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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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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云被关进了自己的房间,门窗锁死,只有送饭的时候让丫头婆子进去一趟,禁足三个月不许出门。这个女儿的胆大程度简直超出他的想象,之前的种种且不提,这次不仅敢把离家出走的钱小姐带回来,还敢让首辅家的孙子来给她换血,这种危险的江湖术士的手段,万一失败,这两人可能同时死去,到时候他王宪和整个家里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赔的。更更让他气愤的是,一个本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居然还跟周显宗讨论起当今皇上得位正不正的问题来了,万一被人听去,相当于是捧着脑袋让人去砍。
原本赵嬷嬷和杜阳要被打发出府,可王宪想到周显宗和钱小姐输血换血这件事,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后遗症,到时候需要人处理的时候,恐怕还得让杜阳这个大夫出面,只好将他们关进柴房。
睦云没想到王宪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一巴掌扇的她半张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在现代时候的父亲都没这么打过她,穿越了反而被“父亲”打的这么重,连吃饭张嘴都疼。
封建家长的做派她也懂,何况按照现在社会的认知,她的行为确实够出格的。
“这几天不要给我送什么馒头包子饼之类的了,最好送一些粥,我脸疼,尽量避免牵动肌肉的咀嚼。”睦云捂着脸对来送饭的丫头枇杷说。
枇杷这丫头不是从镇江跟过来的,是这些日子才买回来的,当然不可能是睦云的心腹,不会帮她往外跑,又是个哑巴,每次送来东西放下就走了,根本无法和她交流。
看来王宪是铁了心让她彻底闭门思过了。
睦云无聊至极的看着外面的日出日落,也不知道过了几日了,外面似乎也没什么大动静,睦云想,没动静应该是好事,如果钱小姐或者周显宗有一个人死了,府里都会闹翻天。
睦云翻出了书架上的字帖,闲来的时候,只好抄抄诗词,繁体版的三国看起来费劲,这些日因为实在无聊,也看了半本了。字帖照着临摹了两大本,看起来毛笔字也勉强能看了。
倒是兴晔不放心睦云,悄悄找了个没人的时机,从窗户缝隙里探进来半个脑袋,小声喊道:“睦云!”
睦云这几日也没仔细梳妆,头发只完成一个半成品,衣服也穿的随意,看这府上第一个想到她的是这个三哥,也是感动。
“三哥!你终于来了,外面怎么样了?”睦云每天焦急的想知道换血的事怎么样了。
兴晔先是看了看她的现在样子,有些滑稽好笑:“你怎么都没问自己的事,就先问外面的事?那大概也算是喜忧参半吧,周二公子那日之后就被送回府了,说是近几日感染了风寒,还在病着,但也没听说什么大碍。那钱小姐,父亲已经让我娘送她回家了,我娘这人平时也爱吹牛,谎称是在绣春堂那个女郎中红姐那里遇见的钱小姐,还说是自己也参加了赏花会,也被蛇咬过,说是吃了江湖神医杜阳给的药又施了针给治好的,就给钱小姐也按照相同的法子治了,钱小姐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被送回府,听说这几日,那钱小姐身子大有好转!”
睦云听了心中一喜:“真的?看来杜阳的方法真的有效。可他们怎么会相信郑姨娘说的?”
“有什么不信?那日女眷一百多人,还有一堆仆人,被咬受伤的那么多个,除了特别出名的几家,其余的谁会查到底谁被咬过,谁没被咬。钱小姐身子大好,他们还要把杜阳请上门再继续诊治和酬谢呢。”
“那杜阳呢?”
“他没去,主要是爹也不会让他随便过去的,只是开了个方子,让人亲手交给钱小姐,让她务必按照上面的说法服用。”
“那就好……”
“这几日,你都瘦了,我自己做的烤鸡,给你带来一只,没人的时候,你就在房间里慢慢吃吧。”兴晔塞进来一只用荷叶包裹的烤鸡,隔着荷叶,那香味四溢,简直让睦云馋的直流口水。
“你自己做的?爹不是最反对你做饭?”
“他看不见的时候,我偷偷做的。”
睦云笑了,兴晔也跟着笑。
“可算有人来跟我说话了,我都快憋死了!爹每天就安排一个哑巴丫头来给我送饭,低着头送来就走。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睦云抱怨着凑到窗边开始撕起烧鸡来。
“你先别急,等老太太、彭姨娘、孙姨娘,还有大姐二哥他们都来了,自然有人替你说话,到时候家里一热闹,爹准放你出来。”兴晔劝慰道。
“他们还有多久到京?”
