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之人》也缙林

2、1 哈利•波特——关于承诺（下）

　　圣诞节的时候，爱尔诺维曼送给哈利了几本书。
　　——几本魔法书，包括《霍格华兹，一段校史》，《趣味魔法史》，《巫师世界面面观》以及《给小巫师的魔法书》。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自己会动会说的图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陷入瘫痪中。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蛮有意思的。”爱尔诺维曼坦诚的微笑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呢？是不是代表了，他所期待的那些东西呢？哈利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尔诺维曼。
　　但很快他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许多担忧与期待都被他抛到脑后。
　　这几本书，向哈利展示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
　　哈利心中的向往像一颗疯长的参天大树一样，飞快地占领了他的心。
　　怎么办，他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沉浸在书中许久的哈利猛一抬头，脑袋有些供血不足，让他有几分眩晕。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被时针指着十一点的手表吓了一跳。
　　该睡觉了。哈利对自己说。他的生命中很少能拥有让他如此喜爱的东西，他自然要一点点享受。他相信自己会有足够的耐心。
　　但转过身，哈利不敢相信的再次揉了揉眼睛。
　　爱尔诺维曼为什么还在这里？
　　她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哈利，就如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爱尔诺维曼每一次注视着哈利的眼神一样，无悲无喜，清澈空灵到让哈利感到害怕。哈利没有办法从爱尔诺维曼的眼神中获得一丁点信息，他对此无所适从，他害怕失去。但他又矛盾的觉得这样的眼神让他安心，让他觉得爱尔诺维曼会一直这样注视着他，永远永远。
　　“喜欢吗？”爱尔诺维曼的眼神在暖黄的灯光下分外柔和。
　　哈利面色微醺，点了点头。
　　“快点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哈利听话的开始脱鞋，铺被子，准备睡觉。
　　但是，为什么爱尔诺维曼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啊！难到让自己在她面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不行，绝对不行！哈利光是想想就立刻否决掉了。劝爱尔诺维曼离开？他不能赶人啊！怎么办怎么办……
　　哈利再次纠结。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爱尔诺维曼那恶作剧成功的眼神。
　　哈利那仿佛进入无人之境般的纠结状态真是可爱极了！爱尔诺维曼都不由自主地逗他。
　　不过还是要在恰当的时候停止，要是被敏感的小哈利发现了可就没得玩了。
　　于是爱尔诺维曼适时出声，配上她万分清澈的眼神：“怎么了？”
　　“嗯，那个……”哈利支支吾吾。
　　爱尔诺维曼在心里乐开了花。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可以吗？”
　　“什么事啊？”哈利终于抬头，疑惑地问。
　　他忽然觉得，在他抬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爱尔诺维曼散发出阴谋得逞的味道。不不，他一定是看错了。
　　“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睡在你这里啊？”
　　“什，什么？！！！睡在哪？！！”
　　“你这里啊。只是你这里只有这一张床，所以可不可以委屈你和我挤一下。”爱尔诺维曼的眼神很纯洁阿很纯洁。
　　哈利的脑袋红得冒烟了。

　　费了一番功夫，哈利终于和爱尔诺维曼一起躺在床上。
　　两人盖着同一个被子，又因为窄小的床铺不得不靠在一起。温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相互传递，黑暗中的呼吸声似乎都彼此缠绵。
　　“晚安，哈利。”爱尔诺维曼的声音从没有这样接近，空气中细微的振动哈利都能感觉到。那温暖的气息，一点都不令人讨厌。
　　“晚安。”
　　断了一下，接下来的声音小到需要仔细分辨才可以听清楚。
　　“晚安……晚安，爱尔。”
　　寂静随之而来，黑暗中似乎也出现了斑斓。

