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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水月楼上楼 ...

  •   “季师兄,你为何闷闷不乐的,是否是因为昨日醉了酒被我姐训了?”
      季齐吟在若羌宫里胡乱的正好与楚寒迎面碰上,见季齐吟心神不宁,楚寒就将她拉到了自己书房,续上茶水,杵着下巴看着她。
      “倒不是。”
      若是被楚泠瑶训了还好,嘻哈两句就过去了,可偏偏不是,午时自己问了她那句话,可半晌却未得回应,壮了壮胆,本想一鼓作气再问一句,谁知楚泠瑶便推脱有事走了,都没有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随后自己去寻她,只得了一句宫主今日事忙,让二公子自便,之后就没有了。
      “那季师兄是为何苦恼啊?”
      楚寒对季齐吟是真心喜欢,想当初在云溪学礼的时候,她就没少护着自己,而且他可瞧得明白,自家姐姐对这季师兄与旁人可不同了去了。
      虽然自云溪回来后,多年未闻季师兄的消息,可今次姐姐是同季师兄一道回来的,而且今日听闻自家姐姐昨夜将季师兄带回自己房中,想来这姐夫定是季师兄无疑了,但瞧季师兄这样子,似乎这事还有些麻烦,既然如此做弟弟,将要做小舅子的,自然是要帮上一帮了。

      季齐吟摇摇头,没有接楚寒的话,这事如此丢人,还是不说也罢,兀自将这事压下,心念一转,便想到了那女子的事上,定了定心神,方才开口道:
      “楚小弟,我与你家姐姐的事就暂时不管了,不过我这倒是有个私事想拖你帮个忙。”
      “何事?季师兄只管说,只要寒儿能做到的,便一定不留余力。”
      见季齐吟不想提与自家姐姐的事,楚寒虽心中好奇,但也知道男女之事向来不容外人所插足的,既然如此那就等一等,反正依着自家姐姐的性子,只要是看上了季师兄,那不管如何,季师兄最后一定会是他若羌宫的人,自家父亲当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家姐姐,随娘!
      “楚小弟,我要借你家千里鸽一用。”

      千里鸽并非是楚氏一门独有,六大世家皆有千里鸽,千里鸽与旁的信鸽不一样,日行千里,且从不迷路,一般来说非重要之事,都不会动用千里鸽的。
      季齐吟想借千里鸽,凭着两家之间的交情,再凭着她与楚泠瑶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楚寒心中虽有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要动用到千里鸽,但看季齐吟那神情便知道这事自己问了她也不会说的,是以没有多问,领了季齐吟便去了信堂。
      季齐吟将书信写好,将地址告诉了那训鸽的门生,看着千里鸽出笼,方才放下心来。

      与楚寒说说笑笑从信堂出来,便遇见了满脸含笑的楚泠瑶,看着楚泠瑶脸上的笑,楚寒心里一惊,自家这姐姐心里越是气恼,脸上的笑容就越为甜美,想来定是因为自己昨日拉着季师兄饮酒过度还在气恼。
      当即唤了声姐,转身向季齐吟告罪,说是忽然想起花朝节还有事要办,也不等季齐吟应声,一溜烟的就跑了,只留下季齐吟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动人的女子。
      “阿楚,肯见我了?”
      兀自上前也不管人愿不愿意就牵了楚泠瑶的手,后者没有拒绝,季齐吟脸上笑意更甚。
      “我本以为季二公子是诚心的,却不想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这边是季二公子所言的负责?”
      这自是假话,诓她的,楚泠瑶本就喜欢她,今早那一问差点也就应下了,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的往事,让她心有余悸,此时季齐吟不记得与她的过往,所以嘴里说着求娶的话,若是将来某一天她将往事忆起,自己与她又该如何相处?
      “我是真心的,等此间事了了,我便回西渠去请兄长上门来提亲,到时候再把其他几家的哥哥姐姐们请来做见证!”
      闻言,季齐吟有些急,心里想的话便脱口而出。
      “那便先将这事了了再说后话吧!”
      捏了捏她的手,楚泠瑶笑道,却是将这话岔开了去。
      “唔。”
      应了一声,季齐吟不再多言,反正不管如何也是得先将这事了了,还不如先专注眼前的事,早些了结,早些回西渠,早些来将这人娶进门。

