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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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晚宴
今天是秦王政六年的最后一天，整个咸阳都是一片喜庆气氛。人就是这样，总是对明天有着美好的憧憬与希望。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希望，人才有活下去的盼头。
在这一年中，楚、赵、魏、韩、卫结成合纵的联盟对抗秦国，推举楚考烈王？完担任联盟长。由春申君黄歇负责出动大军迎击，五国联军不战而纷纷逃走。随后，这一年秦军又攻占了魏国的朝歌，并占领了卫国的都城濮阳，卫国元君带领他的部属迁移到野王，依靠山势守卫魏国的河内地区。卫国已基本灭亡。
爹曾说过，早晚有一天卫国会亡在这个昏君的手上，想不到那么快就应验了。不知身为卫国人的爹和哥他们知道了，又会是何想法。
今儿个一天，整个灵秀宫上下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全因为今晚的晚宴。后宫生活平时单调乏味，能真正露面的机会也就是平时逢年过节的宴会了。所以，各个宫的佳丽们自不会浪费这个机会，都是变着法儿的让自己大放异彩，众压群芳。哪怕受嬴政宠爱的郑妃也是从早上装扮到了下午。
郑妃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真是美得撩人。云鬓轻挑蝉翠，蛾眉淡扫春山，朱唇点一颗樱桃，皓齿排两颗白玉。
“夫人，您肯定是今晚最漂亮的。霞希看了都觉得心动呢。”霞希歪着头兴奋地说着。
郑妃微微地笑了笑，转过头对我说：“妹妹啊，你还是第一次在宫中过年吧？”
我一边理着那些被郑妃挑剩的首饰与头饰，一边笑着点了点头。
“嗯。今日蓝缨身子不舒服，就让你和霞希陪我去吧。也让你啊，热闹热闹。”
“是。奴婢遵命。”
“等一会儿啊，我们先去一次琉宁宫拜见太后，同太后一同前往栎阳殿。”郑妃再次理了理发髻，自顾自地说着。
我理着东西的手微微一滞，心里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趁此机会让我先看看这个庄襄太后究竟是何种脾性。
在前往琉宁宫的路上，忽见对面走来了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子，身旁跟着一个与我一般大的丫环。此女子虽妙龄不在，但却拥有着独特的成熟女人魅力。过长的紫纱拉在脚后，紫纱里是若隐若现的蓝色绸缎，胸前胜雪的娇肤，配上一串玛瑙。用“雍容华贵”形容最合适不过。
只见郑妃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蹲身说道：“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难不成她就是嬴政的生母，赵姬？
那女人如花似地笑道：“郑妃是你啊，快起来吧。不是去栎阳殿嘛，怎么往这条路上跑了？？”
“臣妾还想去找太后，同您一块前往呢。想不到却在这儿碰上了。”
她果真就是庄襄太后，我在心中默想。
“是吗？那正好啊，一块儿去吧。”太后笑着轻轻挽起郑妃的手。
走在路上，我一直默默地打量着，想象不出一个看上去仍是如此温婉动人的少妇，内地里确是如此的……不守妇道。我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其实她所犯下的错，被我们现代人看来或许也就一笑置之了。而在这封建的古代，她的所作所为几乎让每个人都唾弃。更何况，她还是当今大王的母亲。
“政儿，他最近还好吗？”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许的哀伤，关切地问道。
“太后放心，大王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着急，深怕听到什么不妥。
郑妃急着解释：“您放心。大王并无任何不好。只是大王政事缠身，无法抽空前来探望，愿您别放在心上。”
太后听完郑妃的话，苦笑着微微叹了口气：“你呀，就别安慰我了。政儿他……”她黯然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有吕丞相辅政，政儿能有多忙。只是他在恨我罢了。”
郑妃虽略微疑惑，却识趣的并未追问。转移话题道：“太后，臣妾一直很疑惑呢，您平日里是如何保养的？臣妾每见您一次，便觉着您愈加年轻了。”
太后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嗔怪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当初郑国送来了那么多的美貌女子，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想来，还真没挑错。”
“嗯，要不是有您的提携，大王又怎会注意我。说来臣妾进宫最要感谢的人便是您了。”郑妃真诚地说着，语气中透露着感激之情。
“你啊，给我最好的感激便是赶快让我抱个孙子。我等这一天都快等出白头发了。”
郑妃立马像个小姑娘般羞红了脸，着急地说：“太后，您……您可真会拿我开玩笑。”
一路上，她们不停地说笑着。我想，是因为太后曾对郑妃有恩，故而两人才特别亲密。而就我看来，这位太后毫无架子，完全是一幅贤妻良母的模样，可为何……唉，想必还是耐不住这深宫后院的寂寞吧。
