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同居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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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陆生是个相当固执的人。
照红叶转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棕毛，少年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脚步犹豫了一下，但是又勇敢地继续上前。
明明已经拒绝，但还是会一次次地贴上来。但是分寸把握的又很好，让别人生气也生不起来，只能无视他。
虽然要多绕路，但是根据照红叶对浮世绘町地形的了解，她只要地铁转公交就能一路到家。
但她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浮世绘町的交通已经被破坏到这种程度，到处都在修路，到处都在堵车。绕了七公里，又是地铁换乘又是公交又是走路到家的时候，照红叶腿都软了。奴良陆生在她身形开始摇晃的时候就一把搀扶住照红叶，免得她摔倒。
照红叶低声道谢，轻轻推开他。
奴良陆生低头看自己落空的手，抬起头看向照红叶。
她正捂住嘴咳嗽，咳的太厉害不得不弓着背，散开的细碎刘海形成的阴影盖住了她的眼部，看不清神色。
太无能了，照红叶想。
她实在是太无能了。
强烈的愤恨袭上心头，指尖颤抖，照红叶的眼底爬上血丝。
“前辈。”奴良陆生怎么看怎么觉得照红叶不对劲，喊了一声。
照红叶闭上眼，等咳嗽停下后，慢慢道：“我没事。”
幸亏心脏够强，不至于让照红叶见到住宅的残骸时晕倒在地。
这是照红叶当时为了搬离清十字家在外租的房子，住了快两年。现在它用灾后现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照红叶走过满地焦黑的瓦砾，在一团黑灰中翻出几片碎碗碟——可怜她买回来几乎没用过。
市松小雏庄重地举着一束白菊花，放在住宅原来的门口处。现在这个地方只能看见一堆烧黑的碎木头。
狗神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挂饰，挂在市松小雏的钥匙扣上。银仙左右看看，走到奴良陆生身边，打招呼道：“啊，你就是照红叶桑的学弟吗？”
奴良陆生把视线从不远处的照红叶身上收回，转头看向银仙，多看了银仙的耳朵几眼，神色如常道：“是的，我是奴良陆生。请问你是？”
姓奴良啊。银仙手揣袖管：“我是照红叶的邻居，我叫银仙。这是我家的市松小雏。”指指旁边那个电波系少女。
奴良陆生很郑重地说：“前辈劳烦你们照顾了。”居然还鞠了个躬。
银仙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呵呵干笑，擦去脑袋后面不存在的冷汗，“好说好说啦，给我行这么大的礼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市松小雏眼神死：“银仙怎么忽然变的那么娇羞？”
狗神飞到她脑袋旁边：“那不是娇羞，是敬畏。银仙以前做过神社的神使你知道的吧？”
见市松小雏点头，就接着说，“他侍奉的那家神社是归属于奴良组的。他还在神社的几百年里，神社都挂着奴良组的代纹，银仙每年都要去拜见奴良组的二代目。现在虽然离开了神社，但对奴良组本家人还是有着本能的敬畏的。何况还是……给他行那么大礼。”
他中间有段说的含糊，市松小雏没听清，侧过头刚要问，就见照红叶走了过来。
照红叶刚刚一直强撑着跟房主和灾后处理人员沟通。
这片居住区基本都被毁了，人口密集，受灾面积不小，官方给受灾民宅准备临时住所和必需品，但鉴于浮世绘整个町交通都近于瘫痪，各处建筑到受到了破坏，临时住所设置在离市区挺远的地方，来来回回交通更不方便。
简直令人愁到头秃。
照红叶这残血状态，去不了银座浪，市松小雏家离学校太远也不能暂住，这边交通瘫了，去哪都不行。她心想要不去住酒店好了，可是要在哪个地段挑好口碑的酒店呢——
正在苦苦思索，奴良陆生在边上小小声喊她：“前辈。”
“怎么了，奴良君？”照红叶回过神，问。
奴良陆生捏着羽织的衣角，鼓足勇气说：“前辈，要不然你就住我家吧？”
照红叶：“……哈？”
奴良陆生快速道：“那，那个，我家离学校也不远。走路没多久就到了。而且我家附近交通情况算是良好的，起码公交还是正常运行的……更，更何况住在我家也安全，毕竟大家都认识，嗯。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前辈的。”
市松小雏拖着下巴思考了一秒，点头道：“好办法。”
狗神也在边上起哄：“可以的，可以的。”
而银仙站在后面，有些惊讶地看着奴良陆生的背影。
手机震动了一声，照红叶一边掏手机一边拒绝道：“那我完全可以去住清十字家，奴良君。这几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照红叶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清十字笨蛋……你跑去旧校舍干什么！”
这个狂热的妖怪爱好者还能干什么？在网上看到ID名为“犬神”的男子爆料，跑去旧校舍找妖怪了呗。
银仙正好听到，就插了一句：“浮世绘中学的旧校舍吗？没记错的话里面好像是有不少野生妖怪的。哎呀下一年小雏就要升浮世绘中学了，我要不要先去把那些杂鱼清理掉……”
纵然照红叶现在烦心事一堆，也不能扔着清十字清继不管，尤其是银仙确认过旧校舍的确有妖怪。
照红叶手机息屏，咬牙切齿道：“我找到那小子，一定要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踩。”
市松小雏幽幽道：“要淑女，照红叶桑。男孩子不会喜欢你那么粗暴的女生的，就算长得好看，也会吓到无辜同学。”她手指了下边上的奴良陆生。
奴良陆生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很坦然道：“嘛，完全没被吓到呢，早就习惯了。”
市松小雏悄声说：“更般配了。”
狗神在旁边深有同感地“嗯”了一声。
照红叶跟市松小雏匆匆叙完旧就走了，奴良陆生自然也是跟着。狗神注意到银仙若有所思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随口道：“快进去做家务了，狐狸。盯着他们看什么？”
银仙难得地没有怼他，而是用一种莫名的语气道：“奴良组的少主已经长那么大了啊……虽然和二代目长得不那么像，但是看着他和那个人的背影，总会让我错觉回到了两百多年前的江户呢。”
“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赶紧去做苦力啊！”
“知道了野狗。”不耐烦的声音。
“哈？你说我什么？！”
今天的市松宅也是鸡飞狗跳。而另一边的照红叶和奴良陆生，紧赶慢赶在黄昏落日时赶到了旧校舍。
照红叶皱眉：“他们应该分开了，我去找清继，你去找别人。”说完不等奴良陆生反应，就匆匆跑上了另一边楼梯。
奴良陆生站在原地看着照红叶的背影，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不下心，正打算追上去，大堂玻璃震碎的声音响起，毛倡妓首无一行人跳了进来。
“少主！”他们异口同声道。
首无神色凝重：“我们刚刚在本家接到了四国那边妖怪的电话，他说他把少主的同学引到了这里。”
雪女接口道：“然后我又收到少主说到这里的消息，就赶紧和他们赶到了这里。”
“难道是陷阱？！”奴良陆生一惊。
头顶传来阴测测的笑声，众人抬头看去，犬神从楼上跳了下来。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犬神面对奴良组一众人，看向目光凛冽的奴良陆生，嘴角带着恶意的微笑：“嘛，奴良陆生，你果然来了。”
犬神的暴动让整个旧校舍飞沙走石，二楼的照红叶闪避开散落的碎石瓦砾，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时，只看见凌乱的大厅。
她绕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想去找奴良陆生，刚走到大门，听见一声“哟”。
月光洗练，月光下的少年倚在门口，长刀架在肩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同居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