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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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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陆彻被铃声吓一跳手机差点砸脸上,捡起来翻开一看,来电显示:周旭。
“有事?”
上高中后他和周旭就没什么联系了,最近一次就周旭生日那会,周旭偶尔会给他发消息,陆彻想起来能回他一条,陆彻还奇怪周旭最近怎么这么热络。
那头周旭嘿嘿笑两声,说:“这话生分了啊彻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么?”
废话,没事两男的打电话煲电话粥那不奇怪么?
陆彻心里腹诽,嘴上说:“我就这么一问,说呗。”
周旭说:“晚上出来玩呗,都是你认识的,初中同学。”
认识周旭时他就很爱玩,酒吧夜店是常事,陆彻那会也玩但没他玩那么疯,陆彻不喜欢喝酒也听不惯酒吧震耳如雷的DJ,嫌吵。
当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了吧,晚上有事。”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能有什么事?郑然都跟我说了,你爸妈都不在你一个人在家呢,”周旭揶揄道:“彻哥,不够意思啊,请你一回是越来越难了。”
话说这份上,陆彻再说不那就是真不给面子,没必要。周旭上回刚帮他一把,去就去了反正也没事,只是等郑然回来非撕烂他那大嘴巴子不可。
陆彻懒洋洋伸伸胳膊从床上蹦起来换衣服,揣上手机奔红灯去了。
晚上九点半,酒吧里人还不是最多的时候,一楼舞池被声嘶力竭的DJ包围,鼓点直敲人心,震得发慌。陆彻快步穿过人群走上二楼,按着周旭给的房间号找到包厢。
门一推开,酒气冲天。
周旭最先看到他,挤出包围圈笑着迎上来,长臂一伸拦住他胳膊。
“总算等到你了。”
这一下刚好碰上陆彻受伤的右胳膊,陆彻嘶一声拎开他的爪子。
周旭看着他胳膊问:“这是怎么了?让人打了?谁啊?用不用喊兄弟几个给你揍回去?”
“你想先让我先回答哪个?”陆彻无语道:“没事,一个意外。”
周旭嘿嘿两声挤开边上的人,空出两个座位:“来,彻哥,坐。”
一屋子除开几个生面孔,大部分都是初中一块玩的人,互相认识,点头之交。
很快有人看到陆彻,端着酒杯过来劝酒,来酒吧不喝酒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陆彻二话没说如数喝了。
大家见他豪爽,排着队过来敬酒,陆彻胃里翻滚,皱着眉开始不耐烦。
幸好周旭是个有眼力见的,看陆彻脸色不对赶紧给他挡了,要不然陆彻觉得自己今晚竖着进来得横着出去。
陆彻按着胃,瞥了眼周旭:“我看你挺闲,天天这么不着调,你爸不管?”
周旭甩手,嘿一声:“他才没空管我,别这么说我啊,你以前可比我不着调多了。”
陆彻笑:“别,比不过你。”
周旭喝了口酒,冲陆彻挤眼睛揶揄道:“也是,你现在是从良了?约一次费老大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陆彻给他一拳,笑骂:“滚,我一直是良民。”
周旭话挺多,像是一肚子话憋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个排泄口,抓着陆彻一股脑说半天。
陆彻听他颠三倒四语不着调说了会,理清个大概。情感问题,周旭说他喜欢上一个人,还是暗恋。
这一看就不是他风格,周旭这样的喜欢一个人怕恨不得拿个大喇叭通知全世界呢。
暗恋?周旭什么时候这么憋屈?