到了栎阳殿，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宏伟的栎阳殿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把这沉黑的夜晚照耀得如同白昼，颇为壮观。殿中桌上所放器皿，非金既银，在夜晚散发着点点光芒。殿前正有几名美貌女子弹弦击筑，乐声美妙动听。不愧是一场奢华的晚宴。电视剧中所刻画的场景远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那些考古学家若是看见这满场面的宝贝，非激动地疯了不可。
华阳太后及一群嫔妃们早已纷纷入座，个个都交头接耳地说笑着。看到郑妃与太后前来，殿内忽而变得很安静。然后便是一群嫔妃们向郑妃与太后请安，而郑妃与太后又向华阳太后请安，一时真是格外热闹。
等至各就各座后，华阳太后看着太后道：“赵姬，近日气色不错，人竟越发漂亮了。想必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吧？”
“回老太后。我只是无聊极了，在宫中忙着打扮，不想输给这些小丫头们。哪有什么高兴事啊。说来，老太后您才真是神清气爽呢。”
“呵呵，本宫可不行了老了啊。哪能比得上你。哎，听说吕丞相荐了一个太监给你，服侍得相当周到，成了你眼中的红人。想必定是这个公公的功劳吧。”老太后仍是和蔼地笑着，但我看着怎么都像是笑里藏刀。
太后的脸色不易察觉的一紧，又立马回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这小太监的确聪明机灵，甚得我欢心。太后若是也喜欢，明儿我就让他去华阳宫。”
华阳太后微微地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宫可消受不起他的‘伺候’。这个小太监还就只适合你。”
太后仍欲说话，却忽闻有个太监叫道：“大王驾到。”
殿内之人除太后与老太后之外，全都跪了下来。原本热闹的殿内变得安静而又严肃。
“都起来吧。”嬴政肃声说道。
我略微抬头，发现嬴政身边跟随着李斯、吕不韦、嫪毐、成骄以及一大帮我并不认识的王公大臣们。嬴政走至太后与老太后面前，双手抱拳弯身冷冷道：“儿臣给母后、祖母请安。”
老太后上前一步笑着扶起了嬴政，说：“政儿，你可来了啊。祖母可想死你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你即位已经是第七年了啊。这一年一年的，你可是越发长进了。”
“祖母过奖了。政儿仍有许多事要请教仲父。”
“说来也是。不韦啊，你可真是劳苦功高。助先帝即位有功，又助政儿治理国事。真是辛苦你了。”
吕不韦走上前一步，低头道：“华阳太后言重了。先帝付重任于我，微臣自当尽力；大王称微臣为仲父，微臣更应竭尽所能。于情于理，都属本分。”
老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难得你仍这般谦卑。赵姬，你看看，政儿认了个好仲父。”
太后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答话。
在他们说话之际，我一直都在偷眼瞄看李斯，而他也时不时地在看我，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定。脑海中想起的竟是蔡琴的那首《你的眼神》。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老太后，若说为国立功的，今年长安君可也立了大功了。不仅攻占了魏国，还占领了卫国都城。”耳边突然传进了一个粗旷沙哑的声音，我微微皱眉，定睛一看。一个留着大胡子，身材健壮的男人正口沫横飞地说着。应是一名武将。
老太后笑吟吟地走向了成骄，说道：“也难为你了，骄儿。小小年纪便立了大功。有你哥哥的风范。”
“祖母过奖了。”成骄口中虽这样说，脸上却微露不悦。
华阳太后似乎并未留意，转过身仍是满面慈祥地道：“好了，大家也都饿了，开宴吧。今日除夕之夜，大家放开心的玩。”
老太后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纷纷入座。那些山珍海味、珍禽异兽的菜肴也一道道的端了上来。当然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就只有看得分没有吃得分。
席间，男人们之间是觥筹交错，女人们则是小酌小饮。至于谈论的那些国家大事、衣着服饰，我都无心去听。所以我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殿前的表演上。大多都是些乐器演奏配上舞蹈，偶尔会有些杂技表演之类的，平时在电视中司空见惯，故而我只是打发无聊的看着罢了。
“呀，夫人，您的耳坠怎么只有一个了？”身旁的霞希突然轻身叫了起来。
郑妃一愣，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而我一看，果真，那对珍珠翡翠耳坠只剩下了一个在郑妃的左耳孤零零地摇晃着。这样的状况在宫里可是有失身份的，更何况现在又举行着晚宴，被人看了难免笑话。
我忙说道：“夫人，您先把另一只也拿下来吧。奴婢这就回灵秀宫，把您的那对玛瑙坠子拿来。”
郑妃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晚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