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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来就是修罗场ヽ(*`Д′)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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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很不爽,他只拐了一个街口,杜安歌就没追过来。
其实按理来说,杜安歌也没有一定要追来的理由,他也有自己的事,似乎很忙的样子……秦瑾这么想着,却越想越生气,甩了甩袖口快步回了秦府。
秦瑾的二哥名叫秦瑜,前年高中榜首,却不愿留在京城,正好洛城的父母官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皇上便派他来接任。
洛城不小,每日政务繁忙,秦瑜时常要处理到夜半,防止打扰到秦瑾的休息,便在府衙附近买了栋宅子供秦瑾休息,若是政务不忙的时候,他也会时常回来住住,但这样的日子极少就是了。
秦瑾黑着脸回到府上,意料之外地撞上秦瑜正在院中惬意地喝茶赏菊。
“阿瑾啊,”秦瑜朝他浅浅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客满楼新进的茶叶不错,你可尝过了?”
客满楼……茶叶……秦瑾脑子里又浮起那人的身影,霎时脸又黑了几分。
“阿瑾?”秦瑜抿着茶看他,冷不丁瞅见了他眼中浓浓的黑气,吓得烫了嘴。
秦瑾年幼时过得很不好,极小的时候就学会隐藏起自己所有的感情,秦瑜很少见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气急,应该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儿,难不成……
“我累了,去睡觉了。”秦瑾转身便走。
“阿瑾!”秦瑜去拉他的手腕,挠着脸颊笑道,“我好不容易得了空的,阿瑾不来陪陪我?”
秦瑾回过头,看到自家兄长眼里闪着不寻常的光,心底一凉。
果不其然,秦瑜把他拉回石凳上,连茶也没倒,第一句话便是,“阿瑾!你跟兄长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秦瑾一把捏碎了空茶杯,“没有。”
“绝对是!”秦瑜把他的手指头扳开,撇清碎瓷片,又塞了个新的到他手里,“是哪家的呀?你哥我这就去给你提亲!”
秦瑾握着新茶杯:“……”这塞给我是专程让我捏的吗?
“公子公子!”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查到了,杜公子是回了杜府,好像是……”他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屋里坐着个旁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
“啊……是个公子啊,”秦瑜托着腮,苦恼地皱了皱眉,“那就提不了亲了。”
秦瑾:“……”
小厮:“……”
秦瑜拍了拍秦瑾的手,“是不是那个杜安歌,上次我就觉得你的反应很奇怪,没事儿,你哥我早就想通了,喜欢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只是你们得商量好谁娶谁。”
秦瑾:“……”
秦瑜絮絮叨叨地说,“你看现在,嫁进来的那个总是比较吃亏,要是那个杜公子要嫁进来,咱们就得商量商量怎么补偿他……”
砰地一声响,秦瑾突然拍案而起。
“我、不、喜、欢、他!”
小厮抖着身子看着秦瑾甩袖而去的背影,回过头见秦瑜还在笑眯眯地喝茶赏花。
“知、知府……”小厮小心翼翼道,“秦公子他到底……”
“你且看着吧,”秦瑜抿了口茶,“在心里默数三二一,他就会回来的。”
小厮老实巴巴地扳着手指头数,结果数到二的时候秦瑾的影子就到了身前。
“你在数什么?”秦瑾的脸色沉得跟糊了的锅底一样。
小厮张了张嘴,“公、公子……”
“你刚才说的,还没说完。”
“……啊?”小厮摸了摸脑袋,被秦瑾瞪了半晌,才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公子说的是……杜府二夫人私通后畏罪自杀的事情?”
【当前身体机能50%,】小爱君焦急道,【宿主,一旦下降到30%以下你就会强制失去意识。】
杜安歌拖着伤腿从后门走出杜府,他让小爱君屏蔽了一半的痛觉才能勉强移动,但尽管如此,每动一下还是痛得他几乎要大叫出声。
烫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滚烫的灯油全都浇在一处了,怕是能见骨了。
小爱君,帮我把剩下的痛觉都屏蔽了,这样太慢,走不到药堂我就要死了。
【不行!】小爱君拒绝了他,【痛是一种保护机制,如果再把痛觉屏蔽一分,宿主就会因感觉不到痛更大地牵动伤口,加速死亡,屏蔽一半的痛觉已经是上限了。】
要命啊,现在杜府状况很不好,他不能在杜府寻求救援,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你去秦府吧,从你现在走比去药堂离得更近。】小爱君提醒道。
秦府……秦瑾?
