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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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惊怒的女鬼，谢疏时淡定异常，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打量她。
女鬼本来就对人类满腔怨恨，现在又如惊弓之鸟一般，被谢疏时这来回一打量，差点炸了毛。
于是孟朝赶忙安抚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呵！少花言巧语！”女鬼冷笑一声，两行血泪顺着她苍白尖瘦的脸颊淌下，“人类，尤其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孟朝求助性地看向谢疏时，他也不是人类，应该、能取得女鬼的信任……吧？
孟朝不知道的是，谢疏时身份伪装的非常完美，在此刻的女鬼眼中，他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类，还是个可恶的懂玄学的人类。
再者，谢疏时也根本不打算和平解决。他笑吟吟地看向女鬼，道：“光动嘴是没用的，如果你能打到我，哪怕一下，我就放了你。不然——”
碰到一下就算自己赢？这话，未免也太自大了，女鬼冷笑道：“你说到做到？”
“自然，我以道心起誓。”谢疏时说完，就示意孟朝，“靠后点。”
果然，下一瞬间，女鬼尖利的指甲就直冲谢疏时面门而来，速度之快，令孟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还不等他发出一点声音，只见谢疏时略一偏头，就轻巧地躲过了女鬼的攻击。
女鬼毫不示弱，片刻间连出数爪，爪爪狠厉，似雷霆之势袭来，却连谢疏时扬起的鸦黑色发丝都未碰到半分。
女鬼不甘地咬紧了下唇。
谢疏时足尖轻点，身形飘忽，躲过了女鬼的连续攻击，端是连衣角发丝都分毫未乱，靠在墙边悠闲道：“小丫头，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可是不够的。”
“嗤——”女鬼嗤笑一声，想她好歹是个有百年修为的厉鬼，今天竟然还会被叫做“小丫头”？真是可笑！
他亲口许诺的，打到他一下，就放了自己，就算是他再厉害，自己也定要给这个自大的人类一点颜色瞧瞧！
只见女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浑身怨气暴涨，看面貌，竟又如被困在偶人中时，供人驱使的怪物那般。
那会儿被谢疏时破了法术，随意丢弃在一旁的偶人，也像是在响应女鬼一般，浑身乱颤，咔哒作响。
“有点意思。”面对明显气势暴涨的女鬼，谢疏时满眼趣味。
凭借被困阴魂木之中，所产生的那份联系，女鬼反客为主，由被.操控变为操控者，借操控偶人之体，使用其中怨气而不被反噬。
加之，这女鬼在阴魂木中这么久，还能再找回神智，谢疏时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女鬼怕不是早就留了一手！
就算不幸被人练烧成魂傀，她也早晚会再次挣脱，反噬主人。
若真是如此，谢疏时都想拍手叫好了。
滔天的怨气被女鬼操纵着，封锁了谢疏时的所有退路，一股股怨气凝成的绳索，带着阵阵凄厉的鬼哭，朝谢疏时抽去。眼看绳索就要抽到谢疏时，四周都是怨气避无可避，女鬼得意一笑，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眼神。
女鬼也明白，单凭区区怨气，伤不到谢疏时。但是，反正只要碰到他就可以了，不是吗？
令女鬼没想到的是，层层怨气黑雾包裹中，绳索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谢疏时”的身体，就像是穿过空气一般。
“虚影？什么时候？”女鬼大惊，手上却不停，连连动作，让怨气四散而去寻找。
这堪比大片特效的斗法，说起来长，其实不过寥寥几瞬，孟朝早就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谢疏时就站在女鬼身后，女鬼却还是一幅恍若未觉的样子。
女鬼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谢疏时轻轻一笑，俯身从背后凑近女鬼，启唇道：“我在这里哦。”
这一瞬间，女鬼连满头长发都炸了起来，刷的一下就转过身来，跟谢疏时面对面后，吓得退后了两步。
这个情景莫名眼熟，孟朝心情有点复杂，原来谢疏时不光是喜欢作弄自己，连鬼也是照吓不误的。
面对女鬼，谢疏时满眼赞叹，道：“是个可塑之才，你……”
谁知下一秒异变突生。
女鬼听到“可塑之才”这四个字，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激动起来，她面貌狰狞，滴滴血泪流淌而下：“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她就直冲孟朝而去，气势之凶，速度之快，当她的指甲快要掐上孟朝的脖子时，孟朝还是一脸懵逼。
怎地突然就要拼命？
谢疏时也有点惊讶，但是反应却分毫不慢，他不再掩饰浑身的气息，只说了两个字：“停下！”
仿佛直击灵魂深处的威压袭来，明明指甲尖都碰到了孟朝的脖子了，女鬼却只能不甘地匍匐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为什么！自己都要碰到他了，只要、只要抓住这个孱弱的人类，就能威胁那个人放掉自己！