      “那女子的身份查到了。”
      引着季齐吟往自己闺房走,边走,楚泠瑶边说道。
      “是何人?”
      “水月楼的一位姑娘,准确的说是水月楼之前的头牌清倌方黎黎。”
      “前头牌?那为何会落到如此?”
      想起那女子身上的鞭痕烙印,以及脸上那道道的抓痕,季齐吟还心有余悸,从一个头牌沦落到那样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

      楚泠瑶换了一身男装,与季齐吟一道出门往水月楼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将查到的关于那女子的事情说与季齐吟听。
      季齐吟本想专心听着,可奈何身边的人换了一身男装,更别有一番滋味,直到两人入了水月楼,她也只听了个大概,心思大半都放在了楚泠瑶身上。
      虽然心思没在楚泠瑶所言的事上,但季齐吟还是对那女子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那女子是水月楼的前头牌,后来爱上了一个年轻的书生,那书生颇有才学,方黎黎委身于他并不惜耗费自己多年的积蓄供他上京赶考,后来便如戏本里说的,那书生一去便了无音讯,方黎黎因自持头牌的身份,初时还不肯轻易接客,后来时间久了便发现有了身孕,但那书生一去不复返,楼里来了新人对这女子也不怎么看重了。
      再后来,方黎黎小产复出,名气却大不如前,到最后沦为水月楼笑柄,逐渐成了玩物一般的存在。
      至于最后是自投入河还是怎么落水的,楚泠瑶的人没有查出来,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事在这秦楼楚馆里多了去了,谁还能记得这么多。
      说到底这也是个可怜人。

      两人入了水月楼,那妈妈是个有眼力劲的,这二位穿着都不俗,且样貌都是上上之姿,看着面生,腰间都挂了佩剑,想来是那个江湖世家的公子们游玩到了若羌,这样的可是肥羊啊!是以亲自带路将二人引上画舫,安排了雅间。
      “不知两位少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水月楼啊,什么都有,只要您能想到,我们这便能给你寻出来。”
      那妈妈满脸堆笑,一身的脂粉也盖不住那半老徐娘的气质,季齐吟不自觉就转过脸定定的看着楚泠瑶,她家阿楚可比这人好看百倍千倍万倍!
      “我兄弟二人游历到此,自是要见识一下这若羌好姑娘的,劳妈妈费心给我兄弟二人张罗几个弹唱的清倌吧,对了,来时听人提起过,水月楼有一位叫什么黎黎的女子,将她也给我们唤来吧!”
      季齐吟不答话,那便只有楚泠瑶说了,她开口故意压低了嗓音,听上去乖乖的,犹如少年人变嗓时的音色,季齐吟听得好笑,但这场面上却不能笑出声,于是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听着楚泠瑶的话,那妈妈面露难色,讪讪半晌终于才开口答道:“两位少侠可能是从远处过来,方黎黎已经是很久前的人了。”
      “不应该啊,我兄弟是上月才听一位归家的堂兄说起的,这才专门绕道过来若羌见识一下的!”
      接话的是季齐吟,她本就一副肆意随性的样子,这话她说出来,可比楚泠瑶像真的多了。
      “少侠也知,咱们这是烟花之地,有些事它……”
      “它怎么着了?难道妈妈你是怕我兄弟二人付不起这喝花酒的银子?”
      说着季齐吟便往怀中掏去,但入手却空空如也,方才想起,自己今日换了楚泠瑶准备的衣服,身上根本就没带银子,脸上一僵,正不知该如何,一只小巧的钱袋就落在了桌上,转头看去,却是对上楚泠瑶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当即转过头,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那妈妈见了桌上的钱袋子,听那钱袋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也知道是分量十足,心中意动,伸手就要去拿那钱袋子,却被一把未出鞘的剑拦了下来。
      “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那妈妈抬头看向握着剑柄的季齐吟脸上不解。
      “妈妈,这钱你是看到了,我们兄弟都不缺这点银子,但是人……”
      话到这季齐吟笑了笑没再继续往下说,但话里的意思那妈妈却是听明白了。
      “哎呦~我的好少侠。”
      季齐吟被这一声唤得抖了个激灵,楚泠瑶也没好到哪去,不等两人开口,那妈妈便又接着道:
      “这可不是我们楼子里怠慢二位少侠,只是这方黎黎确实已经不再了。”
      闻言季齐吟皱了眉,那神情看上去就是一副,你这是嫌银子少,就是怠慢我们的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架势,吓得那妈妈一哆嗦,脸上的粉扑扑往下掉,落在剑鞘上,季齐吟心底满是嫌弃。

