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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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瑜望着他们的背影。
那是住在长公主府上的公子，那是公主的……
她腾地脸红起来，低下头匆匆朝前走。
慕兰说往前走一点儿，过了月洞直走就看得见莜池了。可是前头却出现了三个月洞，她一时愣在原地。
她皱眉想了半晌来时路，无奈这府邸太大，她竟迷路了。
“应该是走左边吧。”她迟疑道。
可她越走越不对劲，方才过来时并未路过眼前这片荷池。眼下一个人也没有，回得晚了母亲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正急切着，不远处传来清彻的洞箫声，悠远绵长带着一缕舒缓，她出神听了会，慢慢静下心来。此时微风轻拂一池荷花，枝梢上有鸟儿清啼，仿若置身梦乡一般。
她随着萧声的方向寻去，穿过石峦转过曲廊，景致清幽的庭院出现在眼中。
“曲荷苑。”她念着。
门半掩着，那萧声就在门后，离她十分近。
她忍不住上前探头望去，院中玄衣公子正在树下吹箫，头束玉冕，青丝如墨散于背后，在阳光下笼着淡淡薄光，宛如谪仙之姿。
那是谁？
她看痴了神。
顾言之吹萧的手一顿，慢慢回过头去，看向门外。
文瑜面露惊色，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顾大人不是在牢里吗？
顾言之并不记得她，作揖问道：“姑娘有何事？”
她慌了神，支吾半天，方才涩然道：“没、没事。只是公子的萧声好听，我寻声而来的。”
他含笑道：“闲来无事，便吹上一曲。”
穿着常服的顾言之比起身着官服更添上几分书卷之气，举止间带着温和淡雅。
顾言之瞧着眼前的女子，神思渐幽起来。
只见她身上穿的长衫襦裙皆是今年进贡的上好绸缎，样式颜色是李娇所偏爱的，这姑娘看来不是府上的丫鬟。
文瑜极力遮掩的无措尽数收入他眼底，他淡声道：“姑娘可是遇上难事了？”
“我、我……”她抿唇，犹豫片刻道：“我迷路了。”
顾言之扬眉，只听她细声道：“请问莜池该怎么走？”
他弯唇道：“从曲廊直走，至尽头右转便是了。”
“多谢公子。”文瑜福身道。
“姑娘慢走。”
文瑜走出院子，回身不舍地张望。
原来顾大人被淮阳公主秘密带回来……
顾大人似乎颇为享受现在的日子……
公主殿下大概会救下他吧……
她咬唇想着，心中犹疑不绝，她是否要告诉父亲？
父亲一心想扳倒顾大人，她该告诉他的……可、可是顾大人方才帮了她，他同她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如此温润，说的话谦和有礼，这样完好的人她怎么能害他呢！
“二小姐。”远远的，她听见有人呼唤。
墨梨看着从另一头出现的文瑜微微诧异，她出来的地方正是公主府内院，那里是各位公子们的院落。
“二小姐怎么从这出来了，慕兰呢？”墨梨问道。
文瑜垂首道：“唔，墨梨被一位鹿公子拉走了，我迷路了转了半天才寻到这里。”
墨梨皱眉道：“二小姐恕罪，照顾不周还望小姐多谅。”
“无妨。”她笑了笑。若不是留她一人，她也遇不上顾言之，更加不会有机会同他说话了。
莜亭里，国舅夫人还在同李娇说着话，瞧见文瑜略微讶然，连着边上的姐姐文秀也露出艳羡的目光。
“二小姐穿着这一身衣裳倒是更加娇艳可人了。”李娇倚在美人榻上露出清笑。
文瑜脸上微红，徐徐福身行礼：“多谢殿下借臣女衣裳，臣女回去后浣洗干净就送还公主府。”
“不用了，这件衣裳送二小姐了。”
文瑜微惊：“这怎么可以，这衣裳如此华贵。”
“美人配华衣，当是如此。本宫瞧着你穿甚是欢喜，你便穿着便是。”
文瑜小脸涨红说道：“多谢公主殿下美意。”
谈了大半天，李娇支额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显得有些不耐。
国舅夫人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见状便道：“烦扰了殿下这么久，殿下相必也累了，妾身就带两个小女回去了。”
李娇点点头：“墨梨，送国舅夫人一程。”
彼时，慕兰正从含秋苑出来，手里提着鹿弥准备了一早上的冰糕。
原来方才鹿弥急急忙忙寻来正是为了此事，听说李娇在会客，怕糕点化了不好吃，便拉着她回去，吩咐她装在盒子里带去莜亭。
李娇蜷起腿坐在榻上，纤手拿着白玉盖子轻舀玉盏里新斟的茶沫子。
墨梨拉住慕兰低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国公府二小姐怎么一个人从内院出来了？”
慕兰一怔，慌忙跪地叩罪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让二小姐一个人过来。”
李娇眼底微冷，淡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慕兰俯身一拜，把方才的事说个清楚。
她把装着冰糕的木盒子呈上，轻声道：“这是鹿公子让奴婢带来的。”
李娇轻声叹息：“罢了，你起身吧。这事说来也怪不得你。”
鹿弥这孩子……
她微微摇头，苦笑一声。伸手打开木盒，里头摆放着精致诱人的糕点，上头冒着薄薄雾气。
冰糕入口即化，甜腻适宜，正是她所爱的口味。他晨时定是早早起来，费了心思做的，一定还期待着她夸赞一句好吃吧。
原本想前去含秋苑好好训斥一番的，这时候她反倒没了心思。
“罢了，这孩子若不任性，倒叫本宫不太适应。”她说道。
午后的阳光落下，使人疲乏困顿，她索性倚在亭子里假寐起来。
风吹得很温和。
她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眸，眼前却是一张模糊的面容，原来不是风在吹她，而且来人的青丝拂过她的脸颊。
这是谁？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张脸近在咫尺，她努力睁开眼看去，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人抚着她的眉眼，带着眷恋和温柔，凉薄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柔情百转，缠绵悱恻。
她轻轻喘息，询问道：“你是谁？”
他低低笑了声，轻咬她雪白的肌肤，惹得她酥痒难耐。
“你是谁？”她气息不稳，颤声问着。
那人抬起头，勾唇唤她：“娇娇。”
李娇陡然睁大眼睛，此时他的面容逐渐清晰，如冠玉般俊朗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失声唤道：“顾言之！”
她从梦中惊醒，脸上烧热不已，额上起了层薄汗。
四处瞧了瞧，她还在莜亭里，亭子外是守着她的小顺子和檀音，亭子里……还好，没有顾言之。
还好，原来只是梦……
她用袖子胡乱擦拭额上的汗珠，咬唇想着。可心底却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
唔，她竟然做起了这样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