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铺子-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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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维渊跌跌撞撞走到书房门前，忽然停下了。
“二哥！”宜淑喊了一声，快步走上前。
“阿福，”宋维渊沉声对立在门口的小厮说道，“你来宋府多久了？”
“回二少爷，小的进入宋府已有十年，伺候二少爷也有六年了。”阿福顺从地答道。
“那我问你，”宋维渊并不顾忌跟在身后的宜淑，“一个多月前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天晚上，小的确实见表小姐端着点心进了书房，但后来不知为何，小的有些犯困，等醒来的时候，见书房门开着，小的扫了一眼，书房里一切如常，就把门关上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约卯时初刻，小的记得醒后不久，就听到了少爷起床的声音。”
宋维渊没再说话，迈进了书房，宜淑也跟了进来。
“二哥，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你就没察觉到表小姐……那点心思？”宜淑见宋维渊径直坐下，小心地问道。
宋维渊手肘靠在方桌边上，一脸沉静，完全没有先前的颓废之色，也不像以往那样温和。他听到宜淑发问，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你就没想过，表小姐可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宜淑又问。
“我并未放在心上，而且我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伤害他人，毕竟……”宋维渊沙哑的嗓音一顿，“她自幼与思真一起长大，还曾多次帮过思真，要不然，思真也不会待她如亲姐妹。”
“总之，是我大意了。”宋维渊有些自责地说道。
“二哥，我之前听说，表小姐的父母早逝，是怎么回事？”
“初月的母亲苗晴是苗老太太收养的女儿，后来嫁给了当时的四品文官冯佐明，并随着夫君到南方就任。
“不曾想，冯佐明上任没几年，就遇上当地贼寇作乱，他为平乱而不幸丧命。苗晴一个人抚养初月长大，在她四五岁的时候，患病去世，临终前托人把她送回了扬城苗家。”
“没想到表小姐身世这样可怜。”宜淑叹了一声，冯初月自幼就寄人篱下，能在苗府里生存下去，还同苗思真结下了这么深的情谊，确实不简单。
“二哥，表小姐可曾与其他男子有过接触？”宜淑心里盘算着，万一冯初月是嫁祸给宋维渊呢。
“这……我还真不了解，但是院里的男子有限，还多是下人……”宋维渊思忖道，“或许可以问问织叶。”
“那二哥就叫织叶过来吧。”
宋维渊让门外的小厮去唤，不多时，织叶便走了进来。
“织叶，思真和孩子可还好？”见织叶疲累的样子，宋维渊急急问道。
“回二少爷，少夫人和小公子都没事。”织叶垂首答道。
“织叶，表小姐平时有没有和别的男子接触过？”宜淑迫不及待问出声。
“表小姐平日里多待在院里，奴婢没见她与别人走得太近，不过，每隔几天，表小姐会出府，去嫣然斋置办些胭脂水粉，也会给二少夫人带一些。”
“嫣然斋？那里的东西信得过吗？”宜淑疑惑地问。
“嫣然斋是整个扬城最大也最受欢迎的水粉铺子，很多女子都在里面买些喜欢的东西，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织叶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羡慕。
“二嫂怀孕之后，用过嫣然斋的东西吗？”宜淑忽然有点不安，可别苗思真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影响到了她自己。
“那倒没有，二少夫人因为孕期懒散，不经常上妆。”
“我知道淑妹在担心什么，但是高大夫每隔两天就会给思真诊脉，这半年多来，没发现什么异常。”宋维渊神色认真。
“二哥，其实我觉得你……”宜淑犹豫着，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淑妹但说无妨。”
“你也应该去查查高大夫，”宜淑停了下，又道，“或者请个别的大夫来，看看二嫂和表小姐的情况。”
“高伦？”宋维渊皱紧眉头，“淑妹说的有理，稍后我去问问爹，顺便再让他请交好的太医来瞧瞧。”
“那我就去嫣然斋看看，想来爹爹也不会不同意，毕竟女儿家谁不需要几盒胭脂水粉呢，二哥要是去前厅，也一并帮我说了吧。”
“好。”宋维渊干脆地应下，便叫小厮进来帮自己更衣。
宜淑告别宋维渊，往荀音阁走去。在刚进门时，她就瞧见严慕婉坐在桌边，冷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表姐，姑母昨晚几时回的静园，可是太过劳累，所以今日没来？”宜淑没想到宋珊素还挺负责，自己来不了，让严慕婉过来看着她。
“昨天母亲回去就快三更了，”严慕婉没好气地说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倒好，一大早跑出去，是不是把上午该做的事给忘了？”