      “二位少侠,许是你们那位堂兄记错了,方黎黎已经很久都没有客人点过她了,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就再没在楼里见过她,想来是自己跑掉了,这人已经在我们这吃了许久的白饭,我一想,跑了便跑了吧,我还省了几两米,这可真不是妈妈我诓两位少侠。”
      许是季齐吟装的太像,那妈妈赶在季齐吟开口之前就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给她们全说了。
      “不可能,我那堂兄分明是见过的,你们就是店大欺客!”
      季齐吟脸一横,剑出鞘三分。
      “真的真的,我的好少侠,你劝劝这位少侠吧,咱们水月楼在这若羌多少年了,怎么能在这样的事上骗您呢,但凡是这方黎黎还在,哪怕她今儿就是葵水来了,身患重疾,不管如何,我们都会给您找来的,可是这人不在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啊!”
      那妈妈不敢再看季齐吟,转过头看向楚泠瑶,声音中透着恐惧与急切,她可是知道的,像这些江湖中人,从来都是先动手后说理的,本来瞧着这二位衣着不凡她才给入的门,谁知道混江湖的都一个样,都怪自己财迷心窍啊!

      “兄长,她说的应当是实话,许是堂兄记错了也说不定,或许堂兄说的是茵茵?”
      “应当是茵茵,应当是茵茵,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将茵茵唤来!”
      还不等季齐吟开口,那妈妈就眼疾手快的将那银子收进了怀中,然后忙不迭的应着声转身小跑出去寻人了。
      季齐吟将剑收回,看了眼那剑上掉落的脂粉,嫌弃的扔在一旁桌上,转过头看着楚泠瑶,想起方才那妈妈说的,哪怕是葵水来了,身患重疾都要将人带过来,心中一阵寒意。
      “若羌宫也是这般行事吗?”
      楚泠瑶瞬间就读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摇了摇头,轻声解释了一句。
      “若羌宫虽然做这秦楼楚馆的生意,可却从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若羌宫说到底只是个江湖世家帮派,做这行也是因为楚氏的功法适合做这行,而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门下的弟子有个营生。”
      “嗯,我信你!”
      自觉的握上楚泠瑶的手,笑意逐渐在眼中荡漾开来,经了方才那妈妈的惊吓,季齐吟觉得她现在应该多看楚泠瑶,洗洗眼睛!

      “说起来我倒是有个疑惑,还想请二公子代为解答。”
      闻言,季齐吟一愣,这秦楼楚馆楚泠瑶可比自己熟悉多了,有什么疑惑是需要自己来解答的,自己问她还差不多。
      “我观方才二公子与那妈妈对话的样子,像是对这秦楼楚馆颇为熟悉,似是常客的样子,不知这二公子做何解释?”
      见季齐吟半晌不答自己的话,楚泠瑶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了。
      听着这问题,季齐吟额间逐渐见汗,这要她怎么解释,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常年与牧曲符溪混在一起,这两可都是楚氏名下秦楼楚馆的常客,三人常在一处,自然会提起,有时候也会即兴去逛逛,但季齐吟发誓她都只是去听听曲,喝喝酒的,旁的可什么都没有,她又不是牧曲符溪那两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
      可是,就冲方才自己那做派,这话说出来楚泠瑶会信吗?

      “二位少侠,人给您二位带过来了!”
      那妈妈的声音适时的在屋外响起,季齐吟顿觉松了一口气,当下对那妈妈也不是那么嫌弃了,倒是多出几分感激之情。
      “这事我先给你记下了,来日方长!”
      听见那妈妈的声音,楚泠瑶也收起了小女儿态,恢复了那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但坐在她边上的季齐吟却清晰的听到她这句先记下,来日方才,顿时眉眼又耷拉下来,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样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水月楼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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