凭什么！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被人当做工具，被人利用的命运！
趴跪在地上的女鬼浑身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体，她面貌狰狞，却依旧动弹不得，几乎快要疯狂。
然后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鞋，耳边听到清柔的声线道：“收了吧。”
然后她浑身的怨气、神通，就像是听从那个人的指挥一般，通通地消失了，就连长长的指甲也收了回去。
她又变回了那个清瘦羸弱的女孩子。
谢疏时走到了她面前，放松了对她的压迫，俯下身子，道：“你仔细感知一下，我是谁。”
是谁？已经心灰意冷的女鬼，听闻此言，下意识地思考起来，这种仿佛直达灵魂、血脉深处的威压，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听从他的命令，甚至依赖于他……不，应该是，自己全身上下，一切本领，仿佛都应该属于他。
女鬼蓦然想起，在她刚刚成为新鬼的时候，有只老鬼告诉她——“我们鬼，也是有统领的，他是邪道之首，是本源之力。不只是鬼，包括妖呀魔呀，我们都要听从他的号令，他就是我们的王，他就是……”
“——混沌天魔！”女鬼惊讶出声，抬头直直地看向谢疏时。
她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万魔之魔，邪道之主，但是她听老鬼说——“天魔大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可惜你年龄太小了，无缘得见。你成为鬼的时候，天魔大人就早已销声匿迹了近千年了。也不知天魔大人去哪儿了，要是有大人在，我们邪道也不至于被欺压至此……”
女鬼还在恍恍惚惚地想着，就听谢疏时含着笑意道：“认出我是谁来了？那就起来吧。”
“你、您真的是、是天魔大人？”女鬼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站在一旁问道。
“你自己感知。”
混沌本源之力，这种源于灵魂深处的亲切，又岂能有假，女鬼几乎哭出来了。她想要扑上去抱住谢疏时，又有点不敢，手无足措之下一激动，扑的一下跪下了：“天魔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见女鬼信了，谢疏时就复又收敛起了浑身的气息，道：“无须下跪，起来罢。”
女鬼依言起身，表情有点失落，一幅意犹未尽地样子。对他们来说，靠近混沌本源之力，就像是儿时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般，温暖而又亲切。
现在谢疏时不仅收回了气息，还不让自己跪在他身边，女鬼又怎能不失落。
果然，天魔大人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冒犯，生自己的气了吗？
这百年厉鬼，看外貌才不过双十年华，这会儿倒是委屈十足，楚楚可怜的，仿佛谢疏时负了她一般。
孟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变化。
谢疏时也挺无奈的，你说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想这么多。于是他打断道：“小丫头，你不自我介绍一下？”
这声“小丫头”，他倒是真的叫的起。女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拿袖子遮了一下脸，福了一福，道：“奴家是梧州人氏，娘家姓柳，名秀云，见过天魔大人。奴家做鬼已有百二十载了。”声音细柔，不知道的，怕真的会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谢疏时微微颔首，道：“柳秀云，你可愿在我身边效力？”
“真的可以吗？奴家、”女鬼，也就是柳秀云，满脸激动难以置信，像自己这样修为一般的鬼，一抓一大把，自己真的配，在天魔大人身边效力吗？
最后她稳了稳心神，郑重一拜：“承蒙大人看中，奴家必万死不辞。”
谢疏时受了这一拜。
然后柳秀云就激动地原地转圈圈，在屋里飘来飘去，吓得孟朝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生怕撞上女鬼。
柳秀云飘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开始收拾房间，刚才斗法弄乱的地方，用法力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
然后她开心地再做别的家务去了。
谢疏时看了一眼刚把自己从墙角揭下来的孟朝，孟朝对上他的眼神，哆哆嗦嗦地道：“谢、谢疏时，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不过是一点阴气而已。”
谢疏时心想，不枉自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收服柳秀云在自己身边做事。
他抬头遥遥地看向东方，目光似是穿透了层层云雾，直到千里之外，然后微微一笑。
“凭这个，你们能找到此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