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暴君画像》东君做主

14、第14章 赛后

　　马球打到了球门边框上，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师蕴可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暴戾的皇帝陛下没有输，与来访的大使组成的联军打成平手也算个不错的结果。

　　钱眷看着自己一杖挥出去的马球差之毫厘打到边框上，他叹口气将鞠杖甩到肩上笑道：“又没进，陛下要不要再加点时间分出个胜负啊？”

　　能在落后五球的情况下扳平朱刚烈已经很满意了，他还挺担心继续打下去这钱眷还有那个契丹的还得进，要知道他们刚刚打了好几个门框，要是运气好点他们得大胜，那他这个带队的大梁皇帝颜面何存？他唉一声，笑道：“怀顾不必太认真，本就是玩乐，不一定非要分出个胜负，打个平手刚刚好，今儿打得够久了，朕看大家也都累了，今儿就到这吧。”

　　钱眷笑道：“陛下说得是，不过要真是再打下去，我们就不知道还要再丢几个了，陛下若是早早的就换了这匹马，怕是我们已经输了。”

　　朱刚烈一直不爽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他下了马，将手中的鞠杖扔给侍卫，大笑道：“朕也有好些日子没打马球了，今儿玩得尽兴，等日后再挑日子比上一比。”

　　师待诏心里哼了一声，这个钱眷倒是挺能说奉承话的，看来比赛正式结束了，虽然她还挺怕继续下去皇帝陛下得惨败，可现在结束的话······皇帝陛下还尚未展现自己的飒爽英姿呢，她如何才能画出让皇帝陛下满意的画像？

　　头疼！师待诏凝视着自己铺在画架上的画纸陷入了沉思。虽然她的记忆力不错，能如实将今日的马球赛画出来，但关键是这次不能如实画出来啊，皇帝陛下不仅一球没进，连一次潇洒的击球潇洒的挥杖都没有，还被摔下马一次，这些肯定不能画出来，那难道还要把他强行画得有多潇洒吗？自己刚刚还鄙视了一下钱眷的奉承话呢，难道现在还要她一边鄙视钱眷的奉承话一边画奉承画？

　　正苦恼着，就听钱眷问道：“师待诏，陛下让你把今儿这马球赛也画下来吗？”

　　师蕴一惊，她正鄙视着钱眷呢，怎么就听见他的声音了？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不跟着朱刚烈跑她这来作甚？她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缓缓转身行礼道：“是，陛下令我在场边观战，然后将今日的马球赛画下来。”

　　钱眷哦一声，就开始看向还没怎么着墨的画卷，师蕴看了看自己的画卷，又看向他问道：“公子怎么跑这来了？可别陛下那有事要找公子。”

　　“陛下累了，要回宫休息，今日没有政务要谈。”他道，目光还留在画卷上，片刻后，他看向师蕴道：“我远远的就看到你了，看你旁边还有个画架，估计是要把今日的马球赛画下来，所以一时好奇就来看看。”

　　“还没怎么画呢，只是随便勾勒了几笔。”师蕴道。

　　正说着，就见钱眷朝她身后看去，师蕴疑惑的转身，竟原来是金阳公主摇着团扇在侍从的簇拥下往他们的方向摇来。

　　金阳公主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身前，并显得极为奇怪道：“咦，眷公子怎么会在这？”

　　钱眷给她做了一揖道：“之前欣赏过师待诏的大宴图，碰巧这次看到她又要画马球图，便过来瞧瞧，可惜还没怎么画呢。”

　　金阳公主瞟了一眼还很空的画卷，道：“本宫也是想来看看师待诏这画画得怎么样了，怎么还没画呢？”

　　师蕴给她行了一礼回道：“马球赛太过激烈，下官只能将当时的情景全都记下后再提笔。”

　　金阳公主一边看着钱眷一边道：“那本宫就等着师待诏的大作了。”

　　师蕴只能答应着。

　　金阳公主继续看着钱眷道：“本宫刚刚一直在观战，眷公子这马球打得可真好，本宫一早就想学习打马球了，不知眷公子可否教教本宫该如何打马球？”

