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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5安史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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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广场的购物中心,地下负一层,监察官,在思安指给他的袭击杨嫒的龙卷风曾出现过的地段,搜寻着什么。他的手掌放出一片光,没有手电筒的光强烈,却比手电筒的光照的范围更大更清晰。
“你在找什么?”思安不明就里地问。
“啊,找到了!”监察官从一间店铺的装饰墙上取下一片枯叶。
“这叶子有什么特别吗?”思安继续追问。
“这是从那边儿反流来的,根据它我们就可以知道你表姐被龙卷风带去的那边儿具体是哪儿了!”
“还是不明白?”
“那龙卷风是能量者把这边儿的充满能量的生命体带去那边儿转换成负能量,然后他会收割走那些负能量。这次,能量者对能量的收割是彻底的,不是割韭菜只割上面。那样,被割去能量的人还能活,他们损失的能量还会再生长出来。这次,能量者对能量的收割是拔萝卜,连根拔取生命体的能量。而没有了能量之根的生命体会变成尸体,就是大巴车里的那些人。”
“可是那边儿究竟是哪儿,又跟这枯叶有什么关系呢?”思安越发糊涂了。
“要把正常能量转换成巨大的负能量,最有效的转换场所就是战场。”
“你是说他们被龙卷风带去了战场?”
监察官点点头。
“他们被带去了中东吗?”思安疑惑地问,“龙卷风把他们卷去了中东吗?”
“不,一定不是现在!”
“那是哪里?”
“就要问这片叶子了!”监察官。“要问这片叶子里的碳14!这片叶子是逆时间通道,反流而来的!”
“逆时间反流?你是说,这片叶子是从他们被带去的时间那头过来的?你是说,龙卷风是时间隧道,把他们带去了另一个时间?”思安。
“不是时间隧道,是时间隧道开口!我想能量者应该是事先在这里设置好了时间隧道开口,或许是用遥控的方式,或许是用定时的方式,在他们作游戏时,打开了时间隧道开口,将他们吸入!”
“他们穿过了时光隧道!哇!真神奇!你到底是外星人,还是未来哪一年来的人?我想你一定不是2048年的人!”
“为什么?”
“因为2048年的那些人我见过啊!他们很普通,并没有你这么厉害!要不就是你也是某种能量者?”
“你还要我继续给你解释这件事吗?”监察官小小地瞪了思安一眼。
“当然当然!你快说!他们过去是应该的,可为什么会有叶子反流过来呢?”
“你们现在街道上有单行道对吧?只允许车从一个方向往另一个方向,而不能逆行!”
“对!所以不应该有逆行啊?”
“可那只是人为规定,事实上任何一条道路都是两方可通的!能量也是如此!你们现在已经发现的能量守恒定律!它再发展下去,人们就会发现时空隧道也是如此,当这边儿有能量向那边儿输出,那边儿会有同等能量逆行反流回这边儿,所不同的是,这边儿是你们刻意发送过去的人,而那边儿只是自然的一些存在罢了,不刻意不集中不明显!”
“啊,我明白了!就是说,当他们穿过时间隧道,这边儿就少了他们那些能量,而能量守恒的状况就会使得那边儿逆行反流回这边儿同等的能量。而因为这边儿是刻意的,所以这能量是刻意的集中的明显的一个人。那边儿则可能是一些风一些沙一些树叶什么的自然的存在,是吗?”
“对,看来你真的是明白了!”
“那现在我们要把这片叶带去试验室作碳14测定吗?”
“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测定这片叶的碳14了!”
“哇!那么他们被带去的那儿边到底是哪儿呢?”
“755年12月16日。”
“755年!哦,天那!他们被带去了古代的花城吗?可是我记得755年的时候,好象还没有花城?”
“对。所以她们被带去了中国的唐朝!755年正是唐朝<安史之乱>开始的日子!不过我想那应该只是一个起点!”
“什么意思啊?”
“过去看了才知道!我现在就过去!你回家吧!”
“不要不要!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很危险的!那里在发生战争!”
“在家洗澡还有可能煤气中毒死掉呢?摔一跤磕到桌角死掉呢!该死不得活!该活死不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思安双手紧紧抓住监察官的一只胳膊。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监察官说完,突然沉默地站住一动不动。
思安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等着他的思考结果。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监察官沉思完毕,轻轻这么对思安说。
“嗯。”思安嘴上这么轻轻地说,心却狂跳地突突突地象那种用柴油的老式拖拉机。
“你就叫我,吕新吧!”
