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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 ...

  •   香喷喷的菜肴很快被端上来了,我原本还不饿,一闻到香味顿时饥肠辘辘。

      “吃吧。我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李承鄞笑道。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才口水流出来了呢。”我瞪着他。

      他笑得更大声了,我抓起一块羊排就塞他嘴里,看他还乱笑。

      他这下不笑了,皱起眉头,嗷嗷叫起来,含糊喊道:“烫……”

      我赶紧拿起一个碗递过去,说:“烫就吐出来。”他要是被烫坏了,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却鼓着腮帮子,咔嚓咔嚓嚼起来,三两下就将那块羊排嚼了个干净,只吐出骨头来,“现在不烫了,挺香的,怪不得你爱吃。”

      我将碗收回来,咚地放在桌上,自顾自地坐下来吃东西,不理他了。

      我先尝了尝鸳鸯炙,香香脆脆的,比我在太皇太后那里吃的还要好吃,那烤羊排也不错,至于那道蒸蟹,我有些无从下手,我伸手掰了一个蟹腿下来,歪头看到李承鄞正靠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赶紧将蟹腿放下,拿起一旁的食蟹工具,学着他上次那样,先将蟹钳剪下来,又将蟹腿剪下来,再揭开蟹壳,一一取出蟹肉……这下他总不能取笑我了吧,我动作虽然没他那么熟练,但也算井井有条了吧。

      东宫的御厨手艺真不错,而且全是我喜欢吃的菜,我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李承鄞还没吃。

      “李承鄞,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我吃饱了,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也不计较他取笑我的事了。

      李承鄞说:“我喝粥。”

      我往桌上看了看,没看到有粥,正疑惑,李承鄞便道:“我的粥还没熬好。”

      “那这些菜……”

      他说:“给你吃的。”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一桌子的菜,心想我在他眼里大概就只会吃,“这么多菜给我一个人吃,把我当猪养吗?”

      我刚说罢,他就笑道:“对啊,就是把你当猪养。”

      我气呼呼地说:“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要不是看他伤得重,可怜兮兮的,我一定要和他打一架,将他打成猪头。

      李承鄞说:“你还真不能打我,不然被我父皇知道了,说不定会龙颜大怒,可能还会发兵攻打你们西州。”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笑的,但皇帝脾气似乎不太好,连亲生儿子都能打成这样,要是我们西州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说不定他还真会发兵攻打我们。

      “不打就不打,你身上硬邦邦的,打你我还嫌手疼呢。”我说。

      他只是笑,没说话,大概是躺着背疼,他这会儿是趴着的。

      “殿下,粥煮好了。”时恩在殿外喊道。

      “拿进来。”李承鄞说。

      时恩端着一碗粥进来了,碗里装的是白米粥,白花花的,什么东西都没加。

      “你就吃这个?”我问。

      李承鄞点了点头。

      时恩说:“九公主,是这样的,太医交代了,殿下这一段时间都要吃得清淡,不能吃发物,不然于身体有害。”

      “唔,这样啊。”我问,“那,羊排算发物吗?”

      时恩说:“算,羊肉乃发热之物。”

      “那如果身上有伤,吃了羊肉会怎样?”我又问。

      时恩说:“羊肉虽是发物,仅仅是身上有伤口的话,吃些许应该无大碍。”

      听罢他的话,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万一李承鄞吃了羊排出现发热的情况,我的罪过就大了。

      时恩将粥端到了李承鄞的面前,李承鄞艰难地翻身起来,拿起碗就咕噜噜喝完了,将碗放回去,对时恩道:“找个可靠的人,送九公主回玉芙宫,别让人知道九公主来了我这儿,知道吗?”

      “奴才知道。”时恩说。

      我跟着时恩走到了门口,又回头说:“那我回去了?”

      李承鄞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若不想回,我这儿也有位置给你睡。”

      我听罢,头也不回地迈大了步子走了。

      回到玉芙宫,永娘果然满脸焦急地等在那里,“九公主,你怎么才回来?都到了就寝时间了,可把婢子急坏了。迪莫,快些准备热水,让公主洗浴了,好睡觉。”

      永娘是玉芙宫的掌事女官,宫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管,迪莫很多时候都听她的,她一说话,迪莫立即去准备水了。

      永娘又说:“公主下次万万不可这么晚才回来了,若是叫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知道了,可不好交代。”

      “哎呀,永娘,你放心吧,李承鄞不会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的。”我担心她一直说个不停,赶紧道。

      “公主,你可不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这是大不敬。”永娘又道。

      “啊?可我一直是这么叫他的呀,他好像也没什么意见。再说了,他不也一直叫我名字吗?”为什么他能叫我,我却不能叫他?中原人的规矩真多!

      永娘说:“太子殿下叫公主名字是亲近之意。”

      “我叫他的名字也是亲近之意呀。”我说。

      永娘摇头:“殿下是储君,是将来要君临天下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公主以后还是莫要再这样叫了。”

      “那我要叫他什么?”我歪着脑袋,望着永娘。

      永娘说:“自然是跟大伙儿一样称殿下为‘太子殿下’。”

      是这样吗?会不会显得有点儿生分了?我还是喜欢直接叫他的名字。不过,他的名字可真难写,尤其是那个“鄞”字,我学了好久了,还没学会,幸好他不知道我在学写他的名字,不然又要笑话我了。

      既然永娘说直接叫他名字不太好,那我姑且改改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洗浴之后,我一下子囫囵睡了过去。

      李承鄞因为身上的伤,真的足足躺了半个月,连太皇太后七十寿辰他都没来,只让人送了礼来。

      我每天被方尚仪和永娘督促着学东西,也没再溜去看他,不知道他的伤完全好了没。

      后来,我去太皇太后宫里,太皇太后跟我说,皇帝让他修书去了。

      堂堂一个太子去修书,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他修的是《西州志》,跟我还有点关系,我这会儿已经将什么礼仪、《女诫》都学得七七八八了,闲得慌,倒是也想着跟他去修书。

      我大着胆子跟太皇太后提了提,没想到太皇太后当天就跟皇帝说了我想修书的事,皇帝还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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