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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海贼维尔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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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德雷斯罗萨。
华丽的宫殿四周环绕了几层绿树,殿前廊柱旁的树荫下,摆着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
“亏我还把那家伙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一直照看着他让他成长……”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跟前站了一个捧着电话虫的德雷斯罗萨舞姬,他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握着电话虫听筒,“虽然猜到了,但是确认那个小鬼的背叛时,还真是有一点遗憾呐。”
“我明白。”
电话虫那头传来了维尔戈沉稳的声音。
“在七武海占据一席之地,和凯撒做交易……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踏进SAD制作室,不算亏。”多弗朗明哥嘴角咧着漫不经心的笑,侧头躲开一个从天而降的黑发女人突如其来的枪击,“那么如果是我的话,首先,我会破坏掉那个房间。”
这个时候,王之高地周围的人们都被王宫内传来轰然炮响吓了一大跳,街道的居民们纷纷从房屋窗户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瞧着山顶上的烟圈。
弥漫的硝烟中,在水池里玩耍的家族干部们对此习以为常。
侧头躲开冲自己开炮的女人新一轮的斩击,多弗朗明哥懒散地坐在堆满碎石的塌陷中,“下一步,应该会是抓走凯撒。不过换做我的话,会把他杀掉……毕竟是全世界唯一一位知道SAD制作方法的人。不过,真让他这么搞的话,倒霉的可是我啊,维尔戈。”
“我要是倒霉的话,会怎样?”
话音落下的同一秒,坐在多弗朗明哥旁边的古迪乌拉斯冲黑发女人开了一枪,“冷静点,Baby-5。”
被击倒在地的女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挥开马哈拜斯试图扶起自己的手,“这次我绝对饶不了这个人渣,我要宰了他!”
“好的吧,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马哈拜斯嘟嘟囔囔地走开,去围观乔拉和拉奥·G日常胶着的牌局。
“大概,坏事会接踵而来吧?”
多弗朗明哥眯起眼睛,隔空弹出白线,顺手帮乔拉阴了拉奥·G一把。
牌桌上的两人齐齐叫了起来,一人欢喜一人忧。
眼看两位干部又要打起来,古迪乌拉斯头疼地给子弹上膛。
顺便在心里默默替Joker接了话。
那样的话,新世界当然是会乱了套啊。
“总之,对于那家伙的背叛,你也很难过吧,维尔戈?”耳边并没有传来古迪乌拉斯的枪响,倒是乔拉和拉奥·G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八卦来,多弗朗明哥勾起嘴角,“就他一个人在那?”
“是这样的。”
“那么,就在那把他给我收拾掉吧。”
他冷笑着,额角青筋暴起。
……
庞克哈萨德,研究室D栋,SAD制造室门前走廊。
“要让他体会那种……宁愿自己没有在世上活过的悲惨死法啊。”
维尔戈面无表情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听上去不算难达标,“我会把他的耳朵割下来带给你的。”
“啊,我很期待……罗自不必说,那个草帽也必须多加小心,那毕竟是个霸王色觉醒者,说不定实力还在罗之上……”电话那头传来了刀剑挥舞的声音,想都不想就知道是Baby-5,“我这边还有个精力过剩的女人,她会带人一起去接你们,事成之后回德雷斯罗萨一趟。”
戴着亮片眼镜的电话虫里,最后飘出一道阴森冷酷的笑声。
维尔戈面无表情的将电话虫在上衣口袋里放置好,然后走回制造室内部,迈着沉稳缓慢的步伐,走向角落栏杆里浑身淌血的男人。
罗侧过脑袋,看着地上那一滩从耳角割口流淌出的血液。
躲得够快,耳朵割是没割下来。
但——
他垂下眼睫,视线下移,落在了地板砖缝隙间,那一堆碎片上。
细小的碎裂珍珠块边沿隐隐透着先前的淡青色,但大部分已经被鲜红的颜色覆盖。
有一部分是他的血。
视野笼罩上一层阴影,□□燥疼痛的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声音,但他平静得出奇,就好像被维尔戈狠揍了一顿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听说,你在G5混得不错。”
在罗的记忆里,维尔戈总是面无表情,可一旦出手招招都是致人于死地,这是他一向狠辣的攻击风格,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
“确实。”维尔戈蹲下身子,一手停在罗的脑袋顶上,“一个和蔼亲切的领导者,接纳一群‘野狗’成为‘正义’的执行者。而且还是一个温柔的哥哥,经常请假回家探望自己大病初愈的妹妹——他们经常被这个感人的故事感动得痛哭流涕。”
“从G5那里听说了……不愧是红心。”
罗冷笑一声,维尔戈下狠劲,把他的脑袋掰正。
出乎意料的是,被揍得遍体鳞伤的罗,此时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不羁的笑。那双冷酷犀利的黑眼睛里,没有一丁点屈服的意味。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罗。”
“当初就是这个眼神……让他决定把你留下来,甚至在那个家伙背叛家族被处死后,把红心的位置留给你。”
罗扯了下嘴角,打断了他,笑容极为讽刺,“我可还没投降呢维尔戈,你别这么快就给我唠起家常来。”
他躺在地上,剧痛从全身的每一处肌肉和骨骼传来——维尔戈早就下了杀心,用膝盖想都知道那通电话不过是必要的报备。
“罗,别让我再提醒你我们的上下级关系,你应该称我为……”
维尔戈平稳的语气被他阴沉而冷嘲的语气打断——
“不要命令我,维尔戈。”