“吕新!双口吕,新旧的新?”
“对!如果我们在时空隧道里失散了,你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希望我能快点儿找到你吧!”吕新想了想又说,“还有,无论遇到什么让你想吐的事,都不可以吐出那两颗糖!”
“哦!”思安想问,为什么,但她咬住嘴没出声。
吕新把手放在思安的头顶:“现在我给你戴防护,这样在通过时光通道时你不会受伤。另外到那边儿之后,除下这些防护也可以帮到你,假如我们在时空转移时被分散了的话。”
他越这样细致地为思安考虑,思安越害怕,怕他们真会失散。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去了,所以思安忍住。思安感到头顶上有东西罩下来,经过眼睛时,她开始看不见东西,经过耳朵时,她开始听不到声音。直到那东西罩到了她的脚底,思安感到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头晕脑胀,脚也不知在哪儿,头也不知在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思安感觉自己的脚落了地,头脑开始变清晰,她有晕车的感觉,想吐。
终于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然后听到了声音,看到了东西。她摸了摸头上,摸到一样手感光滑的东西。取下来,思安见是一个深蓝色的半圆的东西,有点儿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德国士兵的钢盔。
奇妙的是,思安刚把这钢盔类似物拿在手里,它就变了,迅速攀援上思安的双手,很快就成了一副手套。思安握了握自己的手,奇妙,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妨碍的感觉,手的活动完全自如。不过思安的心是低沉的,她甚至不想抬眼去看一眼这个世界,因为她觉察到吕新不在她的身边。
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思安壮着胆子,睁眼去瞧这个地方。
不曾想到过,思安看见一条漂亮的小街,街两旁的房屋全部是木头的,暗红色的木头,雕梁画栋,精致而整洁。屋顶上碧色的瓦,一片片有序地叠着,此刻阳光正好,使得那瓦闪着翡翠样的光彩。街口迎着思安的一块同样红色木头的牌楼,牌楼上刻着三个字,《平康坊》,漂亮的楷书。
思安一边往街中行去,一边儿在心中急速地反复念着,吕新吕新……
正走着,听到马蹄声从背后而来,来势迅猛,思安来不及回头去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来得及往路边闪避。
思安刚闪避到路边,一匹马挟着风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冲过去后,马上的人立住了马,转过头来。思安见那人穿着铠甲,样貌粗鄙,看得她想吐。
那人骑着马嘚嘚慢踏过来:“你是胡人?”嗓音粗豪,象是吼叫。
思安没有吭声。
“看你的打扮,你一定是个胡人?”那人继续问道。
思安仍不开口。
“奶奶个脚!好好待你不要!那就罢了!”说着探身过来,大臂一挥,将思安一把抄起横置于马上。思安想反抗,却被那大汉一手压住背,动弹不得。
马又疾驰起来。一忽儿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那大汉把思安一手卷夹在其腋下,下了马。思安头朝下,只看得到地面。
“哟,这位军爷,可有相熟的姑娘?”就听得一个老女人腻歪歪的声音这样说道。
“爷腋下的这个就好!开间宽敞的屋子给爷!爷刚在前线杀了几阵,现在只想爽下,别多话来烦我!”大汉吼叫似地说道。
“唯!”女人唯唯诺诺地领着这大汉往楼上去。
进了一间房后,大汉将思安一把丢在床上。
女人退出去,闭上了门。
思安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但那大汉已经扑将过来。
慌乱中,思安死命地用手去想推开那大汉,虽然她并不觉得这会有效,但那大汉却软软地翻倒到地上去了。
思安从床上跳下地,过去探了探那大汉的鼻息,没死,大概是昏厥过去了。原因为何,思安也不知道,她瞧了瞧自己的手,心想,也许是这神奇手套的功劳吧。
不敢多待,思安打开屋门,跑了出去。
门外也是木的走廊,走起来咯吱吱响,还好走廊望出去似是后院,并没有人迹。
思安四下里找着楼梯,刚才是倒着被抱上来的,所以这会儿思安有点搞不清方才上来的那楼梯在哪个方向了。
思安正慌里慌张地找着,却听到有歌声传来,不觉止住了脚步。
