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少年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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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少年13
风又大了些，幸好酒吧也在前方不远处了。顾北拉回思绪，快步走进酒吧。南阳跟在他的后面走进来。
两人进来了以后，仿佛不认识一般，顾北挑了自己的老位子坐下来，南阳径直走进后台，去和老板打个招呼自己可以唱歌了。
不变的还是这里，顾北听，南阳唱。
顾北一个人静静坐了几分钟，酒吧里的声音都截然而止，传来的只有南阳走在木质舞台上吱呀吱呀的声音。
南阳还是提了一个板凳上来，调整了一下话筒，他深吸了一口气：
“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宛若丹青未干，提笔然点欲穿……”
顾北闭上双眼，享受着南阳略微有些沙哑的歌声，突然发现这首歌他没听过。
南阳唱了一半，眼神习惯性的往顾北那个方向一瞄，顾北半躺在椅子上，沉默的闭上双眼，双手插在衣兜里没取出来，连口罩都没摘下来。
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像是在沉睡一般。
余光注视顾北已经是南阳的习惯，在他们还不熟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
只有顾北一个人知道南阳在这里唱歌。
南阳想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小姑娘的呼声传来。
看了一会儿，南阳收回目光换了一口气，唱完最后一句，站起来点头示意，下去了。
点头示意的时候，顾北照旧拍了三下掌。
南阳放下板凳，走到门口，顾北正在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一瓶啤酒。
啤酒只剩了半瓶，还有半瓶已经在顾北的肚子里了。
顾北仰头把倒在杯里的啤酒全部喝完，放下杯子就看到了南阳。
南阳把那半瓶啤酒拿过来喝了一口，问：“我唱歌好听吗？”
想那种特别希望得到老师夸赞的幼儿园小朋友。
顾北听见这句，毫不含糊的回答：“好听。”
确实挺好听的，他的耳朵都喜欢的。
南阳听见他这么说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啤酒：“顾北。”
顾北见自己酒被抢了也不生气，很自然的开始玩儿手机：“嗯。”
南阳说：“你是怎么活的？”
顾北听见这一句，玩儿手机的手指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到南阳把那半瓶啤酒全部喝完时，顾北才低声道：“往死里活。”
他说完以后静静的看着南阳。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有人被他那么对待了以后还会找上门来的。以前都是会离他越来越远，然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还有点儿好奇南阳得到他的道歉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南阳听见这句以后，点了点头说：“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顾北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感觉南阳接下来可能会骂他一顿，他这人脾气好，不计较这些，要是南阳乐意骂，他也就听听，反正也是闲着。
南阳也不客气，继续说：“别的不说，就是奇怪，脾气还让人搞不懂。忽冷忽热。你怎么活到现在的，就这个脾气竟然没被人乱棍打死？牛逼牛逼。”
顾北也毫不客气，回答：“承让承让。”
南阳听见这句乐了，笑了几下，说：“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不对，我连阳光都没给你就自个儿灿烂开了。”
顾北嗯了一下，静静地听着，兜里的手握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屏幕。
南阳断断续续的说了十几分钟，才意识到已经有点儿迟了，站起身来，冲着顾北说：“行吧先回你家把我东西拿上......哎不等，我有东西落学校了，你陪我去一趟。”
他突然想起在顾北那里过了一夜的衬衫还没拿，落在宿舍里了。
顾北听见这句掏出手机戳着：“嗯。”
这就答应了。
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建立起的疏离就没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酒吧，夜色已经席卷了整个天空，抬头望去，一大片全部都是黑色的。顾北收起手机拉了拉领子，对南阳说：“打个车。”
南阳转过身来，说：“又不是很远，坐车干什么？”
顾北看了一眼满街亮着的霓虹灯，说：“冷。”
“哎呦，”南阳笑了一下，双手插进裤兜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北，“羽绒服啊。还冷？”
南阳说完就要走，顾北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那我回去了。”然后就要去打车。
等打到车都不见南阳的影子，顾北一个人慢慢爬上了车，正准备关门，就又爬上来一个人，是南阳。
南阳一边爬一边说：“往里边儿点儿，坐车跟个大爷一样。.”
