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分裂同人神执一子》金瞳追光

3、第二章 世态炎凉

　　【2】世态炎凉
　　“糖化症变种……”翻看着课桌上的最新资料，白发少年眉头轻轻皱起。自从亚巴顿之花开到第六朵，所有极限患者仿佛受到召唤似的开始互相残杀，一个月内人数锐减，可剩下的患者几乎全部上升到三级以上。就如这个糖化症变种，俨然已进化为Lv4的双面恶魔，和他对弈的白烛葵感到一种敌暗我明的被动。
　　正想着，面前忽然飞过一个纸球。他闪电般向那个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金发女生的背影。他心里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那背影中藏着一个秘密，令他激动……却也有些恐惧。
　　打开纸团，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这个极限患者在S市。”
　　他的推理豁然开朗，白烛葵不顾上课铃声响起，冲出门去联系了花绮妙。
　　（放学后）
　　“我的信息没错？”放学后人渐渐稀少，白烛葵背后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
　　白烛葵一怔，但马上恢复了镇静，快速转身道：“没……”声音没结束，硬生生断在那里。
　　天啊。她的眼睛。那种呼和的、永远温柔的金色，那种隐忍痛苦、承受一切的金色，那两片金色的海洋仿佛有着魔力，能够给予别人无尽的安慰与支持，也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舍弃全部。但是这样独一无二的眼眸，他原以为只能在那个人身上出现。
　　那个早已被除名，被消失的人。
　　“炎……”他喃喃地吐出这个字，痛苦的回忆随即翻涌而来。
　　“呃……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女生很有礼貌地问道，似乎对他的惊讶不以为意。白烛葵有些艰难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淡然：“没什么，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你一定非常想念他。”白烛葵听了她的话，一时无法确定这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从她眼中读到的，仍是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纯粹与真诚。
　　深吸了一口气，白烛葵稳住心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那个极限患者。”
　　“因为他要伤害我啊……我为了自保，只得借力使力了。”女生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与白烛葵谈论的只是天气。“无论如何，白小哥你和我想的一样，马上就推断出了他具体的位置呢，谢谢你啦。”
　　说完，女生转身要走，留下白烛葵一个人呆在原地。
　　“等等。”声音变得沉稳，白烛葵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摆脱出来，他大跨一步挡在门口，眼神紧逼对方：“你说他要伤害你，你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一个普通人，这种情况下不去报警而来找Apoloca，而且找到了学生中恰好在追踪他的一个卧底？”他眼神凌厉起来，又跨上前一步，女生丝毫未退，两人之间不过两拳距离。
　　“你是极限患者。”白烛葵终于低声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女生同样低声说，略一停顿，“……甚至也不是被选中者。”
　　如果说，先前那金色的眼眸带给他的震撼只是印象上的冲击，那么现在女生的话语，几乎是直接击中了他的记忆。同样的话，金发少年也说过，别人也那样形容过。他对这个女生原本的推断一瞬间被推翻，面前仿佛有迷雾重重。他说不出话，只是微微皱眉盯着这个女生。
　　她呼和的眸子融化了他的冰霜，灿烂的笑容居然令紧张的气氛一下缓和下来。“我是这个班里的插班生，凉音，很高兴见到你。”她伸手轻轻推开白烛葵，“别急着入场，我们的舞台还没有布置好。而且放心，”即将走出门的她突然再次回头微笑，“这次神将站在你这边。”

　　夜，是无数个家庭安眠的开始，更是无数无家可归者躁动的开始。大都市的夜依然繁华诱人，甚至在夜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妩媚，可就是这暧昧温柔的夜，孕育出最黑暗的杀戮与最纯粹的邪恶——足以与光明抗衡的邪恶。甚至，你也无法去辩驳究竟谁对谁错，二者看上去同样冠冕堂皇。
　　红发的英俊男子从幽黑的小巷中露出身形，跟着他前面一小群人悄无声息地走入一家巨型KTV。以他的身份，绝对可以与他们称兄道弟，甚至他们还要受宠若惊——LV4渴血症，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仍是强大的存在啊！
　　与白烛葵清闲的破案生活相比，他费罗列的日子可就难受多了。潜伏于真正的、而且愈发疯狂的极限患者之中，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随机应变在几股势力中来回周旋，才成功带回了无数有利情报。但是无论哪一次，他都没有像这次这么紧张。这大概是他参加过规模最大的集会了吧……更重要的是，给他传信的那人对他说，首领回来了。
　　首领回来了。
　　费罗列完全相信，光凭借这五个字，就能召唤上千名极限患者。当然，这小小的建筑物不可能装下那么多人，因此来的一定都是“被神选中的人”吧。正因如此，他才那么恐慌——当时他的身份只是个伪装，真正的费罗列并没有被邀请。
　　那个叫做炎无惑的少年……曾经的神……真的回来了吗？他会发现自己吗？
　　而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进入房间，他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房间内已经有了五十几人，气氛热烈而嘈杂。能让这么多极限患者共处一室，这也只有黄发的神才能做到吧！
　　到现在，费罗列的心情才算放松一点。混迹人群之中，他能被认出的可能几乎为零。他老练地从服务生那里取来一杯香槟，镇定自若地加入到最大的谈话圈子中，中间一个身材稍矮的男子正激动地说着什么：“当时的场景，你知道有多壮丽吗！那真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了——”一个穿着鼻环的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要听首领！你说的首领在哪？”“得了，他根本没碰到首领，还死亡艺术家，嘴炮艺术家吧！”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讽刺道，周围顿时爆发一阵笑声，人群随即就散了。
　　男子呆呆站在原地，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搭上他肩头：“然后呢？那件艺术品，首领看到了？”正是费罗列。男子眼中顿时又放出光彩，他接过费罗列递来的香槟，抿了一口，连连点头。
　　“她来找我，并且将我的等级定为死亡艺术家。”“然后呢？他找你做什么？首领是不是要带我们重生了？”费罗列专注地看着他。“对啊，那是当然，不过……首领说要先找到一个人，一个白发少年，说新世界不能没有他。”“一个……白发少年？”费罗列一惊，心中顿时想起那个与他共事的冷面少年。“是啊，名字挺秀气呢，好像是花的名字。”
　　费罗列大脑飞速转动着，还没说话就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后一拽，手上香槟撒了一身。他又惊又怒，回头正想发作，见面前竟是一个山一样的大汉。“首领说，这里不欢迎你。”他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直接迸发而出，震得费罗列耳朵疼。不过现在他也根本顾不上这一点了，连忙举着双手，乖乖向外溜去。
　　他已经有所收获，必须尽快离开。
　　可惜，他还是回了头。那双摄人心魄的明黄色眼瞳，就在那里注视着他。

　　一口气跑了几公里，费罗列才终于敢放慢速度。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唯一一个号码。“喂，白烛葵。我是费罗列，我……”话未说完，他已被人扼住咽喉，本已超负荷的肺几乎像炸了一般。他竟被人提了起来。
　　费罗列在空中拼命挣扎着，身为捕猎者的他，这次终于感到了绝对的恐惧。猎物的恐惧。他的手机在地上摔碎，他也再没能将这条重要的信息告诉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眼中最后一抹神采消失，费罗列的身体被随意丢弃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