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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天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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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宇文雍稳而雄浑刚劲的声音立时落下。
伊娄氏得了宇文雍的承诺,这才哆嗦着手,想要将伸进里衣里掏什么东西。
宇文雍眼睛一眯,立刻下令几个宫婢前去帮助她。
几个胆子大、年纪也不小的宫婢们齐齐走上前去,围在伊娄氏周围,从她的里衣里头,掏出一个绣着菊花纹样的血色肚兜。
在场的众男子们纷纷往后头退了好几步,将头扭到一边去,或者直接垂首不看。
圣人言:非礼莫视。
再说了,一个老嬷嬷的贴身肚兜,有什么好看的?!
伊娄每说一句话,被抽烂的嘴巴里都会汨汨地往外头冒着血。
她两眼放光地看着那肚兜,一边流血一边说道:“将……肚兜拆开来,里头有太后传给卫王的几份亲笔信!上头……还有太后的玺印!”
“不!!”叱奴太后一听,顿时睚眦俱裂,眼角都瞪裂流血了。
她愤怒地大声嚎叫道:“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将信都藏起来!”
叱奴太后的话一出,众人们都炸了锅一般惊叫起来!
这叱奴氏这般说,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嘛!
难怪陛下会如此震怒!虎毒不食子啊!可这叱奴氏,竟然连自己的亲子都不放过,简直比汉朝时期的毒后吕雉还要狠辣上千百万倍啊!
宇文雍直接下令宫婢们小心拆开那肚兜,决意不给叱奴氏及卫王一丝翻身的希望。
自古天家无父子。当然,也是没有母子兄弟的。
宇文雍的面色沉沉,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
很快,被拆烂了的肚兜里,翻出好几张被血浸染了不少边角的密信。
宫婢躬身双手奉上,宇文雍不辨喜怒地都看了一遍,突然抬头,看着下首的柳敏,说道:“柳宗伯,你过来辩识一下!看是不是太后的玺印!”
柳敏拱手深深一揖,然后踏着稳健的步伐迅速走到宇文雍的面前,恭敬地双手接过,随即蹙眉仔细审读起来。
那字写得歪歪扭扭,一塌糊涂,非常像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叱奴氏能写出的字迹。
最最关键的是,虽有一些密信已被血污浸染,无法识别,但还有部分密信的印章,却清晰可见!
“回陛下!此印章字迹,确为太后所出啊!”柳敏一见那朱泥印象,黑着脸,强忍着滔天怒火,躬身回复道。
“御史大夫李昞!你速将这证据收好!”宇文雍对柳敏微微颔首,随即命令李昞道。
李昞立刻大步上前,从柳敏的手里接过密信一看,顿时跪地叩首,泪流满面地哭泣道:“陛下……陛下啊!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陛下!”
朝臣们一听,纷纷跪地,对着宇文雍悲痛欲绝地呼喊道:“陛下!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叱奴氏与卫王合谋欲毒杀朕,现证据确凿。”宇文雍依旧声音平静而威严地说着,黑眸扫了一眼面色灰败落魄的叱奴太后及卫王,残忍而决然的命令一字一句地从他嘴里吐出:“立即将卫王押下去,斩首!”
叱奴氏一听,立刻疯狂地挣扎着,头冲着宇文雍大声疾呼道:“陛下!陛下!哀家有话说!求您看在我们母子一场的情分上,让哀家说完吧!”
宇文雍剑眉微微一扬。
“准!”他冷眼瞧着叱奴氏,心里却并没有多在意她的话。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放开我!”叱奴氏猛地挣出禁军侍卫的钳制,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她回头深情地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眼神害怕而凄惶的宇文斌,心里的母爱汹涌而出!
叱奴氏两眼闭紧,双手捏拳,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
她坚决无畏地抬起了头,双眼犀利地看向高坐在上方的宇文雍,伸手一拢自己纷乱的头发,深吸一口长气,主动开口承认道:“是!一切都是哀家指使伊娄氏做下的!但……这所有的一切,卫王都毫不知情!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此话一出,大殿里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叱奴氏沙哑激越的声音回响在这宏大庄静的太极殿里。
叱奴氏将腰杆挺得笔直,下巴也高高昂起,摆出一副傲然姿态:“虽陛下与卫王都是哀家的亲子,但在哀家的心中,只有卫王,是哀家的儿子!”
听着叱奴氏如此放肆无情的话,不少跟着穆靳连拥戴卫王登基的鲜卑贵族们都满头虚汗不止,两眼一闭,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可紧接着,叱奴氏更加骇人听闻的话就马上传进他们的耳中:“当年陛下出生不久,太祖为避忌将您与齐王都送给李贤抚养,直到陛下您十岁之后,才回到宫中,与哀家相认,但哀家心里,却始终无法将陛下您,当做自己的亲子!”