“也就最多十天,你且再忍忍。”
睦云泄了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真是度日如年,何况还没有手机电脑……
“你到时候跟父亲好好认个错,父亲还是疼你的,只是你把钱小姐和周二公子牵扯进来做什么换血,这也风险太大了。”兴晔也教训她道。
睦云沉默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喜忧参半,那忧是什么?”
兴晔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诚王府的毒蛇案,有了定论……”
睦云心中咯噔一声,难道结果不太好,家里有受牵连的风险?还是大哥他们……
“那批蛇的饲养之处,已经被李淳大人带人找到了,竟然是远在滕州的一处基地,那里还有当年成宥帝的年号和画像……诚王府的管家和天成教勾结,伪装成送菜小厮,一批一批将蛇运进去的,原本想直接咬死诚亲王,后来听说赏花会有京城各路贵族女眷集会,又想要用这个法子。”兴晔低声说道,“天成教余党,就是打着成宥帝的旗号,到处制造恐慌,又借着皇上对诚亲王的猜疑,在诚王府设这个局,企图让京城大乱。”
“那诚王府既然是被陷害的,现在解禁了吗?”睦云追问。
“当然还没有,虽然毒蛇案和诚王府无关,但是地窖里的财物还是诚王府的,这非法敛财是坐实了,也要受到处罚……”兴晔叹了口气,“总之一时半刻的,咱们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可高调,这也是父亲为什么生气的缘由。”
睦云心下更明了了:“我去跟父亲道歉认错,只要他放我出来,我今后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你且再等几日吧,这几日外头总归还是不太平,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谣言,说当今圣上,根本不是太祖嫡皇后陈氏所出,因为悼慧太子过世以后,太祖皇帝最先考虑的是皇长孙和当今太后亲儿子诚王爷,根本没想过立当今皇上,是他篡位登基后硬是认到陈皇后名下……只是当今太后也支持他登基,而不是让自己儿子登基,这也是奇怪……”兴晔也是唉声叹气,毕竟这京城可不比镇江那点地方,偶尔口出狂言,天高皇帝远没人在意,京城可就处处是透风的墙了。
这种事睦云倒是听得多了,为了名正言顺,必须标榜嫡出。想到周显宗前几日说过王宪闭眼将成宥帝当乱党杀了,想必他的心里,定是支持当今圣上的,他的思量可能超出了嫡庶和名正言顺的传统思维,更多的是看到当今圣上的雄才大略……
又过了几日,王宪还是没放睦云出来,倒是晚上送饭多了两盘糕点,上面还染了红点,这是喜事的征兆?
“谁要办喜事了?咱们府上的?难不成是二哥要娶新嫂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兴晟都还在上京的路上,也从没听说父亲看好什么媳妇人选,怎么可能这么快。
枇杷依旧是低头放下东西就走。睦云也知道问一个聋哑人没用,也不难为了。愣愣的看着那两盘糕饼,做的还挺精致,忍不住拿起一块来品尝。
忽听窗外有人低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睦云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糕点也碎了半块,竟然是周显宗!
他似乎已经完全好了,一身月白色绣银丝纹的衣衫,衬得整个人更多了几分出尘飘逸感和贵气,精气神十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睦云这才发现,他皮肤似乎很好!如今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意气风发了。
“你怎么进来的?”睦云吓坏了,“你赶快出去,万一被我爹看到听到了,我再关一年都出不去了!”
“我带了重礼来亲自谢过你们府上,我隔着窗户过来跟你道个谢,再报个喜,这不算损害你名节吧?”周显宗笑道。
“当然算。”睦云直接将窗户彻底关死,“赶快走赶快走,糕饼我收到了,我会好好吃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的喜事,你可真迅速,这才大半个月,你和钱小姐的事,已经定了?”
周显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可真能联想,钱小姐并不知道是我给她输了血。”
睦云简直吐血:“她居然还不知道是你给她输了血?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她?你告诉她,这样你们俩的婚事就顺理成章了。”
“可我不想她是因为我给她输血才答应嫁给我,好像是我在施压一样。”周显宗说,“她回去以后,现在毒也解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提亲的事,我怕现在就去不合适。待她痊愈,待我妹妹出嫁事毕,我再让父母去钱太傅家提亲。”
“你妹妹要出嫁了?”睦云疑惑,下意识的朝窗边移了移,“难道是……”
“是,珮儿昨日已经钦定为太子妃。钦天监择了下个月初八的大吉日,就要大婚了。”周显宗原来说的是这个。
睦云恍然大悟,其实早该想到的,自从毒蛇案之后,太子妃的位子,就已经是周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