却听那歌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虽只短短的四句,却叫思安黯然神伤,感觉无力地身子软在墙边,垂下泪来。
不对,我这是怎么啦?很快思安醒悟过来。再去听那歌声,真是世间竟有这么传情的歌声。好奇的思安顺着歌声的来处走去,她想去瞥一眼这声音的主人,想必一定是位极之特别的女人,思安想,否则不会有这般传情至人心底深处的歌声。
来到声音所在的那间屋门外,思安也不敢进去。她见窗户是纸糊的,便添湿了手指,轻轻把窗纸捅破出一个小洞来。
小洞所见有限,思安只看得见一个女人的手在一把阮上轻灵地滑动着,用她手指美丽的跳跃,演奏出入魂三分的动人乐音。
“这曲子叫什么?”小洞看不见的地方,有个声音问道。
“金缕衣!”一个声音回答。
思安激动地抖了一下,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听出了那问话的声音是吕新。急不可耐地思安推门冲进了屋子,真的是吕新。
被这突然地闯入惊到,正抬眼却瞧见是思安,吕新从坐的胡凳上站了起来。
思安扑身过去,投进他的怀里:“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思安深深吸入一口气,她觉得她又能畅快呼吸了。“现在我知道,你永远都在!”有泪在思安的眼眶里打转儿,她又一个深呼吸,让它们退了回去。“唉,那个弹琴的人呢?”思安四下一扫,这房间里并没有另一个人,“难不成,她又是另一个时空来的?”
“她就是唐朝人!”吕新帮思安捋顺她已被搞得乱糟糟的头发,“她进去了,可能是去放琴去了!”吕新说着朝右望去。
思安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到一个春兰夏荷秋菊冬梅的四君子花样的丝绢屏风,屏风的后面有一道门。
“都有门隔着,干嘛还要隔屏风?”思安问。
“唐人爱曲折之美吧?你不觉得这屏风隔在这儿比门隔在这儿要美得多吗?”
“她放琴好慢!”思安。
“不对!”听思安这一提,吕新惊觉了什么,推开思安,绕过屏风,推门跑进去。
思安也跟着跑了进去。
里间屋内,一个女人静静躺在一片蓝白花纹的被褥上,七窃都有血溢出来。吕新上前探她的鼻息,已经死了。
“她,她为什么这样?”思安紧紧抓住吕新的胳膊,感到恐惧。
“不知道!也许是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吧?”
“她唱歌唱的那么好听,阮咸也弹得那样好?她的生活不好吗?”思安不解。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吕新问。
“平康坊?”思安想起那牌楼上的字。
“对,平康坊!也就是唐代的官妓!”
“唐代的官妓活得很苦吗?我看书上说,她们能诗擅文,能唱会跳,客人也都是风雅的文士,她们生活的应该还好吧?难道是书上在胡说?”
“你说的是平安时代,现在是战时!这里哪还有文士来,来的都是兵将!那些人哪懂风雅!”吕新。
思安想起方才,不觉一阵寒战,可不是,那样可怕的人。
想到这儿,思安开始生气:“你都知道,你也不急着找我!你就不怕我遇到那些人吗?”
“这防护罩不是好好戴在你手上呢吗?”吕新不急不徐地回道。
思安不知该再怎么说,但又觉得气,两手握成拳,气愤地捶在他背上。
“唉,你几时变得有暴力倾向的?”吕新有些讶异地上下打量思安。
“我走啦!”思安气得想走,又一想,走哪儿去?在唐朝满大街遇兵匪嘛。
走又不是,留也不想留,堵气噘嘴站在门口,扶着门,但不推开。
空气突然变安静,思安尴尬到想发疯。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总算打破了安静的空气。吕新走到窗口望出去,见楼下厅堂中涌进许多人来,是几个士兵押着一群女人。女人们各个用绳栓着,栓成串儿状,一个士兵手里提着一根绳头。一个看起来比其余兵士打扮得稍不同的人,看起来大约是个将领,怀里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没有绳绑着,是自由的,而且穿的衣服也干净鲜艳,与那一串串的女人大为不同。
“她们来了!”吕新说。
“谁来啦?”思安刚好找到台阶,自己就顺着台阶流畅地滑下来了。
思安把头也望向窗外,这一望还真吓了一大跳呢,她看见了杨嫒,还有之前跟杨嫒一直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那女孩就在那一串串的女人之中,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而杨嫒却在那将领的怀中,依偎着那将领,衣衫光鲜,当然已换过唐朝的服饰,头发也梳成了堕马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