话音一落,维尔戈眉头没皱,下狠劲捏紧了手中的心脏,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在地上极度痛苦地挣扎。空荡荡的实验室内回荡着罗因心脏被折磨而痛苦的嘶哑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冒烟的响声由远及近,维尔戈神色未变,侧头躲过了一记萦绕着白色烟雾的重拳,他看向那名神色暴怒的银发男人,脸上露出了绅士般得体的微笑,“斯摩格。”
“别给我在这摆腔调,你个混账背叛你的海兵,站在海贼那一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啊,如果你说的是AB楼通道里那群海军的话,我想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维尔戈勾起嘴角的那一瞬,斯摩格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部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到达B栋。
银发男人脖颈处骤然青筋暴起,“你这个混蛋——”
烟鬼与维尔戈扭打在了一块。维尔戈的武装色强大至极,论战斗实力,自然系能力者斯摩格在他手下是必定处于下风的。不过十来个回合,斯摩格身上便见了血。腹部传来被刺穿的痛感,斯摩格嘴角溢血,冷笑着,嘲讽似的望向维尔戈。
等维尔戈抬头看向头顶上那道浅蓝色的控制场屏障时,一切都晚了。
“我还真不是一点没变啊,维尔戈。”
那人如野兽一般,带着侵略性和威胁性的声音,在维尔戈的身后响起。
——甚至在那个家伙背叛家族被处死……
“ROOM——”
罗举起妖刀鬼哭的那一瞬间,维尔戈看见,他深邃的眼眸深处冰冷一片,没有温度。
一如当年,那名劫后余生的弗雷凡斯少年。
——我知道我的生命只剩下三年的时间。
——只剩下三年又如何?我要摧毁……我目所能及的一切。
……
毒气腐蚀和爆炸的巨大响动,A栋入口走廊涌来。
先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SAD实验室内,只剩下维尔戈被一分为二的头颅,被悬挂在走廊栏杆处。他躯体的其他部分分别被始作俑者悬挂在实验室各条管道上。
他静静地看着那只红色电话虫,在来人的刀下被碎成粉末。
实验室里再次回到一片死寂。
那把刀他认得,是G5海军的佩刀。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家伙是顺着那条路走过来的,这把刀估计也是在路上捡的——但这里并不是通往R栋的唯一通道。
特意过来的?
维尔戈扯了下嘴角。
在电话虫被销毁后,一道冷淡沙哑的声音响起,“……别那么严肃,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
这被一分为二的脑袋,看了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现在就我们两个,我想你的声音可以恢复正常。”
“啊,我只是觉得这样你可能会听起来舒服一点。”
那人依旧维持着维尔戈熟悉的声音。
他的两半脑袋同时冷笑,这样看上去更恐怖了一些,“那么,你见到莫奈了?”
“只在门口看了一眼背影,输的有点难看。”
“那真可惜……”维尔戈看着那人逼近自己的身影,“可惜她还没见过你一面。”
“没关系,我在冰雪半岛见过她,长发比短□□亮多了……虽然那对翅膀和爪子让人觉得很新鲜。”那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侧耳听着什么,“‘死亡国度’的速度比我以为的要快。”
“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聊一会儿天也不错。”眼前的人盘腿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脸上噙着淡定的笑,“……我是那个大病初愈的妹妹吗?”
“一个谎言而已。”维尔戈冷笑起来,视线落在来人的耳垂上,他眯起眼睛,“事实上,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嗯……确实如此。”
维尔戈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来跟自己随便聊聊浪费时间。
即使他听不到毒气逼近的声音,他也知道自己离死亡并不远。
“那么,顺便问问你——”
那人话锋一转,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挑起染了血的海军佩刀,语气骤然沉冷。
“柯拉松是怎么死的?”
——甚至在那个家伙背叛家族被处死后,还把红心的位置留给你。
原来听到了。
维尔戈透过碎裂的镜片,注视着眼前人的脸。作为红心间谍他鲜少有疏忽于注意周围环境的时候,但现在看来这个偶尔的失误也不算完全的坏事。他勾起嘴角,“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抱着不忠诚的心回到家族,但出于最后的仁慈,少主还是亲手送了他一程。”
沉默了几秒,头顶上终于飘来了一个单音“嗯”,听上去不紧不慢,但下一秒,利刃就架上了维尔戈的脖颈边。
“你知道吗?被毒气腐蚀而死,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很冷静的声音。
她是他最出色的学生,武装色、伪装和头脑都是他亲自培养出的东西,全世界——就算包括少主,他也能算是最能看清她情绪波动的人。她冷静的声线后真实的情绪,以及此时那把架在自己脖颈边沿的刀,已经明确了某些立场。
没有想到自己死之前还能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情,虽然自己对这一伙人惨败于少主的既定结局并不太感兴趣——但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倒有点期待,眼前这个家伙一旦被激怒,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脖颈贴上一层寒凉阴冷的杀气,像被毒蛇的獠牙摩挲。
维尔戈闭上眼睛,嘴角噙着一如既往的阴冷笑意,“听上去,我得谢谢你。”
“……不客气。”
刀刃一点一点,划开了维尔戈的脖颈皮肤。
最后一使劲,猩红的血珠便从维尔戈的喉管中翻涌而出,溅了一地。
青紫色的毒气入侵实验室。
吞噬了血迹已经干涸的佩刀,岛屿上唯一一座SAD原料装置,以及海贼维尔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