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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步:协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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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是一个安逸明媚的上午,即使太阳靠近天中也不觉得热。身边潺潺的流水应和着青草的清香,令人身心具爽。英俊的二男美丽的一女席地而坐,席垫上放着各种点心小食,身边还有各种稀奇古怪艳丽的花朵植物的装饰。其中一男一女打趣得多么欢畅,剩下的那一个虽不怎么开口,但他注视着同伴的目光是无比的平静宽容,怎么看来都是一幅令人羡慕的图画。
“真怀念啊……”
“是啊。”星史郎淡淡地应道,他望着对岸遥远的地方,手指一如往常地夹着烟。
九步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阿星也会怀念这样的时光吗?——我以为樱冢护是无所谓的。”
“啊。”他答道,“因为再次亲身经历了,才会想起来的吧。”
昴流抬头看向他。
“——也只是想起来而已。”星史郎笑笑,吸了口烟。“大家好久不见了,不如我们来谈谈都做了些什么吧。”
这才是重点。九步微微一笑说:“好啊,就从你开始吧。”
“我?”星史郎顿了顿,看了一眼昴流,年轻人的目光也正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
“兽医也还有做,然后也还继续樱冢护的杀手工作。平均一年大概要处理掉七八条人命吧。”他说。“有的委托简单到令人打瞌睡,而有的则要花些力气。记得前年那次被委托杀死一位很有修为的高僧,差点把小命都丢掉呢。”他乐呵呵地说。
“知道是高僧还接受了委托,真是令人赞叹的职业操守啊。”九步托着腮帮看着他。
星史郎说声谢谢接纳了赞美,转向昴流:“然后轮到昴流君了。”
昴流说:“我?……我也还继续着替人除灵解祟的委托,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即使有一两个也没有必要提吧)。搬过几次家……然后……”
“然后?”星史郎问。他看了一眼姑娘,果然,她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昴流。
“我一直在找你……星史郎。”昴流抬起头直视星史郎。
“当然,”星史郎停顿了一下,“你的愿望是要想杀了我吧?因为我杀死了北都。”
昴流的目光移向了远方:“……不是……”
「我的愿望其实是……」
九步笑了笑:“现在该我说了。”
那两人同时向她看去。只见她合起了手摆出沉思的神情:“我在新桥区,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鲜花店帮朋友的忙——只做了一个月左右吧。”
“一个月之前你在哪里?”星史郎问,不过他对答案不抱希望。果然——
“……在你们沉睡的记忆里。”她笑弯了腰,星史郎也呵呵笑。不过注意到昴流,她立刻止住了戏谑,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花店……怎么看也是服装店更适合你,我依然想念你那不同凡响的品位。”星史郎说。
九步笑了笑:“还记得啊……”
——怎么会忘呢?
星史郎顺着话题说:“所以你也很久没有给昴流君打扮了——我发现他似乎总穿同样的衣服呢,你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真是可怜。”
“我习惯简单的生活了。”昴流平静地回答道。
九步拍了一下手:“不如我们今天下午去新宿买衣服?”
星史郎低头笑笑,掐灭了烟头:“好啊。让我看看这些年北都的品位有了哪些改变……”
昴流明白了星史郎的意思,没有反对。
……
昴流星史郎跟着九步三个穿梭在八年来改变并不很大的新宿,记忆隐藏在随处角落,闪闪烁烁点醒着他们的心。整整一个下午,在店员诧异的目光中,她乐此不疲地选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给高出她几个头的昴流,但年轻人都委婉地谢绝了。她只是笑笑,并不介意。不过她自己也毫不客气,没完没了地进出于试衣间,似乎吃定了星史郎的钱包。
“哎呀,你多少给我留一点钱买感冒药吧?”星史郎苦笑道。
“你接一个活儿就能赚上亿,还怕这几件衣服?”北都说,把手上的递给店员小姐,又提了一套进了试衣间。“呀,这一套绝对让你们眼前一亮!”她在里面边穿边喊。
昴流问星史郎:“你看怎么样?”
星史郎说:“唔,很像……虽然隐约感觉到一种刻意的夸张,但我却无法不把她当成北都来看。”他看了一眼昴流,笑了笑说:“怎么,你很信赖我吗?”
昴流不回答,只是望向试衣间——九步正哼着歌。星史郎看见一旁的店员小姐好奇地瞅着他们,便问:“你看什么呢?”
“啊,对不起。”店员小姐红了脸,“我只是在猜想,你们三人中究竟哪一对儿是情侣。”
昴流刚要转身离开。星史郎呵呵地笑,伸手拽住年轻人的胳膊,把他扯回来搭住了肩膀,对店员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是怀着拐走新郎目的的大灰狼。”
昴流甩开了他的手。
“当当当——当——这一身怎么样!”试衣间的门一开,姑娘从里面跳了出来,伸展双臂。两个男人向她看去……都看怔了。
“…………昴流?”星史郎喃喃道。
昴流也惊呆了,面前站立的完全是十六岁时的自己。黑底红圈的圆礼帽,红色外套,黑色内里——还有黑色的手套。看起来是那么灵巧精致,记忆里镜中的样子。
少年昴流。
‘少年’来到昴流的身边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忽然转过脸问星史郎:“我们……你比较中意哪一个呢?”
……青年的昴流……少年的昴流。
星史郎没有搭话。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你打算买吗?”
“当然。”
“好。这是最后一套了。”他把信用卡交到店员手上,然后说:“现在去换下来,我送你们回家。”
“不,我要穿着回家。”她说,无比欣赏地看着黑色皮质手套。
星史郎顿了顿,“你不是北都。”他说。
昴流:“星史郎?”
星史郎走到‘少年’的跟前,俯身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的确跟北都很像,但是你比北都多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多了什么?”
“——残酷。”星史郎说,“你的心里有一种北都从来没有过的刀锋。”
黑白分明的眼睛毫不避让:“……刺激到你了吗?”
“不……”星史郎道。他想了想补充道,“只是被你迷惑了片刻而已。”他眯起眼睛拿定了主意,如果这个女孩有一丝慌乱,他就立刻杀死她。
九步笑了,她叹了口气说:“其实要判断我是不是北都很容易,只要你‘用那一招’试着杀昴流就马上知道了。”
哦?”星史郎与昴流又一愣。九步凝视着星史郎说:“如果我是真的北都,那么昴流会立刻死去;如果我是假的——那么咒就会成立,死的就会是你……”她冲他笑了笑,“仔细想想对不对?”说完夹上东西往外走去。
星史郎站在那里没有动,昴流不知九步打的什么哑谜,走近他:“星史郎……”
“昴流……”过了半晌他才说。
“嗯?”
“我错了。她……不可能不是北都。”
“为什么?”
星史郎望着消失了少女身影的门,慢慢说:“因为她刚才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北都才知道的一个‘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