　　钱眷笑道：“公主金枝玉叶，学什么打马球，这都是男子闲暇时玩的。”

　　金阳公主摆出个歪脑袋的天真姿势，道：“可本宫听说前吴不少贵族女子也爱打马球，比如妃子、公主什么的，本宫贵为公主，怎么能不学习打马球呢？”

　　“前吴是前吴，现在已经是大梁了，公主金尊玉贵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现在虽然是我大梁，但前吴的贵族女子能打得马球本宫为何不可以？本宫是金枝玉叶，自然不同于凡俗女子，本宫也是骑过马的。”

　　师蕴听着觉得颇有意思，马球在前吴确实不局限于男子，前吴多有公主、宗室女子爱打马球的，甚至连妃子都会跟皇帝一起打马球，看来这个金阳公主是想效仿前吴贵女了。只是她让钱眷教她打马球？

　　钱眷虽然觉得好笑，但也没法严词拒绝，只能婉拒：“马球运动还是危险了点，万一从马上摔下来可如何是好？我们男子皮糙肉厚的无所谓，可公主？我看还是问问陛下吧，若是陛下答应，就为公主请个专门的教习教公主打马球，我也不是很专业，平时都是随便打打，如何教得公主打马球？”

　　金阳公主又把脑袋歪到了另一边，娇娇俏俏道：“本宫看那几个马球队的也没你打得好，还不如你教本宫呢。父皇那，你不必担心，只要本宫想做的，父皇都会答应。”

　　她见钱眷还想再拒，就打断道：“本宫说你能教你就是能教，眷公子今日刚打了这么久的马球肯定很累了，本宫今日就不劳烦眷公子了，那就明日吧，本宫明日就想学，最好能赶在你们大使队再跟我大梁的球队比试的时候学好，那本宫就也能加入大梁马球队跟父皇一起打马球了。”

　　钱眷眨了眨眼睛，不想说话了，金阳公主摇了摇团扇，看着钱眷道：“那就这么定了，眷公子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就劳烦眷公子教本宫打马球了。”

　　金阳公主又瞟了一眼钱眷这才幽幽地摇着团扇离去。看着金阳公主离去的身影，钱眷突然又笑了起来。师蕴朝他看去，瞧他笑得开心，莫不是要教金阳公主打马球了所以这么开心？但忽而又觉得他的笑带着戏谑，正琢磨着，就见钱眷也朝她看来，她赶紧略低了头，只听钱眷道：“师待诏还不回画院去吗，这下子又要忙了。”

　　她正想走呢，他这么说她求之不得，于是赶紧道：“正打算回画院去。”说完便转身收拾画卷。

　　钱眷竟然来帮她收拾笔墨，“这次陛下规定时间了吗？”

　　“还没听陛下说，自然是尽快了。”她收好画卷后又道：“谢谢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钱眷自顾自的帮她收拾好笔墨后又招人过来收这画架子。

　　师蕴赶紧道：“放这即可，应该会有人来搬回画院的。”

　　“不妨事，顺手的。”

　　钱眷招来的人是他的贴身侍卫，刚刚也参加打马球了，他一下子就把画架子扛到了肩上。

　　师蕴眨眨眼睛，只能先让他扛着，她跟钱眷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她转身看看后面，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好让公子的人费这力气？”

　　“不妨事，这画架子又不重，是吧梁飞。”

　　那个叫梁飞的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是啊公子，这架子轻得很，我就是再扛十个也不妨事。”

　　就这么一路到了画院，师蕴除了说感谢也不知道还能说啥，钱眷笑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那眷先告辞了。”

　　师蕴颔首。

　　晚些时候，师蕴回府。司马渊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她了，她刚进马车，司马渊就问：“今儿马球赛可精彩？”

　　师蕴说精彩得很，皇帝陛下都摔下马了，钱眷一人打进三球呢，司马渊笑道：“公子眷果然球技了得。”

　　果然？“你知道他很会打马球？”

　　“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我才向陛下提议来一场马球赛的。”

　　什么？师蕴讶道：“这场马球赛是你向陛下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