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槿》帅态

5、往事

　　秦简回头看着在原地发呆的任槿，又走回去拍了拍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任槿回神，“不用。”
　　回到家，任槿翻开模拟题走了神，姜瑞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任槿甩了甩头，这和自己没关系。
　　“儿子，我，回，回来了。”
　　任槿拿过她手上的菜，让她坐下休息，倒了杯温水，替她揉了揉肩，女人欣慰地笑了，任槿觉得女人年轻时一定很美。
　　“妈，我今天去秦家了，他亲自给我做了菜。”
　　女人笑容僵了僵，随即又笑了，“都是，是，炒蛋。”
　　“您怎么知道？”
　　“他以前，就，只会，这个。”
　　女人回忆起什么，满脸幸福，好奇心勾着任槿，“您和他为什么分开？”
　　“他有，更好的。”
　　“您有问过他的想法吗？或许他根本不想过现在的生活。”
　　女人只是笑了笑，让任槿早点休息。
　　脑子总有问题缠绕，她失眠了，拖了两个多月，这个周末必须回家一趟。
　　任槿向秦简借了点钱，周末借着郊游名义回了家。
　　下了高铁，任槿换上公交，窗外略过熟悉的街道，心踏实了下来，来到家门口，轻轻呼了口气，摁下了门铃，里面传来李嫂的声音。
　　“您好，哪位呀？”
　　“您好，我找任槿，我是她的朋友。”
　　“您请回吧，小姐正在静养。”
　　“麻烦请您转告她，我是姜瑞，她一定会见我的。”
　　“不好意思，我们小姐身子弱，您还是先回吧。”
　　那头挂断了，任槿拉着铁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打过自己的手机，总是关机。而打给他爸又总是秘书在搪塞。
　　她又摁了摁门铃，“我真的有急事，不用你们小姐出来，我和她说两句话就行了。”
　　“我们小姐真的是不方便，您可以先留个联系方式。”
　　“我是从很远地方来的，真的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吗？”
　　“对不起。”
　　“请您帮我转告她，什么时候有空打个电话回家，她懂我的意思。”
　　“好的。”
　　“谢谢。”
　　任槿坐车去了她爸公司询问前台，“您好，请问任董事长今天在吗？”
　　“不好意思，董事长今天出去开会了，您有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不了，谢谢。”
　　任槿拖沓着脚步悠悠走在街上，她不清楚姜瑞怎么了，她现在甚至进不了自己的家，一切都没有变，但又那么陌生。她忽然有点想女人，她总是那么温和地冲自己笑，所以，先回去吧。
　　女人烧了一桌菜等着任槿，问她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妈，你能抱抱我吗？”
　　女人怔了下，张开了手臂，任槿感受到女人轻轻拍着她的背，轻柔地哼着调子。
　　多久没有在妈妈怀里躺过了？好像久到连妈妈的脸都有些模糊。
　　女人低头看任槿睡着了，略微挪动了下身，勾过一边的小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任槿早上从床上坐起，无奈自己连搬动都没醒，灵魂进了姜瑞身体，她表现得很淡然，但压抑在内心的不安害怕终究窜了出来。
　　她找来秦简聊天，点了超大份的芒果冰淇淋，反正肉长在姜瑞身上。
　　“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你聊聊。”任槿舀上一大口冰淇淋，考虑了会儿，抬头看着秦简，“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吧。”
　　“好。”
　　姜瑞第一次见到秦简是在三年前。
　　从图书馆回到班级已经天黑，姜瑞理了理书包，关了教室灯准备下楼时，走廊另一头传来吵闹声。
　　“秦简，你不是富二代吗，这点钱拿不出，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没有就是没有。”
　　姜瑞探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个挺瘦弱的男生被几个人围着。
　　眼看几个人要动手，姜瑞跑上去制止，推搡之间被推下了楼，磕破了头，血涌了出来，几个人惊慌逃走，秦简赶忙叫了救护车。
　　秦简看到姜瑞母亲说话不清，腿也不利索，就让他爸背后处理了这件事，让那几个肇事的学生该赔钱赔钱，该管教管教。
　　之后，他每天都去看望姜瑞，坐在他病床旁思考，替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头还变得昏迷不醒，这人是傻嘛？还有他的妈妈，不怪他也不多问，每天看见他还对她笑笑，虽然很勉强。
　　秦简想不通，但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让他爸爸替他付了医药费请护工，而他自己给姜瑞妈妈买水果，买饭，买日用品一样不少。
　　这一次，姜瑞在医院足足昏了十多天。