叱奴氏冰冷地说着,将郁积在心中多年的心里话一股儿地倾吐出来,几乎是公开与宇文雍撕破了脸:“所以,哀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让自己的卫王能够登基为帝!而陛下您,自然就是哀家的拦脚石了!所以,哀家早就下定决心要除掉您,让自己的卫王能……”
一直站在旁边静静观望的袁姝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猛地冲向死到临头还不可一世的叱奴氏,抬手就冲她狠甩两个耳光,大力将她推倒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无耻!狠毒!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陛下他可是一国之君啊!大周的江山社稷都系与他一身!你为了一己私欲谋害陛下,你将整个大周百姓置于何地?你将整个大周安危置于何地?你个蠢妇愚妇!”
袁姝的眼睛亮地仿佛都能喷出火焰一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威重掷地有声。她昂首怒目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迫人的威势!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突然冲出的袁姝身上。
只见一个瑰姿艳逸、浓丽逼人的绝色女子正愤怒地站在大殿中央,伸出她如玉般的白嫩小手,指着躺倒在地上,正捂脸失色的叱奴氏怒骂着。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丰姿绰约的袁姝都挪不开眼了!
就在大家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美人嗔怒的美景时,叱奴氏在短暂的惊讶失声后,马上不甘示弱地从地上爬起,对着袁姝就要打回去!
她一边高高举起自己的手,一边冲着袁姝怒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尽然敢对哀家无礼!”
说着,她的大手就要落到袁姝的脸上!
“她是朕的皇后,自然能掌括你这个庶人!”宇文雍早就在叱奴氏爬起来的时候就起了身,在叱奴氏举起手时便闪电般地伸出自己的铁掌,死死钳住叱奴氏的手,随即无情地将她推开好几步远。
他又将袁姝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掩护地严严实实,然后凌厉地下令道:“柳宗伯!李御史!马上带人去含仁殿将叱奴氏的太后玺绶及册封诏书都收缴过来!”
柳敏及李昞立即躬身领命,带着一众禁军就浩浩荡荡地走向含仁殿。
“不!你不能……”叱奴氏的尖叫声立即被宇文雍冷酷的沉声打断:“既然你没把朕当儿子,自然,朕亦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从此刻起,大周再也没有叱奴太后,只有太祖贱妾,庶人叱奴氏。”
宇文雍说完,又将目光看向早已尿湿裤子的卫王宇文斌。
宇文斌惊惧如鼠的目光一对上宇文雍深邃的眼眸,立刻就吓得哭天抢地起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弟弟再也不敢了!弟弟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弟弟一命吧!”
宇文雍突然讥讽地笑了起来。
“弟弟?如此懦弱无能的蠢货,怎能做朕的兄弟?”宇文雍笑完,转头收了笑,平静地下令道:“废卫王为庶人,将其姓改为叱奴氏。施黥、劓、刖、宫四刑,圈禁于自家府邸,至死不得出府!”
他的话音刚落,宇文斌就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叱奴氏亦被宇文雍的绝情冷酷所吓到,彻底吓瘫在地上,面色青白,抖动不止。
恰巧,柳敏及李昞带着收缴上来的太后玺绶及册封诏书回来了。
他们恭敬地双手奉与宇文雍,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下令道:“烧诏!”
又迅即抽出腰间的一柄宝剑,一手将玺印高高抛向天空,一手疾速挥剑!
众人只觉眼睛寒光一闪,眼睛一痛,赶紧闭眼。
待他们能够睁开眼睛时,就只见地上静躺着被劈成无数碎片的太后玺印,以及宇文雍缓缓收回宝剑的大手。
包括杨坚在内的群臣们,纷纷脊背一寒。
“将叱奴氏押送至皇陵。此后余生,都为太祖好好守陵吧!”
宇文雍下令后,卫王及叱奴氏都被禁军们拖曳出太极殿。
但这谋反一事,还没有处理完。
宇文雍眯着眼,又下令让柳敏、李昞及杨坚彻查所有的卫王同党,所有的人一旦查出,不分男女老幼,立即全族处死!
当穆靳连以及他的同党们被惨叫着拖出大殿后,殿里头的大臣们都跪倒在地上深深匍匐着,连伸手给自己擦擦满头虚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有袁姝一人,静静伫立在大殿里头。
宇文雍拉过袁姝的手,牵着她走回到龙椅前。
“朕今天就让你们明白一件,你们早该明白的事情。”宇文雍平静无波的声音彻响大殿,如重捶敲打到殿里的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朕是九五之尊,朕是皇帝!”
“你们要做的,就是绝对的忠诚与服从!”
“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宇文雍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刺进众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再次叩首,敬畏有加地高声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雍这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伸手将也跪地叩首的袁姝拉了起来,面向众人宣布道:“朕欲三个月后正式册封袁氏为皇后,你们所有的人,都来拜见朕的皇后吧!”