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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黄时分随着阵阵炮竹声,戚瑶已团扇掩面走出闺阁。隔着团扇隐约能瞧见穿着红色喜服的闻诩,他站在门前从容应对围在四周的来宾。

      屋外人声鼎沸,炮竹燃放后扬起的青烟有些呛人。

      戚瑶悄悄将团扇往下移,无数晃动的人影仿佛成了背景,她眼中只有笑得张扬的闻诩。

      两人视线相对,戚瑶急忙将团扇移上。

      团扇遮挡住她面上红晕。

      昨夜徐伯母来找她,偷偷塞给她几本小册子,语焉不详地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只交代她要细看。

      她以为是什么管家之道,没想到竟是那种图册。

      图册上画的小人媚态横生,无论是哪种,她都做不出来,只要是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往日她对夫妻之事只知大概。

      和闻诩相处时,有时会察觉他的情动,没曾想那东西居然如此丑陋。

      四周起哄声让戚瑶回神,她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任由闻诩牵着她朝外走。

      因着那几本小册子,戚瑶昨夜根本没睡好,再加上天不亮就被喊起梳妆,而后在屋中坐了一整日,此时累得只想睡一觉。

      “别怕,跟着我就行。”

      闻诩的声音在身侧悄然响起。

      戚瑶目不斜视,微微颔首。

      昨日许家将大门至她闺阁的小路全铺上红绸,顺着红绸走直到大门。

      戚瑶的嫁妆很可观,许夫人说得十里红妆也不是空话。

      迎亲队伍绕城一圈回到侯府。

      待拜堂结束,林檀被送回洞房时,她的嫁妆仍还在陆续不断地朝着后院抬,看得来宾各个震惊。大家本以为顺宁侯府破落了,这才娶个商贾之女。

      如今新帝登基,顺宁侯府世子反倒成了御前红人。侯府不仅没取消这门亲事,反倒办得更加盛大。

      闻诩将戚瑶送回洞房,他扶着戚瑶坐在床侧,而后取下她手中的团扇。

      芙蓉粉面,妆面相宜。

      昏暗的烛光下,她抬眸娇嗔地看了眼,眸中风情流转。

      闻诩眼眸微暗,他伸手摩挲着戚瑶绯红的脸颊,低声道:“这件嫁衣你穿上很好看。”

      闻诩的手很烫,戚瑶不自然地侧开头。

      喜婆同丫鬟都还守在一侧,门口还挤着前来凑热闹的来宾,大庭广众之下戚瑶不太适应同闻诩做出亲密姿态。

      看她脸颊越发地红,闻诩真想留在此处不走。

      喜婆端着两杯合卺酒,笑呵呵地走过来,“饮了这杯合卺酒,日子越过越红火。”

      闻诩起身端起两杯酒,他递给戚瑶一杯,“瑶瑶。”

      戚瑶嫁衣繁琐,闻诩为了迁就她干脆蹲在她面前,与她共饮合卺酒。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戚瑶被辣的脸皮发烫。

      待喜婆剪下他们各自一缕青丝后,将青丝系在一起放进红色香囊中,大声道:“礼成。”

      喜婆领着丫鬟朝外走。

      闻诩同戚瑶道:“我去前院看看,你不必等我,先换身衣裳歇会,待会我让文言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前院还有宾客需要敬酒。

      戚瑶道:“莫要饮太多酒。”

      她的本意是担心闻诩身体,他前阵子受伤太多。

      闻诩却笑得别有深意,他捏了捏戚瑶脸颊,“放心,今晚新婚夜,我怎会舍得让你独自入睡。”

      就是喝醉,爬他也得爬回来。

      戚瑶满头雾水,等到闻诩离开骤然想通,脸比刚刚喝酒还烫。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屋内瞬间空荡荡,她就是想解释都没人听。

      没多一会儿竹月笑着从外面走来,她扶着戚瑶到梳妆台前坐下,着手拆戚瑶的发髻,“世子说让我们先伺候姑娘洗漱。小厨房有提前备好的饭菜,文言在那处盯着呢,姑娘先用膳还是先洗漱?”

      累了一天,戚瑶觉得浑身骨头都是酸的,很想泡个热水澡,便道:“先洗漱吧。”

      “好嘞。”

      竹月放下刚取下的发冠“噔噔噔”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姑娘热水也都是提前备好的,把首饰卸下就能去了。”

      说完她继续为戚瑶拆发,又道:“世子真的很在意姑娘,听院中丫鬟说这些事都是世子提前安排好的。”

      戚瑶望着镜中的倒影发呆。

      这些都是小事,可正是这些小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态度。临近婚期何处都忙得头晕眼花,他还特意安排文言去小厨房帮自己盯着饭菜。

      铜镜逐渐模糊,戚瑶仿佛看到爹爹含笑凝望着自己。

      戚瑶手摁在心口处,在心底默默道:

      爹爹,女儿嫁给了自己挑选的夫婿,是清明那日随我去看望你们的那位。

      当年爹爹临终前最牵挂的便是他的亲事,如今也算是了了爹爹的遗愿。若是有机会,她要带闻诩再回趟汝阳,到爹娘和母亲坟前,让他们好好瞧瞧。

      等戚瑶洗漱完天已黑透。

      明明一整日没怎么用膳,戚瑶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开始犯困。

      她握着筷子,困得不停低头。

      竹月和竹星在一旁看得好笑,最终是竹星不忍地抽出筷子,同她道:“前院宴席还要许久才能结束,姑娘若是困得厉害就先歇着,我与竹月去外面盯着。”

      戚瑶闭着眼漱了口,任由竹星将自己扶到床上。

      将屋内收拾好后,竹星同竹月去外面守着。

      竹星看着不停打呵欠的竹月,道:“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替我。”

      竹月实在是困,也没坚持。

      等竹月离开后,竹星坐在台阶上,背靠着柱子打量四周。

      竹月对侯府格外了解,刚到此处就知道这院子的大概位置。这里离主院极近,斜后方就是花园,不仅位置好,平时也安静。

      侯府众人越重视她家姑娘,竹星也就越放心。

      院外有嘈杂声传来。

      竹星站起身子,警惕地看向院门口。

      府中来宾多,客人喝多了酒也容易干糊涂事,可别是闹事的。

      嘈杂声越来越近,竹星都想喊人了。

      下一瞬她看到两名小厮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闻诩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世家子弟。

      那群世家子弟只送到院门口,就离开了。

      闻诩继续跌跌撞撞的任由小厮搀扶,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竹星皱皱眉,他喝得烂醉,等会还要让姑娘伺候他。

      人到了面前,竹星也没反应过来去搀扶。

      烂醉如泥的闻诩却突然回头,看到身后空无一声,他推开左右搀扶着的小厮,步履平稳地朝屋内走。

      装醉酒?!

      竹月惊,不过这也像是闻世子会做出来的事。

      闻诩将要推门,忽然低头闻闻自己。

      “酒味太浓,进去会熏到瑶瑶。”

      说完径直去了净房沐浴。

      闻诩私下从不让丫鬟近身伺候,竹星并不知道,她为闻诩将干净衣衫找来,犹豫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伺候他沐浴。

      闻诩脱衣的动作一愣,回身问她。

      “还不走?”

      竹星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等闻诩沐浴后已是一刻钟后。

      内室的龙凤喜烛火焰跳动,他站在内室门口望着满屋红色,一时间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停顿良久,他朝内走。

      戚瑶穿着红色中衣,她侧趴在床侧,长长的青丝扑撒在身后。墨色与正红相应,带着别样的美。

      由于她整个人趴在床侧,闻诩坐下时只将将坐了一小块地方,他伸手将她散在脸侧的发丝朝后捋。

      戚瑶做了个梦。

      她梦到未说明心意前,闻诩又趁着夜色偷偷翻窗,甚至欲对她图谋不轨。戚瑶心中知晓她与闻诩将要成亲,但梦中的行为举止根本不受控制。

      脸侧痒痒的,戚瑶伸手去挠。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俯身靠近自己的闻诩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闻诩见她睁开眼,以为她睡醒了,便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夜深了,我替表妹更衣。”

      他突然唤声“表妹”。

      戚瑶更加笃定她与闻诩尚未互通情意。

      混蛋闻诩趁夜翻窗,还妄图图谋不轨,戚瑶猛地抬腿,一脚踹在闻诩腰侧。

      “混蛋!”

      娇怒的声音响起。

      闻诩本就坐在床沿上,再加上喝了点酒头有些懵,戚瑶这一脚竟真的将他踹到床下。

      屁股生疼,闻诩茫然看向戚瑶。

      “瑶瑶?”

      戚瑶中衣微敞,撑着双臂起身,怒视着闻诩。

      看清满屋红绸,戚瑶脑袋僵住。

      她眨了下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她和闻诩的新房。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戚瑶支支吾吾地往床内退,“我以为在做梦,你没事吧……”

      闻诩无奈。

      新婚之夜被娇弱弱的妻子踢下床,若是被谢之舟他们知晓,估计会嘲笑一整年。

      他起身重新坐到床侧。

      戚瑶已经退到床中间,莹白的双足在眼前晃来晃去。

      望着那对玉足,闻诩想起曾经看到的图册,图中女子就是用一双玉足……

      这般想着,闻诩呼吸有些急促。他伸手扣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

      戚瑶不受控制地朝他滑。

      那日在书房的事浮现在脑海,戚瑶瞬间慌了。她想挣扎,可想到昨夜看到的图册,硬生生忍下挣扎的冲动。

      在书房时她能拒绝闻诩。

      可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闻诩低头咬了一口,细微的疼痛从指尖往上蔓延。戚瑶脑中“轰”的一声,觉得这样的闻诩实在是孟浪,她的手摁在床上,想抵挡体内陌生的冲动。

      两人倒在喜被中。

      情到浓时,戚瑶忽然听到耳侧有很轻的“咔嚓”声,她以为是错觉,下意识地锤了锤发出声音的地方。

      “咔嚓”声变大,她半边身子朝下斜。

      戚瑶惊呼一声,伸手缠住闻诩的脖子,微喘道:“床、好像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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