“跟人家说啊,你不说人怎么知道?这可不符合你风格。”
周旭苦笑:“不敢不能。”
他表情挺难过的,看上去是真上心了,陆彻没忍心再跟他开玩笑,沉着嗓子给他煲一大堆从网上看来的心灵鸡汤。
这汤煲了能有好一会,陆彻搜肠刮肚眼看弹尽粮绝了,周旭还一副愁眉苦脸样,陆彻没了耐心抬手勾着他脖子。
“行了,笑一个,彻哥带你艳遇去。”
周旭大概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赶紧扯出个笑来:“行啊,我跟你。”
陆彻就这么一说,他哪知道上哪给周旭找艳遇去啊?干脆带人到一楼听歌去了。红灯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乐队演唱,陆彻下去时正好赶上乐队表演时间。
准备时间,舞池下一片安静,舞台上漆黑一片。
陆彻还像上回那样,要了杯白开水支着胳膊坐吧台上。
灯光骤然亮起,几束亮光集中聚在舞台中央,那人抱着一把吉他单脚撑地坐在高脚凳上。低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灯光勾勒轮廓,棱角分明,就这么个轮廓也能看出来这人绝对长得不赖。
灯光打下的同时,欢呼雷动。
陆彻指尖在桌上敲了下,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
指尖勾弦,前奏响起,那人抬头,露出一张帅气的脸,陆彻捏着玻璃杯比上次淡定许多。
这人是程泽。
他抱着吉他,不像上次的声嘶力竭,这次意外安静。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有种刺破耳膜直击灵魂深处的穿透力,一开口陆彻就听出来这是周传雄的《黄昏》。
奇了怪了,这人口味跟自己还挺像。
周旭眼睛盯着舞台,问:“这哥们长得真帅,驻唱么?我经常来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陆彻目光不动,嗯了声:“你回回来回回缩包厢喝酒能见过么?”
“你见过?”周旭又问。
“嗯,见过一次。”
舞池默契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听得挺入迷。陆彻目光一直放在程泽身上,这人唱歌习惯闭眼,用劲时眉心会微微皱起,光落在他身上,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程泽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不说话时就让人觉得有距离。
目光撞上时,陆彻愣了,这次他确定以及肯定程泽看见他了。就一眼,程泽已经移开,最后一个和弦扫下,曲终。
他抱着吉他起身,朝舞台下方微鞠躬转身下台。
陆彻转着玻璃杯,还在回味程泽刚才那一眼。
周旭拍他肩膀:“回魂了,不说带我找艳遇呢么?”
陆彻回过神,瞥他一眼冲舞池那边抬了抬下巴:“那不是么,去吧骚年!”
“滚!”周旭骂他:“酒喝多了我上厕所去,你去不去?”
陆彻摇头,周旭跳下高脚凳往洗手间方向走。
陆彻抿了口水,目光扫视四周一圈后收回。
既然撞上了,要不打个招呼?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定,算了,上哪找去啊?
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一下时,陆彻还以为是周旭上洗手间回来了,头也没回道:“收好你的爪子。”
眼前身影一晃,程泽在他旁边坐下,勾着唇说:“这位少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借酒消愁?”
“白开水。”陆彻愣一下,晃了晃杯子问:“这次又是打工?”
程泽嗯一声。
陆彻鼻子一哼,看着他有些含糊道:“唱得挺好。”
程泽勾唇:“只是挺好?”
陆彻白他一眼:“彻哥一般不轻易夸人,这位少年你要学会知足。”
程泽挑眉:“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不谢。”
程泽嘴角微微上扬,掏出手机按亮,陆彻顺着视线看过去,十点五十五分。
“要走了?”对于酒吧里的人,这个时间还早得很,陆彻看出来程泽有事。
“嗯,走了,”程泽将手机揣回兜里,起身经过陆彻身边时拍了下他肩膀,说:“这位少年,别太浪,早点回家。”
陆彻转头:“滚你的!”
程泽笑着走开,右手举到空中冲他晃了下。
他身上穿着中午陆彻在屋顶看见的那件白衬衫,陆彻神经一抽,冲他背影喊,
“程泽!”
这一声挺大的,程泽停下,回头看着他。
舞池已经恢复热闹,这会歌声喊声夹杂着一起撕裂,陆彻听不清程泽说了什么,他眉毛上挑,语气带着点痞味冲程泽喊,
“摘柿子挺大个工程,你考不考虑雇个苦力?不要钱给口吃就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