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82、关于前方的约定（一）

　　五瓣红梅接连不断浮现于视野之中，纷纷飒飒填满全部感官，在空中旋转飞舞的它们有着初绽的娇嫩，使人宛若置身真实花海般心神愉悦。如果斩魄刀的具象化仅是此景，也不过是大堆花朵铺天盖地洒下，没有丝毫特异，且看从赤色花瓣边缘释出的火焰，以及灿金火星的猛然爆裂。
　　伴随馨香而来的灼热，与炙烈同行的鲜丽，植物与火焰，娇弱和暴戾，相反两极的同存，既矛盾又合理的“飞梅”。
　　当屋内被花香和灼烤的双重气息充斥，蓝染早已把挂在墙上的“镜花水月”握在手中。
　　“大人！！！”市丸银关切的余音尚未消失，无数小小梅朵已团团包围住蓝染，不仅是五番队长，甚至连看到上司被袭而略微动了动的副队长也落入“飞梅”的掌控中。
　　“雏森，把‘飞梅’收回去。”市丸用与平日不同的冷硬声音发出警告。
　　真正令他紧张的并非是蓝染无法脱离“飞梅”的包围圈，而是担忧对方出于对雏森的爱护，而故意不避开导致的后果。
　　蓝染大人会为一个女人甘心受伤吗？
　　过去听到这个问题，市丸银绝对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的心中产生疑虑。
　　既然无法判断，必须将之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血色的透明杀意逼人面门，他无视梅花外放的火焰，硬生生地向前迈步。如果有外人看到市丸银的举动，以及他脸上的认真，肯定会被吓到。
　　“了解”五番队副队长的都知道此人向来对工作是漫不经心，虽说此类人在十三番有很多，但到了副队长职位，却依然保持我行我素的只有一个市丸银。即便心思没全放在工作上，五番副队一直能保证工作按时按质完成，所以暂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此时此刻，市丸银一反往日吊儿郎当，认真坚定的模样甚至能赛过浮竹十四郎、朽木白哉等人。
　　他，的确是漫不经心，但要分对谁。
　　尸魂界，肯定。
　　蓝染惣右介，绝不。
　　很奇怪，对吗？
　　连市丸银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何对任何都可做到视若无睹的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就决定将所有忠诚双手献上，无论对方是否接受，都不会改变的初衷。
　　自始至终的想法只有一个。
　　这一生，或许找不到难以放弃的嗜好，遇不到倾尽心神去爱的情人，但一定要寻见誓死效忠的主君。
　　有人花费毕生精力也找不到，也有人找到了，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跪下双膝，同样有人低下了头，却不能得到对方重视。
　　如今，找到了，效忠了，而且获得了，所以更要跟随到底，是市丸银思索出的全部结论，单纯的，甚至有点一根筋的执着。
　　君主被袭，臣子只能坐视，对市丸银来说是最大的侮辱，于是他违背了人类遇到烧伤刺痛产生的规避本能，不退反进。
　　“银。”看着市丸银遍布手背的红色灼伤，蓝染深深地叹息一声。
　　“停下，我不想你为这种事受伤。”
　　五番副队服从了上司的命令，可是紧握斩魄刀的手指没有松开半分。
　　“你没注意吗。”蓝染轻轻一挥手，空中的梅花立刻避开手臂划过的轨迹。“它只是在防御，而不是进攻。”
　　当蓝染的手伸向雏森时，“飞梅”果然堵在指尖前方，并放出更多的火焰。
　　“哦呀！真是这样。”
　　一转头的功夫，恢复了咪咪眼的市丸又开始跩出划着几道弯的关西腔。
　　“痛、痛、痛……说起来队长能应付吧，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太不划算了，唉～！我记得下次一定要躲远点。”
