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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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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风晚没有孩子,也没有照顾过像水门这样大小的孩子,所以一开始她非常地头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母亲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好的照顾,出生又太为曲折,他的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那么小的孩子三天两头的发烧又能是什么好事情,风晚不得不从偏远的国家往最为繁华的火之国境内走,以寻求更好的条件照顾水门。既然要照顾孩子,花销就是很不得了的一头,搞得风晚只好开始自己的老本行,去赏金猎人所接任务赚钱。而因为不放心别人照顾这个脆弱的小生命,风晚还必须得带着他一块儿做任务,也就不敢接太危险的任务,这两点加起来,久而久之在赏金猎人里便流传起了她的“传说”。但风晚最需要的是低调,越是有人乱传别人就越容易发现她。距离她的“死亡”一年不到,照他们宇智波的个性,不见到尸体绝不轻易放弃,她总害怕从云和林檎还在寻找她,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
“你似乎很苦恼。”
再去交易所的时候,头一次有人向她搭了话。是个小孩子,不,以忍者的标准而言,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是个木叶的忍者。
风晚拍了拍抓着她头发玩儿的水门,把他的小手掖回襁褓中:“没有人告诉你到这种地方来不应该戴上护额吗?”
他似乎打量了她一会儿:“你没有护额?”
“当然。”风晚把任务卷轴放进包里,便往外走,而这个小忍者也跟了出来。风晚出了地下室才停下脚步打量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挪开视线抿抿唇:“我只是正好也出来。”
风晚一笑:“这样的动作很危险,如果不是我,你恐怕已经被揍了一顿。”
“我叫朔茂。”比风晚稍微高一点的少年这么介绍了自己,很多年之前,斑和柱间的见面也是这样,隐去了姓氏,只留下了名字。一个人想隐藏身份又想表达诚挚的时候,通常都会这么做。
风晚挑挑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或许,我可以请你吃饭。”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她。
风晚“噗嗤”一笑:“我怀里的可是我的孩子。”
朔茂的脸蓦地涨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如果只是请我吃饭的话,我没有意见。”她现在可缺钱了,带着水门这个小祖宗,干啥都不方便,“有什么话坐着说吧,这里不安全。”
朔茂不好意思地笑了。年轻人想吃肉,风晚分明看到他路过烤肉店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虽然她也想吃,但毕竟带着水门,只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到一家通风良好的寿司店。随便点了些看起来好吃的,风晚和朔茂并肩坐下来。据这位不愿透露姓氏的少年描述,他和风晚在任务中不止一次相遇。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抢你的任务?”风晚咽下鳗鱼,偏过头看有些拘谨的少年人。
朔茂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要目标的人头,你也要目标的人头,我要他的文件,你也要他的文件,都被我拿走了你怎么回去交差?”风晚的记忆里自己可没有失败过,她举着筷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儿,“你今天请我吃饭的意思是让我别再跟你抢任务了?”
“我只是……想拜你为师。”
风晚不解。
“我想学刀术。”
风晚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地摇头拒绝。
“为什么?”
“这不合适。”她现在的目标就是低调,认识她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来个学生,还是木叶出身的学生,那还是算了吧。要不是因为水门,她根本不想靠近火之国。等日后他的身体好些了,她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他跑得远远的。
“我不会打扰您生活的。”
风晚擦擦嘴:“这不是你不想打扰就真的能做到不打扰的。谢谢你的款待,下次万一你做任务的时候我们还是撞上了,我会让你一次的。”说罢便哄着水门回家去了。
但木叶的忍者一贯有个好品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柱间——随后,风晚的生活里就突然多了个田螺少年,恰逢那时候水门又病了,上吐下泻的,风晚只好一天到晚守着他,也不敢出去接任务,愁得头发都白了两根儿。朔茂抓紧机会帮着忙前忙后,买药啊,洗尿布啊,打扫房间啊,洗碗啊,什么都做,风晚看着他忙前忙后蛮不好意思的,最后等水门的病好了,便问他:“你真的只是想学刀术?”
朔茂正擦着桌子,风晚抱着水门在屋里走来走去哄他睡觉。听到风晚的问话,他猛地点头,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学刀术!”
也不知道他们俩理解的“别的意思”是不是同一个解释,反正朔茂的脸好像红了。风晚也没管,点头道:“好吧,我可以教你。”
受宠若惊的朔茂连忙立正然后鞠躬:“谢谢老师!!”