　　“你睡着了吗，哈利。”爱尔诺维曼小声地询问。
　　“没有！”哈利的声音略显激动，他显然没想到身边的人也没睡着。
　　“太好了。我睡不着，哈利。”
　　“嗯。我也是。”
　　“是不是因为我睡在你旁边所以才让你失眠啊？”
　　“当，当然不是！”哈利的声音有些急切。
　　爱尔诺维曼却笑了起来，哈利轻易地就感觉到身旁的小小振动，有种奇妙的协调感。
　　“平时哈利的睡眠都是很好的。”爱尔诺维曼的口气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哈利有种谎言被揭穿了的感觉，但他很快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平时睡眠很好？！难到我睡觉的时候你也来过？！！”
　　“哈利睡着的时候像个婴儿一样呢，特别安详，特别可爱。”爱尔诺维曼并没有直接回答哈利的问题，话语中带了几分笑意。
　　啊啊啊啊啊，早知道爱尔诺维曼在他睡觉的时候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刚才还纠结个什么劲啊。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当哈利以为爱尔诺维曼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说：“哈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语气。
　　反常的，哈利没有着急的辩解，只是保持沉默。
　　床板发出无法承受的“嘎吱嘎吱”声，事实上爱尔诺维曼只是换了个姿势面朝哈利而已。
　　“转过来，哈利。”
　　床板再次发出呻吟声，让爱尔诺维曼担心它会不会塌掉。稍后给它下个加固咒吧。
　　但现在哈利是最重要的。
　　爱尔诺维曼深吸一口气，考虑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作决定。
　　温热的气息围绕在两人身边，哈利有些紧张。
　　“哈利，我有很多秘密。当然，这并不是指一些隐私，更不是指巫师界——他现在对你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而且你将来一定会成为那里面的一份子的。”
　　哈利的呼吸微微急促。他一定会成为那里面的一份子？那是不是代表了他也是个巫师？真的是这样吗，太好了！
　　“有关巫师界的事情以及你为什么要呆在普通人中间，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哈利压下心中的狂喜，认真听爱尔诺维曼缓慢但柔美的声音。因为他感觉到，这些天来一直困扰他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我想，我需要向你坦白一些事情。毕竟我很了解你，但你却对我一无所知。希望这样，能够让你有一些安全感，让你不用总是担心我再也不出现了，或者是，只敢远距离观望，不敢靠近我——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居然都知道……哈利想起爱尔诺维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爱尔诺维曼。
　　“我现在呆在离女贞路不远的一家孤儿院里。”
　　不期然听到了哈利难以置信的吸气声，爱尔诺维曼温柔的笑笑。她总觉得即使是在黑暗中哈利也是可以看到这个微笑的。
　　“日子很无聊，也很单调。孤儿院里的阿姨和小孩子们都害怕我，因为我做过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事情。这很正常，麻瓜们对魔法都会有这种反应的。哦，麻瓜就是指不会魔法的人。”
　　哈利心中涌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身边也总会有一些怪事发生，对此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都会露出那种“你是怪物不要靠近我”的表情。没想到，爱尔诺维曼也是这样……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确定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也很喜欢你。我珍惜这一切。请相信，我真的和你一样珍惜。我会努力维持这一切，所以你可不可以敞开心胸，把我当作真正的朋友？”爱尔诺维曼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种压抑了的请求。
　　当然了！当然了！哈利快乐得快要跳起来了！
　　“当然……”
　　“哈利，请听我把话说完，再作决定。”爱尔诺维曼打断了哈利，语气也变得沉重。
　　这样的语气像是给哈利浇了一盆冷水，他很快冷静下来了。
　　“我刚刚说过，我有很多秘密。但是我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每个人都有它的生存方式以及无奈，就像你必须在德斯里家委身一样。”爱尔诺维曼边说边考虑着措辞，她很清楚今天晚上的坦白很可能关系到他们的一生。
　　“哈利。”爱尔诺维曼顿了一下，确定了身边的男孩真的在听后再度开口，“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请你不要怀疑这一点，无论现在或者将来。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有我自己的原则。我无法做到一个好朋友应做的彼此坦白，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向你说谎，不会欺骗你，或者通过给予你会令你误解的答案来保守秘密。”
　　黑暗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身旁的温暖如此真切。哈利忽然觉得，如果能够一直拥有这温暖，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是哈利幽幽的开口了：“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我对自己比较早熟这件事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有些东西我自然会注意到了！你一个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为什么会传着丝绸的里衣？就算是外面的袍子也是制作精良的。那些在公交车站或者商店里遇到的和你穿一样袍子的人——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巫师——都会很热情地与我打招呼，你没有看见可能体会不到，他们的热情都快燃烧了。但是为什么一个前来拜访的都没有？他们有些甚至风尘仆仆，我都怀疑他们是特地为了见我一面才来的。可是至今为止，却只有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吗？”
　　哈利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顿了一下，从被子里面伸出手准确的敲了一下爱尔诺维曼的头，又接着说：“别把我想象成白痴。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吗？我早就认同你了！”
　　爱尔诺维曼一愣，显然没想到哈利会这么敏锐。也是啊，这并不是书中的世界，她很久以前就应该有这个认知了，没想到仍然会被影响。
　　但她还是需要把话说完，这很重要。
　　“事实上我一开始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虽然我现在是纯粹的因为喜欢你才想要和你做朋友，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一开始动机不纯的事实。那么，这也没关系吗……”
　　爱尔诺维曼却感觉到哈利在微笑。
　　“我一直不觉得一个人会毫无目的的接近另外一个人。但能够有这样一个契机的话，就可能建立毫无目的的感情，不是吗？”
　　爱尔诺维曼这次真的被吓到了。你可以想象仅仅八岁的哈利就能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精准的分析能力，犀利的看法吗？她开始怀疑哈利是不是被人穿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尔诺维曼露出一个满足的神情，却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爱尔诺维曼愉快极了，双手环住哈利的腰，将脸贴在哈利的胸口，感觉到哈利的抗拒之后抱得更紧了。
　　“这次真的睡觉了，晚安~！”说着还深吸一大口气，让哈利的味道彻底包围住她。
　　“喂，喂……”爱尔诺维曼可以想象哈利的脸又多么红。
　　爱尔诺维曼配合地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实话实说那天晚上她真的睡得很香。
　　至于哈利？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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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诺维曼是怎样一个人不是一两句话便可以描述清楚的。
　　但这么多年的陪伴总能让哈利对她有一些了解。
　　哈利很确定、很确定仅仅几次见面是绝对不可能让爱尔诺维曼信任一个人的。
　　但哈利也很确定、很确定那时的爱尔诺维曼绝对没有在说谎——哈利日后才知道，坦白是属于斯莱特林式的忠诚方式。
　　那么为什么爱尔诺维曼在还未信任他的时候便对他许下承诺呢？
　　这样一个矛盾的问题令哈利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阳光温暖明媚的午后，哈利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非常奇妙的，他突然想起那时便深深埋藏在心中一个角落的疑问。
　　初夏凉爽温柔的风轻轻吹拂而过，窗帘也随之翩翩起舞，调皮的阳光在哈利半阖的眼眸上留下跳动的光与影，浑浑沌沌之中，一些不确定的猜测缓缓浮现。
　　经历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的哈利，在他的心境迈入平和之时，往昔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不同的姿态。
　　他终于有一些明白爱尔诺维曼当时的心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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