顾北依言往里边坐了坐，顺便把自己的腿也缩了缩。等南阳爬了上来，他又给顾北来了一句：“还一言不发就走。”
“哦。”顾北轻轻应了一声，告诉司机地点，然后就又拿出手机开始戳。南阳瞄了他一眼，觉得这货总是在玩儿手机，就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逼竟然就是在刷扣扣看点。
南阳：“挺闲啊，要不要我俩去斗两盘地主？”
顾北抬起头来眨了两下眼睛，说：“是挺闲。”
他只不过是比较喜欢拿着手机戳戳戳，比较有安全感。顾北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他实在太闲，学校里没人说话，家里也没人说话，没人陪着扯淡瞎聊，他干坐着也是干坐着，反正有大把时光可以蹉跎，索性就用来玩儿万恶的手机了。反正感觉还行。
南阳挑了挑眉，然后两个人真的开始斗地主了。
“两个圈。”
“三带一。”
“不要过。”
“炸。”
“……”
开车的师傅听着两位少年在网上冲浪，内心一团复杂。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王者吃鸡放着不玩斗地主？
搓了几盘麻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南阳靠在车椅上，脑袋随着车子的移动晃动着，然后发现顾北这逼居然低着头睡着了。
“啧，心这么大，为什么没走丢？”南阳默默吐槽一句，转过头去看街上的风景。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路的路灯和街灯，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还有偶尔会听到风的声音。风吹得太急，是会有声音的。
车子摇摇晃晃走了几分钟，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校门口。车子一停下顾北就马上醒了。他交了两个人的车钱，下车咳嗽了两声。然后拉了拉口罩在提了提衣领。
现在已经晚了，风比坐车之前的还要放肆，刮在脸上跟刀子没什么两样。顾北的耳朵已经冻得通红，他却不想伸出手来，太冷了懒得出来。
南阳下来车伸了个懒腰，然后立即被风弄得打了个哆嗦。他揉了揉脸：“卧槽，校门怎么关的这么早，又要翻？”
顾北看了一眼校门，冷淡的把目光收回来，闷声道：“嗯。”
“哎，这一星期不到的时间里我都翻了几回墙了啊，累死了。”南阳一边感慨一边活动活动胳膊和脚。
等活动好了，顾北已经在围栏外边儿给他守着了。南阳走近围栏，脚上一用力，一蹬就上去了。
等他潇洒的翻过去，顾北抬手指了指校大门一旁独自开着的一扇小门。南阳见了那扇小门，骂了一句：“操，怎么不早说？”
顾北低下头继续玩儿手机，说：“刚看见。”
南阳哈哈两下走去宿舍把那件衬衫给拿上，然后就从那扇小门里走了出来，朝顾北招了招手，准备走人。顾北还是想叫个车，但是学校附近没有车可以叫，只能先走一会儿。
顾北冷得发抖。
手虽说是插在兜里但手指都一直是凉的。南阳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冷了，把卫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保护一下自己的脑袋。
走了没多久，可以说是还离学校没多远，南阳他们两个人就被堵了。
顾北戴着口罩，脖子加上下半张脸全部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目光里是冷淡，很容易让人理解轻视，而南阳，不用理解，一看就是瞧不起眼前这一大堆，直接用下巴对人。
这一群人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声音从对面队伍的最末端响起：“呦，可算等到你了啊南哥，弟兄们可搁这儿等了好几个小时呢。”
顾广的声音。
顾北听见这个声音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眼睛。
顾广这回带的人要比上次挑头堵顾北的人要多。多了不止一倍。而且一看也和上次那回的人不是一个等级的，也要厉害得多。
顾北嘴里叼着烟，吐出烟圈，从最后面走到最前面。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然后把烟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踩着，然后冲南阳竖了个中指。
南阳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说话。
上回那个挑头的也来了，站在顾广旁边，指着顾北说：“对广哥，就穿白衣服那个，这个孙子上回可把弟兄们打惨了。这姓南的真不是个东西。”
“你说那个？”顾广听他这么一说才把目光缓缓移到顾北脸上，眉头一皱，然后盯着顾北看。没看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啊顾北。”顾广笑的腰都弯了，极其夸张。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眼睛盯着顾北，那眼神像是可以杀人一样：“原来上回是你打的我兄弟啊。”
他这话说不出什么情绪，反正南阳唯一能听出来的就是厌恶。像对垃圾，对老鼠，对苍蝇一般的厌恶。
顾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躲避着顾广的眼神。
“你现在躲我有什么作用？”顾广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了出来，“你躲我有个屁用啊？”
南阳看了看顾广又看了看顾北，突然发现他俩是一个姓，问道：“你俩是，亲戚？”
顾广冷哼了一下，瞥了一眼几乎缩在羽绒服里的顾北，把视线重新放到南阳身上：“亲戚？怎么可能呢？你有杀死自己亲爷爷的亲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少年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