“不敢不敢，难为表姐久等了，”宜淑诚恳地说道，“只是因为太过担心二哥二嫂，所以早上先去看了看。”
严慕婉冷哼一声。
“不知道姑母今天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宜淑又道。
“也没什么，母亲劳累，也不愿难为你，就是让我来看看你这几日学的绣样如何了。”严慕婉凉凉地说道。
“自从接受姑母教导以来，我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宜淑向旁边的彩袖示意，“彩袖，你去把我这几天的绣品拿来，让表姐再指点一下。”
等彩袖把几块针脚细密、图案繁复的绢布拿来时，严慕婉接过，随意翻了翻，才勉强应道，“还不错。”
“都是姑母和表姐训导有方，”宜淑凑近严慕婉，“为了给表姐赔罪，我带表姐去嫣然斋逛逛，表姐意下如何？”
严慕婉眼睛一亮，然后大概是想到还在宜淑小楼里，又端起了架子，“好，只是你问过舅舅了吗。”
“我让二哥跟他说了，表姐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宜淑见严慕婉有意去，便放下心来。
她猜测严慕婉身为侯府小姐，肯定是嫣然斋的贵客，自己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她，不然，她一个还没怎么在扬城露过面的相府小姐，就怕一进去，店里会欺生。
“那就走吧。”严慕婉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宜淑忙示意彩袖去告诉宋伯准备两顶软轿，然后自己就跟了上去。
宋伯行事果然利落，在她们走到门口时，门外已经备好了轿子。抬轿的人自然知道嫣然斋在哪里，想来宋伯也提前叮嘱过了，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嫣然斋的门外。
宜淑听到前面严慕婉下轿的声音，便也掀开帘子，钻了出来。她刚站稳，正想做个深呼吸，眼角就瞄到跟在软轿后面的元一。
“嗯？你也来了？”宜淑记得自己没有说让他跟来。
“保护小姐是在下应尽的责任。”元一一拱手，“老爷之前提过的，小姐出行，我随同保护。”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宜淑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往前走，去找严慕婉。
“表姐，我们进去看看吧。”宜淑有点讨好地笑着。
“动作真慢，”严慕婉淡淡瞅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带那个人出来，你是真的不觉得会给相府跌份吗。”
“唉……”宜淑佯装无奈道，“表姐不知，爹爹特别信任元一，加之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每次都让他来，我也跟爹爹提过，可他就是固执，非要这么安排。”
“那好吧，”严慕婉似是接受了宜淑这套说辞，“那待会儿你得让他待在门外，嫣然斋里大多是女子，他进去，不好的。”
“表姐放心，元一他懂分寸。”宜淑挽起严慕婉的胳膊，一同迈进了嫣然斋。
“这嫣然斋高有四层，每层的东西都不一样，都是专门为不同出身的女子准备的。”严慕婉语调轻快地介绍着，倒是不像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看来表姐经常来逛嫣然斋了。”宜淑也笑道。
“那是自然，我们要逛的地方在四楼，你随我来吧。”严慕婉大概也意识到是宜淑陪她出来的，态度好转不少。
“那就有劳表姐了。”
宜淑跟着严慕婉上了四楼，这里并不像楼下那样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台前，反倒设了许多隔间，不同的隔间里摆放了不同的东西。宜淑先是跟着严慕婉看了看，然后又跟着她进了一个雅间。
候在门边的丫头对严慕婉福身行礼，宜淑便猜测这里应该是侯府小姐的专属雅间。
“过来坐吧。”严慕婉向宜淑招手。
“多谢表姐。”宜淑见房中绿植盎然，清幽怡人，心底赞叹，“表姐，这雅间倒是颇为别致。”
“都是店里收拾的。”严慕婉刚一落座，就有人端来了茶，“刚才你可有什么看中的东西？”
“表姐可是说隔间里那些？”宜淑见严慕婉点头，便道，“我觉得都很贵重精巧，简直看花了眼。”
严慕婉倒是没再嘲笑她，“你要是喜欢什么，就直说，我让人记在侯府账上，也算是回报你陪我出来这一趟。”
“表姐真是客气了，”宜淑也坐了下来，“辛苦表姐四处为我介绍，哪还敢让表姐破费呢？”
“那你随意，看中了什么可要跟我说。”严慕婉的客套让宜淑有点不适应。
正好见严慕婉招小丫头进来说什么，宜淑便道，“表姐，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再去看看那些摆出来的胭脂水粉，有中意的一定告诉表姐。”
见严慕婉向她摆手，宜淑便绕过屏风，出了雅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铺子-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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