也是练多了。”南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他的眼睛真好看,因为此刻里面有着她自己。
他的眼睛真好看,因为不但此刻有着她,还有浓浓的笑意。
这好像还是他俩第一次对视,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对视。
当那笑意越来越浓时,越来越有揶揄的意味时,南浔唰的一下脸红了。
邵泽平则是笑出了声:“你在紧张?”他问。
“那晚,我,我,在桐桐去拉我之前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南浔一鼓作气道。
邵泽平则是淡淡地三两拨千金看她破釜沉舟:“你说呢?有什么是不该说的吗?”
“我,我是真不记得,我,”南浔欲哭无泪,刚想再说什么,
Markus就走了过来,问道:“南浔啊,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邵泽平,邵总。”
“邵总,这位是Markus,我老板。”
Markus看了看他俩,气氛不太正常,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啊,我看你俩刚刚说了好久了,你脸怎么都红了?嗯?”
“也算,也算是我的,哥哥吧。”南浔硬着头皮作答,这个八卦的Markus。
邵泽平听完看了她一眼,但是南浔没看见。
南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说哥哥吧,两人没那么亲,加上第一次见统共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可不说哥哥又没什么好的说辞。总不能说他是我爸爸的朋友的朋友的儿子吧。
绕弯子,对老板解释起来挺麻烦,还是哥哥二字省事。
但剧情不像南浔想的那样发展,只见邵泽平和Markus伸出手对拳打了一下然后两人的肩膀再轻轻一靠。
标准的兄弟见面礼。
邵泽平笑:“Markus ,好久不见。”
老板也笑:“Kristen,原来你是南浔她哥哥啊。邵总?邵总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找我?”
南浔不笑了。
邵泽平淡笑:“刚回来没多久,这不是太忙了吗,刚回来一堆事,下次和谢晏清一起请你,到时还要赏个脸啊。”
Markus在他胸口给一拳头:“坑你当然得赏脸。”
两人很默契地对视一笑。
南浔在一旁石化。
原来两人认识?!
Markus太坏了,太奸诈了,岂有此理,套她的话。
Markus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啊。你还太嫩。”
……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那我还得向您多学习学习。”南浔咬牙切齿。
“是的呀,你要学的可多了。”Markus感叹一声,“我不收你教学费哦”。
邵泽平则是在旁边淡淡看着她和Markus言来言去不出声地笑着。
南浔气。
邵泽平注意着南浔的表情,对她解释着:“在德国留学的时候经常在俱乐部看见他,我们两人有过切磋。”
Markus笑道:“哪是切磋,我甘拜下风。你可是大佬,大佬啊。”
邵泽平失笑:“不敢不敢。”
典型的大型商业互吹现场。
Markus请邵泽平去和合作伙伴打一局,他则去打个电话。
邵泽平答应了。
南浔看着邵泽平打台球。
肩宽腰窄,手指颀长,骨节分明。
白衬衫,黑西裤,真的是将西装的韵味全都显现了出来。
得天独厚的好皮囊。
看着看着她开始在脑内神游。
她那晚到底有没有和他说什么啊!
桐桐只说她挂在他身上,他开车把她们送回去了,他还把她抱到了床上。
然后在邵泽平把她放到床上准备抽走手臂时她似乎还当着桐桐的面亲了他的嘴唇?
而他也没有躲?
没有躲吗?
江桐第二天特别崇拜地看着她时,她就知道她丢人丢大发了。
江桐说在南浔亲了他后,邵泽平还几不可察地笑了?
邵泽平笑?
不可能吧,江桐眼睛花了吧!
江桐还说,邵泽平主动让她挂到了他身上。
南浔解释邵泽平肯定是绅士风度,见不得你一女孩子背着我这么大的人,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抱了我。
江桐对此不以为然:“小样儿,你就找借口吧,死鸭子嘴硬,还不肯相信。”
南浔暴躁跳脚,不肯江桐再说话了。
江桐则是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老神在在的样子。
南浔是难以置信且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江桐和她想多了。
邵泽平看着她静如水地站在那里观摩,又不像观摩,倒像是走神,
心想:她喝酒后忘性还挺大。看来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他盘算着找个机会告诉她。
南浔呢,则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道歉呢?
还是就不在意,假装忘了?
邵泽平打完一局,合作伙伴直夸他,还想再和他来一局,以便和他深入了解。
瞧瞧,他就是这样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能让对手称赞,能让朋友惦记,能得长辈夸赞。
这样的他怎能不让南浔钦慕?
所以在高铁站重遇他后,她就知道自己虽说不要喜欢他,但还是又喜欢上了。根本就控制不了啊。
邵泽平婉拒了Markus合作伙伴的邀约:“抱歉,Fred,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切磋”,他再指指自己的手表,“这不,出来时间太长了,我那边还约了朋友呢,不能鸽着人家,Markus球技也很好,我们不分上下,他刚刚是要去打个不得不打的电话,所以我才来献个丑。你们尽兴,我就先撤了。”
Fred只好作罢:“那我们有时间再约,Kristen.”
邵泽平点点头,他再和Markus笑着作别:“有空出来喝一杯啊。”
Markus挥手:“行啊。”
邵泽平临走时又看了南浔一眼。
南浔立马立正45°弯腰恭送他:“邵总您慢走。”
邵泽平停下来,丢下两个字:太假。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去了他的场地。
南浔撇嘴。
Markus则是斜眼笑。
南浔好奇:“老板您笑什么?”
Markus则卖弄文采道:“今晚的月亮一定会特别圆。”
南浔否定:“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九,月亮在慢慢变缺。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过了十六就剩缺,您不会不知道吧。”
Markus指指南浔:“我指某人的月老啊。”
说罢去招呼Fred了。
南浔凝噎。
怎么就有月老了?
还有,邵泽平今天也很奇怪。
难道她真的说了不该说的?
该死的醉酒,喝酒误事,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