这一声老师把她叫回了很多年前她还在忍者学校时候,那时候扉间手下的小萝卜头们也都这么叫她,转眼他们都二十多岁了,这会儿应该为了在高层权力真空期撑起木叶而兢兢业业地干活吧。风晚看着朔茂白白的顶心笑了起来:“好了,从明天开始训练吧,小白。”
“呃?!”朔茂被吓了一跳,“小白?”
“怎么了?你一头白毛,我还不能叫你一声了?对吧水门。”风晚抱着水门抖了两下,把小婴儿抖得咯咯笑,他巴巴地伸出手乱拍。
“小师弟真可爱。”朔茂伸出手去摸水门的脸,被他一把抓住手指头往嘴里送,他忙不迭地抽回去。
“他当然可爱了。”风晚亲亲他的小脸。不哭不闹,就是喜欢生病,可愁死她。
就这样,风晚突然多了个儿子之后又多了个徒弟。大约是因为木叶忙于恢复生机,所以年轻一代的忍者也经常在出任务,朔茂这不三天两头的就跑过来,先带些东西给风晚和水门,然后学两天学刀法再去出任务,正好巩固新招式,随后再过来交代一句就回去交任务。风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多了两个值得牵挂的人,偶尔做些甜点什么的让朔茂尝尝,把自己的一身体术都教给他,其余时间就照顾并没有随着年纪增加而变得健康的水门。
攒下钱之后,风晚又起了搬家的念头。宇智波在水之国有不少产业,她尽量不要过去;土之国和风之国的环境不太好;雷之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去;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去汤之国,一个爱好和平,旅游产业又发达的国家,决定干起她的另一老本行,开甜品店。
听闻老师要离开,朔茂挺不舍的:“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啊?来木叶啊,现在平民区定居还有优惠政策的,我还能经常照顾到您。”
风晚淡定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门身体不好,汤之国的环境比较适合他。”被call到的水门坐在摇篮里咿咿呀呀起来。
“木叶的医疗才是最发达的。”朔茂决定向风晚推销一下他的老家。
风晚当然不会去木叶,她摇摇头:“修养,你懂吗?是修养。何况我把我能教你的都教了,钱我也攒够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趁着小家伙没再折腾点儿什么出来,我还得尽快动身。”
朔茂知道风晚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挠挠脸颊:“也行,不过我以后就不能经常去看您了,但我会给您写信的。”
风晚摆摆手:“不用。”她不太想暴露行踪,但也没能拗过朔茂的软磨硬泡,答应让小橘送信——借由他打听一下木叶的状况也不错。
“对了,送你一件出师礼物吧。”风晚一拍桌子,噔噔噔地跑到卧室,取出一把刀。大约只有一只半手掌这么长的短刃,是之前她的长刀断了之后再找人改的。跟着她这么久,沾了不知多少鲜血,取下刀鞘后寒光隐隐。她带着泉奈的短刀,再有一把就多余了,不如送给朔茂。
朔茂收到了礼物当然开心,抽出刀仔仔细细地观察,爱不释手:“谢谢老师!这把刀好棒啊。”
风晚轻轻摇着水门的摇篮,小家伙非要伸手来抓挂在提手上的铃铛:“是我以前用过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凑合用吧。”
朔茂摇摇头:“我会很珍惜的。”
风晚笑了笑没说话。说起来,她从来没有送过扉间礼物,而扉间送给她的杂七杂八的礼物她就没有一件带在身上的,如今连照片也没了,可真算是什么念想都没有,全靠意念,凭空怀念。她摇着孩子,话题一时结束,朔茂便跺到摇篮边看着已经在打哈欠的水门。
“小师弟是长得像他的父亲么?”他问。
风晚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新长起来的金黄色软毛,轻轻“嗯”了一声。水门长得的确比较像弥良,只不过有一双自浴兰遗传下来的漂亮蓝色眼睛,乍一看跟风晚完全不像,也难怪朔茂会有这样的疑问。这或许不是什么好现象,万一长大了之后因为这个问题被欺负了怎么办?风晚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去换个模样。倒是有这样的秘术,是鬼之国保存着的吧,可她一时半会儿又走不开。
水门伸手想要抱抱,朔茂看了看风晚,见她点了点头,便伸手把水门抱了起来。不过水门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要风晚。朔茂虽然把他抱了起来,可他还是歪着身子想去找风晚。风晚无奈地伸出手,但伸到一半就动不了了。她一惊,低头看到自己脚下的黑影。那影子一般攀上了她的身体,一般如同泥浆一般裹上了朔茂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将他覆盖住,空洞的眼睛配上狰狞的嘴巴,显得十分可怖。风晚的视线逐渐被黑影盖住,最后她只看到只剩下半边脸的朔茂抱着大哭不止的水门夺门而出。
“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