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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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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并未淹没世界。没有任何生物知道火山到底爆发了多少次,火山灰遮天蔽日,天与地一片黯淡。还有谁活下来吗。
在一片荒芜的世界中,朦胧的睁开眼睛,垂死的感觉已经过去,只剩下无法摆脱的疲惫。是否还有勇气重新再来?
被抛弃在伊甸园之外,才是那年人类真正的开源之始。林拨开那些杂乱的海洋生物的尸体和海藻,他们是被巨大的海啸从海洋中抛出来的。她怎么还会活着?她自己也很奇怪。她出来,看见一片灰色的天空。什么都没有了。她的身体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很饿。去哪里找吃的呢?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生命。林太饿了,她开始寻找那些尚且新鲜的动物遗骸。终于找到一处干燥的洞穴,开始尝试钻木取火,这件事没有做过,但是人类的基因里应该还留着某种回忆吧。这件事,她尝试了三天,火苗终于燃烧了。那喜悦,是藏在我们基因里的,对光明和温暖的向往,那是荡漾的像水波一样柔和的温暖,带给我们本能的喜悦。
漫长的日出日落,只是在此时此地并不明显,因为火山灰遮天蔽日。林感到自己用了无穷无尽的时间,才搭起了一个石头半封住门的洞穴,洞穴里还铺了干燥的红壤。那火堆,被供奉在洞穴的中央,仿佛神明。
可以吃的遗骸越来越少,世界一片寂静。大地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林坐在她的洞穴里,想,如果有一个活着的生命来就好了。但是她想不清楚一个活着的生命来了之后会有什么好。一个爬行的动物出现在了洞穴口。那生物似乎是被火光招引而来,又似乎是畏惧火焰不敢近前。林抬起眼睛,四目交会。
那是一双有灵魂的眼睛。林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它是四脚爬行的,长着一张人脸,身上没有毛,也没有鳞片。它没有那么高大,甚至比林还要显得瘦小一点,但是它非常强壮,它的肌肉棱角分明。重要的是,透过它的眼睛,林感到,它是有灵魂的生物。
“你是谁?”林问。
那生物又奇特然而却清晰的声音回答,“我是大地人。”
饥饿提醒林,林说,“你吃什么?”
那人说,“我吃土。”
“土可以吃吗?”
那人说,“当然可以吃。”
“那你喝什么?”
“水。”
“水?”
林和那个人生活在山洞里,吃红土,喝水。
林的肚子开始涨起来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拉屎了。她的肚子一直在疼。
那人守护着篝火和奄奄一息的林。“如果我死了,你会吃了我吗?”
“会。”
但是,林没死。
灰暗的火山灰散在大地上,大地也像天空一样的颜色,世界在混沌中。没有死亡的生命慢慢发现彼此,汇集在一起,他们在漫无边际的时间内生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