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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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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吃完了,段九也照寒羽的吩咐给了他们一些钱做奖赏。他们散去的时候,仍然快活的唱着歌。满街都听得有人在吼“盗贼和乞丐呀永生不死呀”和“哦哦哦就像狗一定要出去遛”。
寒松和慧安,也着人送回学校去了。
寒羽仍在咖啡馆角落的窗边,沉默的等待,看着外面婆娑的树影,在地面慢慢的转移。
到傍晚将近下班的时分,薛原终于被放出来了。
听到消息,光一早领了人跑去接薛原。寒羽却仍是坐着没动。
秦风想得多些,因为知道寒羽今天说分手了,见她不去,怕她就此走了,所以也不去,只在咖啡馆守着。寒羽知道他的意思,也懒得理他。
看着那一干众人进了警察局,又出了警察局,一路呱啦呱啦说着话,越过马路,往这边过来了,终于进来了。
秦风才松了口气,赶紧就跑过去说,“老大,那边,在那边。”
光一和其他的人也都远远站住了,让薜原一个人过来。
薛原一进门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寒羽。
望着她,站了一站,薛原也就过来,走到了寒羽的面前。
寒羽也站起来了。两人相对无言。
薛原就先把寒羽缠着绷带的右手拿起来呆看了一看,然后亲了一下,再伸出臂膀去,把寒羽抱住了。
寒羽没有拒绝他。
数日不见,薛原的唇边添了一圈浅浅的胡茬。
仿佛已经离开了很久,令人感伤的沧桑。
再后来,光一他们就先回去了,段九也去了外面守着。
咖啡馆今天已经包下来了,门上挂了歇业的牌子,薛原让侍者也去休息。一则光一给的钱颇不少,再则也不敢拂了这些人的意,店老板和侍者也都乐得躲开去。
然后薛原就拉了寒羽去吧台边坐着,自己去厨房里亲手做晚饭。
坐在吧台边,隔着小隔窗,可以看见厨房里,
就见薛原动作颇为熟练,滋啦啦一边煎了牛排,一边顺手还削水果,打果汁。
不一会就端来了几个大盘子,有牛排,有通心粉,配着绿的花菜、芦笋和红的西红柿,另外还有果汁和甜点。
薛原去坐了寒羽旁边,想着寒羽手伤了。他又细心地把牛排一块块帮她切好。
薛原说,“你尝尝吧。这里我来过的。他们做的没我做的好。”
薛原又去送了一份去给段九。
他们没再说什么,静静的吃饭。吧台上有个小电视机开着,但没开声音。两个人就看那无声的画面。
正是本埠今天的新闻。有什么地方的一个小店被人砸了,到处都乱糟糟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在激动的说着什么,又到处拉路人采访。
新闻完了,又是广告。却大抵是很温馨的生活场景,恋人,夫妻,小孩子,做着些啤酒啊,麦片啊,口香糖之类之类的广告,都漂漂亮亮的,可爱至极。
薛原的牛排确实做得好。寒羽别的也没怎么吃,把牛排都吃完了。看她喜欢。薛原把自己盘子里的又切了给她。
正切着肉,听得寒羽说,“薛原。”
薛原说,“嗯,什么。”
寒羽说,“我明天晚上走。陈妈会和我一起。”
薛原说,“哦。”
寒羽又说,“我想,你要做什么事,也许有你的理由。”
“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我会等你来。不过,不会等太久。”
薛原就把刀叉丢下了,抱住了寒羽,抱了很久,也说不出话来。
寒羽说,“我记得你好象说生日快到了,是哪一天。”
薛原说,“已经过了,是昨天。”
寒羽看看薛原脸上那一层浅浅的胡茬子,伸了手去摸了摸。
薛原说,“呃,昨天忘记修面了……”
抚着他的面颊,寒羽看了他一会,然后勾了他的颈子,轻轻的亲了他一下,说,“原,生日快乐。”又笑了一下,说,“以后要记得修面。”
薛原脸红了一红,说,“好。”
他们继续吃饭。薛原继续给寒羽切牛排,边切边说,“今天那些孩子都来了是吗。我听见你们唱歌了。”
寒羽说,“嗯,是,寒松和慧安也在。”
薛原说,“你也唱了吧。我好象听见了你的声音。”
寒羽埋了头吃肉,嚼吧嚼吧好一会,咽下去了才说,“哼,你想象的吧。那多人唱,你哪可能听出谁唱了嘛。”
薛原说,“那你唱了没。”
寒羽叉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含含糊糊地说,“没呢,那歌我又不会。”
薛原就说,“哦,那可能是我想象的吧。听见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也许是因为想你,就觉得好象你也在唱了。”
他把切好的肉去扒到寒羽盘子里,抬头看见寒羽在看着他,很黑线的样子,就说,“怎么啦。”
寒羽又嚼吧嚼吧,把肉咽下去,说,“嗯,你真的,很好欺负。”
寒羽就用胳膊撞了撞薛原说,“你也唱个歌给我听。”
薛原说,“呃,我唱歌跑调的。难听无比……他们都说象锯木头……”
寒羽说,“锯木头我也要听。”
薛原只好说,“那就只唱一句好吧。”
他放下刀叉,酝酿了好一会,才唱,“老天容许你找到一张脸,就是你年轻时爱过的那一个,那一个。”
他唱得很认真,可是也确实跑调跑得不知道哪去了,所以就显得很滑稽。
听得寒羽又想笑又想哭。
不过还是笑了说,“确实,很象锯木头。”
薛原说,“我明天送你吧。你怎么走。”
寒羽说,“不好送的。这里认得我的人太多,乘飞机乘火车都不方便。港口那边爹的熟人更多,也不能走。所以我们买的是别的城市的机票,要半夜里悄悄出来,开200公里车去赶早班飞机。”
薛原呆了一呆,说,“你和你父亲之间……好象有很大的问题。我原先,还想过要不要去提亲……也是觉得……应该先问问你。”
寒羽看着自己的脚尖,停了停才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是我的伯伯,我父亲的哥哥。妈妈怀着我的时候,父亲死了。他就来要妈妈跟了他。妈妈大着肚子,没有钱,没有家……没有办法。”
薛原说,“你怎么知道的。”
寒羽说,“很久以前,妈妈写过一封信,给死去的父亲。我最近才看到的。”
除了更紧地抱着她,薛原也不知该说什么。
寒羽说,“我想过了。我走了以后,爹可能会找你要人。不过以你现在的位置,他也不能怎么样。卡罗他们那里,你帮忙罩着一下,也不会有事。”
薛原说,“好。”
抱抱她,薛原又说,“你明天准备做什么,我陪陪你吧。”
寒羽笑了说,“还不是到17街去混日子。明天那个停车场要交验,完了孩子们就可以拿到剩下还没拿的那一半工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