　　之后秦简和姜瑞顺理成章成了好朋友，秦简觉得姜瑞是个老好人热心肠傻的单纯，姜瑞觉得秦简聪明机灵会变通待人也义气。
　　两人虽在不同班，但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课外游玩一起，直到那个女孩出现。
　　年底，秦磊的生意合伙人邀请他带上家人参加聚会。
　　聚会地点在邀请人家中，秦磊领着秦简向他打了声招呼，聊了会儿便进了大厅。
　　秦简拿了些甜点，看着秦磊举着酒杯和人寒暄，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刚刚见过面的主人领着漂亮的女儿在人群中攀谈，女孩笑着打招呼，礼貌地笑着，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对面人笑得不停。
　　兴许是常常被比较，秦简一直不喜欢别人家的优秀孩子。
　　一转身，女孩已经坐在了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身姿优雅，自信的笑容始终扬着，曲终，夸赞声一片。
　　秦简忽然有些闷，溜出大厅跑到后院的小路闲逛，循着狗叫声，看见一个小男孩在拿石头砸狗笼，他刚想上去制止，旁边跑过一人径直到狗笼旁，打开笼子查看狗有没有伤到。
　　女孩眼里流露心疼，但嘴角仍挂着笑，秦简在一旁看戏，感叹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啊，这种情况还能保持笑容。
　　“我想请问一下，你现在在谁家？”
　　男孩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啊。”
　　“那这狗是谁家的？”
　　“这品种的狗，我家可没有。”
　　女孩勾起的嘴角一下没了弧度，冷冷地盯着对方，“在我家，我的地盘，你欺负我的狗？你是情商低还是没脑子？”
　　不等男孩反驳，女孩把狗放下，“阿黄，咬他。”
　　狗通人性，叫着追了上去，对方吓得边跑边叫救命，原本在大厅的大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爸，她放狗咬我。”
　　男孩父亲挑了挑眉，女孩跑过来抱起狗，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弟弟，我让你不要拿石头砸狗笼，这锁松得很，而且这狗也不是什么好品种，不好管的。叔叔对不起啊，是我没看好弟弟。”
　　男孩父亲脸板了下来，低声呵斥，“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捣乱吗！”
　　男孩想反驳被他父亲瞪了一眼，憋了回去，男孩父亲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叔叔回去一定好好说他。”
　　等到大人们都散了，女孩抱着狗，坐在吊椅上悠悠晃着，秦简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直到他爸拉他回了大厅。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女孩回到大厅的钢琴前弹奏，秦简闭上眼，轻快的小调在他耳中迸发。
　　几天后，两人出来打球，休息时俩人坐在椅凳上，姜瑞擦着汗，秦简握着空水瓶发呆。
　　姜瑞给他递瓶水，“愣着干嘛。”
　　“姜瑞，你说做梦老梦到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哥们，周末陪我去趟j市。”
　　“好。”
　　周末，两人坐着高铁去了j市，秦简事先拜托他爸的秘书找了些女孩的资料，两人找到了她家，管家告诉他们女孩去了附近的公园。
　　不用费力找，女孩很显眼，一群小猫小狗围在她身边，等着她把两大袋猫粮狗粮平均分配。
　　秦简拉着姜瑞躲到一边树丛，看见姜瑞盯着女孩有些出神，“怎么了？你认识？”
　　“很熟悉。”姜瑞眉头微蹙着，“无论是这个地方还是人，大概是错觉吧。”
　　“别多想了，偶尔是会有这种感觉。”秦简托着腮帮子，盯着女孩爱抚着小狗小猫，眼里溢出笑意，“我以为她和那些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成绩好人品好会各种才艺，挂着和气的笑容，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只是为了让父母满意。”
　　女孩揉着小狗的肚皮，笑容纯粹，秦简跟着勾起了嘴角，弯了眼，“但她不一样，我所羡慕的她都有。”
　　“她要走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不了。”
　　女孩收拾好地上的残渣便离开了。
　　姜瑞站起身，僵直了身子，“腿麻了。”
　　秦简原本还在幸灾乐祸，蚂蚁游走般地酸胀感让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缓了会儿，两人找了个长椅，揉着发麻的小腿。
　　一只小白猫喵叫着跳到了长椅上，毛绒脑袋蹭了蹭姜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