　　一副下回当定逃兵的苦瓜脸根本无法欺骗任何人，如果再遇到类似情况，即便清楚蓝染的实力，即使知道拥有王键的主君有能力应付任何敌人，市丸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前方。
　　拥有这种属下是莫大的幸运，为了成就侍奉之人的霸业，他们可以将活着时拥有的生命，死后获得的名誉全部奉上作为君主踏上王位的垫脚石。
　　“你们……”雏森有些渴睡地揉着眼睛，但这不妨碍蓝染和市丸分辨她眼中的敌意。
　　因常年锻炼的本能驱使少女去攻击放出杀气的市丸银，但酒醉后迷糊一团的大脑又做出对方不属于敌人的判断，因此陷入“杀还是不杀”的困惑，仿佛回应着主人的心绪，围绕在梅花周围的赤色火焰跃动地更加激烈，市丸银对此略感心惊。
　　幸好初解了“镜花水月”，不会被人发现……蓝染忍不住想与其让雏森继续耍酒疯，不如干脆打晕她算了。
　　“……蓝染队长，万一烧到房子……要不打晕她？”市丸斗胆建议。
　　“不行！”蓝染很坚定地拒绝。
　　“……”雏森有些难受地捂住嘴：“……我回去了。”
　　由于市丸银站在门前，雏森如闪电般瞬步至窗前，而蓝染怎么可能让此状态下的她离开。
　　“！”雏森猛然停顿，手臂向后挥动。
　　轻轻地一声嗤响，她穿透了蓝染的胸膛。
　　鲜血溅染半个房间。
　　“咦？”雏森困惑地眨眼：“……不对……”
　　“简直是烧起来的火药库。”
　　男人的无奈在她的身后响起，没等雏森转头，蓝染利落地敲击她的颈项，并接住倒下的少女。
　　“……”市丸无言凝望蓝染袖口上的些许破损。
　　刚才五番队长绝对没有放水，雏森也的确被“镜花水月”的幻象所迷，但是她还是伤到了蓝染，虽然只有衣袖的边角，市丸第一次通过实例证明了雏森的强，也心惊于这份力量。
　　“银，不要想些无聊的事情。”
　　自古以来，帝王出于自信或者仁慈，对某些威胁不以为然，但是臣子不会有这种想法，稳固王位，将动摇它的一切威胁尽除被他们视为最优先的事情。
　　最优秀、也是最忠心的下属，如果因为某些误会对自己最心爱、最想保护的女儿动手，蓝染绝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是，对于她……我尽量吧。”市丸一指依然在空中浮动的梅花们，爆出金色火星的赤色花瓣如同投入在火中的湿木柴。
　　“这些怎么处理…………看斩魄刀的样子，不会在生气吧。”
　　看了眼宛若狂风中摇摆的花朵，蓝染清楚只要雏森还在自己怀中，它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等会儿雏森的灵力弱了，它们自然会消失。”父亲大人不以为意地揉按女儿的后颈，保证她醒来后不会感到疼痛。
　　见上司摆明在敷衍，市丸很想暴走给他看。
　　“按照她的灵力，哪怕是昏倒也能保持斩魄刀具象化很•长•时•间。”五番副队就近靠着墙边坐下。
　　“她已经晕了。”蓝染为市丸的“执着”而绝倒。
　　“谁能保证她睡醒以后不会继续醉。”市丸环顾室内的火焰花朵，决定在确认队长“安全”之前，绝不离开半步。
　　和女儿的独处彻底被副队长破坏，可蓝染并不生气。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铺。”
　　“无所谓。”
　　即便当上死神很久，市丸银的内在依然是流浪在流魂街的少年，随处都可安身，当看到窗边拥着雏森的男人，焦虑促使他张开的血色双眼。
　　“蓝染大人。”
　　“什么事。”蓝染怀抱着一生最重要的宝贝，也靠坐在墙壁边上。
　　“您知道我想说什么。”市丸银承认如今的蓝染看起来比起以前安稳不少，但是也有了太多空隙。
　　凝视副队许久，蓝染轻轻一笑，敛下眼睛。
　　“你要相信我，银。”
　　此刻，怀中的她，睡得安分极了。
　　“我当然相信您……”和蓝染同样看着雏森的市丸撇了撇嘴角。
　　我只是不相信她，而已。

作者有话说

　　完全忠诚于蓝大的银子，不知大家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