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芊芊 ...
-
第二十四章
*
地星的天是永暗的，没有繁星，没有明月。
冰冷的铁器包裹着玉色的光芒，天柱便如此屹立在空旷荒芜之处，上万年之久。
夜尊被封在大不敬之地五千年，天柱中五千年，天地六合生生不息的万年没有他，他像一汪静止的死水，在不同的地方同样的无波无澜。
鬼王，大煞无魂之人，生来便与天地同寿，永无轮回之可能。
苍生万物在沈巍眼里笼着一层黑，在夜尊眼里，同样笼罩着一层浓郁不可化开的黑暗。
突然，一点星火跃动，穿着浅色衣裙的女子缓缓出现在天柱下。
夜尊的眼，渐渐亮起，以她为中心，周遭一切开始有了颜色。
“你来做什么。”他沙哑着嗓音问她，还维持着坐在台阶上的姿势不动。
皎月没说话，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待到近前时，似是轻叹般道：“来陪陪你。”
劝他别作妖了又劝不听，索性不说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好了。
便真在他身边坐下，学他的样子，两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头望着远方，灰暗荒凉的远方。
两两无言，坐了片刻，皎月试探着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有些东西，想分给你看看。”
夜尊有点凶恶的拒绝，“不可以。”话毕，垂眸看一眼她青葱细白的手指，自己却忍不住去握，哼道：“只有我可以牵你，你不可以牵我。”
“……”
皎月忍不住笑笑，心道面面真是孩子气，末了直起身靠近他。
“你干什么？”夜尊有些警惕的看着她，转念一想她也不能做什么，就放下戒备，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嫣红的唇，无意识歪了歪头。
但皎月可不是要亲他，她靠过去，与他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相碰，轻声道：“面面，闭眼。”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似春风拂过耳畔，夜尊愣了愣，眼睛跟着合上。
“山河日月，苍穹繁星，万物苍生，这一刻，皆在你眼中。”
既然他不能出去看，那她就把自己眼里的世界分享给他。
有雨后从泥土中钻出脑袋的嫩芽，花瓣绽放的瞬间；有虫儿煽动羽翼的声音，在密林间追逐嬉戏；
小溪潺潺奔向大河，大鱼在水中翻转身体，巨大的鱼鳍划过水面；几只小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吵闹着；
花鸟虫鱼，苍生百态，最后，皎月给夜尊看的，是一个人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呱呱坠地蹒跚学步，童年无忌年少轻狂，坠入爱河儿女成双……兜兜转转，最终化为一捧黄土。
皎月睁开眼，往后退了退，柔柔道：“你看，其实不管我们身处哪个地方，又有着怎样的身份，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没必要太过执着。”
夜尊就笑：“你错了。”说着，他逼近她，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薄唇固执又坚定地堵住她的唇，辗转反侧，恋恋不舍，好半天才放过她。
他用拇指摩挲她微肿的唇瓣，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亲着你时，感受到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皎皎，此刻你就在我身边，我想亲你便能亲到，为何不执着？我要的东西，就只能是我的，若得不到，那我又何必要生于世间！”
闻此言，皎月抬眼望向他，目光灼灼，“那你是喜欢我吗？多喜欢，几分喜欢？”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芊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