【身体机能下降至40%,宿主!你再不走就要昏死在这里了!】
杜安歌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誓他不再会动心。感情这种东西是最麻烦的,只有把自己的心封起来,才不会受伤。
他听从了小爱君的话,利用了手头所有能利用的人情和人脉,想却始终处于第三方的视角,漠然地看着剧情发展。
可是做不到的。
【身体机能下降至35%,宿主!】
难道靠着自己就不能活下去?一定要欠别人些什么才可以?
【身体机能下降至30%,昏迷自我保护开启,宿主的身体即将进入昏迷状态。】
话音刚落下,他的视线便开始模糊了,腿上的痛觉已经渐渐感觉不到,兴许是血流尽了,开始麻木了。
昏暗的小巷里,日头西落,残阳铺在面前的路上,在他的视线里晕染成妖冶的鲜红。
意识昏沉之间,一道人影落在眼前,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已经让他无法认清来人的容貌,脑海中的语音却异常清晰地响起了。
【秦瑾好感上涨10%,当前好感度……70%。】
杜安歌是被痛醒的。
尽管系统及时上线屏蔽了一半的痛觉,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叫出了声。
一阵乒铃乓啷在屋中响起,杜安歌睁开眼,就撞进了秦瑾焦急的黑瞳中。
他的心狠狠地一颤。
秦瑾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见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道,“你终于醒了。”
杜安歌撑着床想起身,却被秦瑾按回去了。
“你腿上的烫伤很严重,还是歇着。”秦瑾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却又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杜安歌睁着眼看他,“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秦瑾道。
杜安歌一愣,又撑着要起身,“我娘的棺……”
“你娘的棺没事。”秦瑾皱着眉按着他,“杜知异松口了,给她办了个葬礼,昨天已经下葬了。”
“怎么会……”杜安歌怔了怔,这件事不可能是李氏,杜安楠或者杜安寻做的,他们巴不得谭氏死得惨,越惨越好,杜知异之前也十分生气,不可能松口,在这个时候能劝得动他的,难不成……
“林安礼回来了。”秦瑾道。
果真!杜安歌本来就疼的头霎时变得更疼了,来了个更不好对付的,这样要想证明谭氏的清白不就难上加难了吗?
“不行,我得回去,回杜府。”
“不行。”秦瑾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你的家人对你并不友好,你现在重伤回去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
“秦瑾,你没有立场阻止我。”杜安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我娘的事情还没完。”
“我……”
“秦公子,你的确没有立场。”
屋外跨进一人,逆光而立,声音不大,却宛如佩环相撞,清晰极了。
秦瑾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林公子,进屋先敲门,这等规矩杜府都没有教给你吗?”
林安礼微微笑了笑,“林某收账回府,听闻大哥受了重伤,一时情急,还望秦公子海涵。”
秦瑾没再说什么,但杜安歌从他那张恢复往日冰冷的脸上读出了一丝不悦。
“安歌,身子可好些了?”林安礼上前,眼里满是担心地望着他。
乍一看,林安礼似乎的确在关心他,但杜安歌却莫名从这关切的眼瞳背后嗅出了一丝扭曲和疯狂。
【报告宿主!】小爱君突然道,【你知道咩,林安礼对你的初始好感度有90%哦。】
……杜安歌陷入了沉默。
扭曲和疯狂的……爱?
“他刚醒,你晚些再来瞧他。”秦瑾见他垂下眸,侧了侧身,不动声色地将他们隔开。
林安礼似笑非笑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勾了个弧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安歌交上了新朋友啊。”
秦瑾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林公子,是否要让秦某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但林某来就是为的接安歌回府,”林安礼蹲下身,揉了揉杜安歌的头,嘴角的弧度有些玩味,“安歌,养伤还是在自家更舒服,你觉得呢?”
“林安礼。”秦瑾的声音沉到了底,“你……”
“我回去。”杜安歌突然打断了他,撑着床板起身,却没去看秦瑾的脸。
“大哥真乖,”林安礼笑了笑,“那林某这就去着人备轿子。”
“劳烦了。”杜安歌低着头,但他能感觉到冰刀一样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仿佛要生生剜下一块肉一般。
【宿主!!?】小爱君急得咬手绢。
在秦府还怎么跟杜安寻他们几个正面怼?而且这时候把话说开就成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嗯嗯?】
杜安歌垂了垂眼,平复了心绪,虚弱地咳了咳,可怜巴巴地喊,“秦公子,我……”
“大哥,轿子备好了。”林安礼突然从外闯了进来,温润地笑着在床边蹲下身,“大哥腿脚不便,林某来背你吧。”
杜安歌僵硬地与他对视。
不是什么问题变成了大问题,因为他的话没说完。
【滴——报告宿主!好感度下降5%,当前好感度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